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知道是佟掌柜故意打起啞謎，順著這意思便催促道：“佟掌柜，你就趕緊說了吧。您和夫人的商商量出什么了?！?/br>
    佟掌柜對林小婉的反應表現的很有興致，頓了頓才說：“夫人決定開一間酒樓，主打的就是小婉姑娘的菜品。不知道小婉姑娘覺得如何？”

    一開始，林小婉聽到這話確實有些激動，甚至忍不住雀躍，但她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也沒有急著回答佟掌柜的問題，只是含糊其辭道：“如此一來，肯定是不錯的?！?/br>
    “哦？難道小婉姑娘還有更好的想法？”佟掌柜問。

    他本以為，林小婉一定會喜形于色，對于這個決定肯定會十分滿意。沒想到，林小婉表現的，冷淡了些。

    林小婉一直在想其中關鍵，摸索到一些，見佟掌柜問，便直接說道：“別的想法倒是沒有，就是像問一問佟掌柜或者夫人的意思，這家酒樓開了，是要買斷我的菜品還是如何？需要我提供多少道菜品呢？”

    “你啊……真是太聰明了！”佟掌柜點指笑道，目光中滿是欣賞。他說，“夫人的意思呢，是大概跟令堂的合作類似，你是……對，技術入股，沒有聘用你的工錢，只有分紅?！?/br>
    “不會還有但是吧？”林小婉試探著問道。

    “是……還有但是?！辟≌乒裾f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分紅要等酒樓盈利了之后，到時候利潤分給您兩成。您看如何？”

    佟掌柜說完就直勾勾的看著林小婉，等著她的答案。只是從神色中不難看出，他心里是沒底的。

    多次接觸下來，佟掌柜知道，林小婉還是精于此道的，對自己的所得拿捏的很好，而且也很在意。而這次姚氏的要求，確實對林小婉來說，不那么具備說服力了。

    太過自保。

    只是出乎佟掌柜的意料，林小婉欣然接受道：“可以，利潤后的兩成?！?/br>
    “??？”佟掌柜一時沒反應過來。

    “佟掌柜似乎很驚訝的樣子?！绷中⊥裱b作懊惱的樣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看來我答應的太心急了，還有再談的余地呀?！?/br>
    “沒有，沒有?！辟≌乒襁B連擺手，臉上堆著笑，說，“如此最好，如此最好?！?/br>
    他本來就跟姚氏要了個底線，最多不超過三成。

    絕對不能超過跟劉氏合作的利潤分成。

    林小婉也只是隨口逗一逗佟掌柜，實際上能分到兩成她已經很意外了。她想，肯定是得益于之前達成的合作，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算起來，她還是滿意的。

    畢竟，教做菜跟繡工是完全不同的。繡工要更費時費力一些，菜品就不同了。無非就是食譜的事，其他的不用cao心，姚氏肯定會找成熟的廚子來做。

    到時候寫個食譜，就能坐等收錢了。

    佟掌柜自然不知道林小婉的算計，對她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只覺得相當不錯，免去了不少口舌。

    事情都聊完，林小婉也不想多耽擱，隨即起身，對佟掌柜說：“事情都論完了，銀子我也收到了，花溪閣店里這么忙，小婉我就不多打擾了。等什么時候落停了，我再來，跟佟掌柜好好的聊？”

    佟掌柜隨之起身，開著玩笑道：“我看，小婉姑娘是急著去集市上，早早把藥膏賣完，好跟相公回家吧？”

    聽到相公二字，林小婉就想吐槽：呵……狗男人自己跑了。

    但是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出口，只聽她回佟掌柜的話：“哪有的事，姚夫人派的馬車不來，我可回不去呢?！?/br>
    “好好好，怎么都好?！辟≌乒裥χ鴶[了擺手，“那我就不留您了，確實是忙的焦頭爛額，怕也顧不上您。這樣，我送您下去?！?/br>
    林小婉沒推辭，跟著佟掌柜下了樓。

    樓下的情況還是一樣，有人見到佟掌柜出來，更是梗著脖子喊道：“老佟啊，你終于舍得露面了?？禳c，還有沒有好的帕子？給我尋一條……哦不，兩條出來，我家那婆娘吵著要呢?！?/br>
    “老佟，老佟，我也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br>
    “佟掌柜啊，還能不能再便宜點??？”

