啾啾點頭。

    “喜歡嗎？”張弛問。

    “喜歡！”啾啾正聲。想了想，她將劍收回鞘中，“我應該當面謝謝鐘棘一聲?！?/br>
    “最近可能不行?！?/br>
    張弛搖頭：“小鐘鍛完劍便閉關了?！?/br>
    閉關？

    啾啾愣住。

    “對?！?/br>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張弛緩聲：“他在突破金丹期?！?/br>
    ***

    小鐘師兄在突破金丹期。

    啾啾覺得好像很意外，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鐘棘本來就是野蠻生長的類型，看見阻礙就立刻想沖破，誰也不能拖慢他。

    但別人突破金丹期都會做很多準備。什么煉神丹、聚靈物，還要挑個靈氣充足風水好的洞府，觀天象，測陰陽，等個天時地利人和。

    不知道小鐘師兄有沒有做這些準備？

    啾啾翻了個身。

    突破金丹期……

    張弛師兄是比較快的那種，據說只花了一年時間。慢一點的，據說要花幾十年上百年，還不一定能結出一品金丹。

    不知道小鐘師兄會花多久。

    想了一會兒，啾啾索性爬了起來。

    最近問世堂沒什么任務，正好鐘棘灌頂給她的那一套法術，她也練得小有所成，靈氣夠用。

    不如她也閉關罷！

    對于修士來說，閉關深入無我之境，時間便如風一般匆匆掠過，彈指間不知道過去多少歲月。

    等啾啾再見到鐘棘時，已經是八個月后。

    水靈根修士們又在外面呼風喚雨，水汽飄蕩，烏云沉沉，屋中稍微有些昏暗。

    她頭發長長了不少，少年捻著一綹細軟發尾，隨手把玩。

    按理說再次見到鐘棘，應該很高興的?？舌编毙那閰s不太美妙。

    她平平淡淡：“鐘棘，你是不是要去紫霄仙府了？”

    ?輕?吻?小?說?獨?家? 整?理?

    距離清元秘境開啟時間越來越近，門中弟子也越來越躁動，仿佛大考前的焦慮。紫霄仙府啊，那可是成仙必入，人人都想飛進去的寶地。

    可這種躁動，對于啾啾來說，非常不好受。

    “??？”少年剛睡醒沒多久，還有些惺忪，“嗯?！?/br>
    啾啾道：“我也想去?！?/br>
    “你去做什么？”鐘棘想也不想，“不許去?！?/br>
    “為什么？”

    少年一愣，放下手，微微擰起眉：“……會很危險?！?/br>
    啾啾看著他，話鋒一轉：“鐘棘，你會殺掉我嗎？”

    沒想到她時隔這么久，會突然再提起這個，鐘棘那雙眸子瞪大兩分：“別老和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啾啾聲音平緩，不為所動。

    “上次在悲歡樓，柳緲說我聰明，聰明的人一般都活不長，因為他們知道得太多了——鐘棘，你從來不防著我?！?/br>
    “你說什么……唔?！?/br>
    少年突然悶哼一聲。

    小姑娘剛才明明一直很乖巧，但轉眼，便像驟然發難的小型捕食者，敏捷地將她的獵物按倒在床，翻身坐到他腰腹處，一只手用力按住他肩膀，居高臨下。

    少年肩膀單薄堅硬，線條姣好，體溫略高，透過衣袍傳到她手心。

    “鐘棘?！彼┥砜聪氯?。

    少年耳下的紅箋鋪在還未扎起的黑發上，流動的火光美艷得驚心動魄。

    他胸膛微微起伏，與她對視。

    啾啾慢吞吞的：“以下都是我的猜測?！?/br>
    她聲音清晰。

    “你三個月便結出了一品金丹，想來應該天賦極高、天資極佳，便是昆鷲也比不過你。而你上次說，你三四百歲了。三四百歲，憑你的天資，足夠你變成……很厲害的人?！?/br>
    “再者，修為可以騙人，威壓和神識卻騙不了人。你威壓太強，以至于大家面對你時，都會不自覺心生畏懼。而你識海中的樣子，也不止筑基期修為?！?/br>
    鐘棘識海中的紅衣少年，之前幫啾啾突破境界的那少年，修為遠超筑基期。

    “上次在悲歡樓，你殺了柳緲后，特意先逼出她元嬰捏碎，我還在想，為什么要先捏碎她的元嬰。后來，我在藏經閣看到書上說，有極少數修士能分化出第二元嬰，作為自己分|身使用?！?/br>
    “你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所以你下意識提防柳緲也有這個能力?！?/br>
    “就是說，我面前的這個鐘棘，只是你的第二元嬰?！?/br>
    啾啾摁得更用力。

    “你要回去紫霄仙府，又不能光明正大回去，所以我猜，你本體在紫霄仙府做了什么壞事，被困住了，對不對？”

    啾啾雖然是個小殘廢，但腦子特別好使。

    別看她不聲不響，不多計較，實際上疑點全被她攥在手里沒有放走過。

    她低下頭：“我知道這么多，你想不想殺我？”

    鐘棘“唔”了一聲，他本來也沒準備瞞她。

    不過少年很煩躁，不僅僅是因為鐘啾啾心境一動蕩，就對他作風強硬，展現出壓迫性。還因為她老想讓他殺了她，他很不爽。

    鐘棘一口拒絕：“我不要?！?/br>
    “但你如果不殺了我，我就會用我掌握的信息來威脅你?！编编笔中挠昧?，“讓我和你一起去紫霄仙府，嗯？”

    聲音里一半是強制，一半是不安，倒仿佛她在煩擾什么似的。

    昏沉空氣中，又有動靜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