    佟掌柜忙于應付，哪里還顧得上送林小婉出門。林小婉知會了一聲，得到回應后便向外走去。出門前還聽到佟掌柜在一一回復著。

    對于說能不能再便宜些的說法，迅速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鬧的他不住的喊：“已經是最低了，你們不能拆我的骨吧？”

    “好了好了，別擠別搶，一個一個來?！?/br>
    林小婉聽得直搖頭。

    能來花溪閣的，少說了家里也是有些積蓄的，按理說應該是有些涵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不過想想也是，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慢悠悠的走到集市，到攤位時林小婉發現今天林筱并沒有出攤，只有秦婆子在那邊招呼著買客。雖然好奇，但林小婉還是放棄了詢問秦婆子的想法。

    沒辦法，秦婆子這個人，對她意見太大，何必自己去討沒趣？

    然而讓林小婉沒想到的是，她就算故意躲著，也躲不開秦婆子的主動找茬。

    她剛把藥膏擺好坐下，就聽到秦婆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誒呀，要說這人啊，還真是沒良心。往日里看起來再怎么好，又是送這送那的，也都是做樣子騙人的，就是圖人老實能幫襯一二。這沒見著人，也都不知道問一嘴，怎么人沒來的?！?/br>
    說著話，秦婆子還不時的瞟林小婉一眼。

    林小婉聽著直皺眉，她當然知道秦婆子是在說給她聽，而且聽這意思，似乎林筱是出了什么事。猶豫再三，林小婉還是開口問秦婆子道：“秦大嬸兒，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筱筱姐沒來的？”

    聽林小婉一問，秦婆子立即就拿起了樣子。眼斜嘴歪的撇過去腦袋，哼唧道：“喲呵，可真假啊。這會來問了，一開始干什么去了，裝傻唄?！?/br>
    “有毛病吧你?！绷中⊥裰苯泳蛻涣艘痪?，“能說話就說，不能說就閉上你那張破嘴。怎么好像別人對你尊重點，你渾身就不舒服似的?！?/br>
    “我剛來，你就在這怪里怪氣的嘟囔，怎么你就那么閑呢?！?/br>
    秦婆子沒想到林小婉上來就罵，一點都不含糊的，被罵的一愣，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指著林小婉，氣呼呼的說：“你這個死丫頭片子懂不懂點人事，??？我好心提醒你，你還罵我？看我老婆子好欺負，你……”

    “你什么你，快賣你的雞蛋吧?！绷中⊥癫荒蜔┑拇驍嗲仄抛拥脑?，見她還盯著自己，伸手指了指，說道，“你再不轉頭，人就去別人家買雞蛋了?！?/br>
    “??？”秦婆子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轉過頭去，笑臉相迎：“誒呀，對不起啊，你要稱多少??？”

    “我這雞蛋可都是好雞蛋，別人家比不了的?！?/br>
    林小婉聽著秦婆子好一通說，真是應了那句“王婆賣瓜，自賣自夸?！?/br>
    不過她也有點好奇，如果是以往，秦婆子肯定是搭眉臊眼的，生的氣可是散不了呢。怎么現在轉頭就能掛上笑臉了？

    這話她不能問，問了秦婆子也不會好好的說。還是少招惹點是非的好，自己就安安心心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就好了。

    要說這秦婆子，還是聽了林筱的勸告，知道平日里為什么總是生意不好。按理說，賣個雞蛋而已，可沒那么多講究。就是因為她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臭著一張臉，別人一看也就走了。

    所以林筱教她，要笑。

    起初她還適應不了，幾天下來慢慢也就習慣了。

    這也是為什么見林小婉對林筱漠不關心就覺得不得勁的原因，她就覺得，林筱對林小婉那么好，林小婉也應該這樣。

    當然，這話她也不可能對林小婉說。

    林小婉和秦婆子呢，兩人也就互不搭理了，各做各的生意。

    許是比往常來的早了，林小婉在那里坐了許久都沒見人來買藥膏。倒是秦婆子生意一直不錯，她還炫耀的朝著林小婉揚了揚脖子。

    林小婉好心沒打擊她。

    不多時，林小婉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的近了，看到林小婉就湊了過來，把手里的布匹放下，喘了口氣，說道：“小婉啊，剛才我就在花溪閣看到你了。想喊你來著，但是人太多了，估摸著喊你你也聽不見，就想著等買完東西再來尋你?！?/br>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租她家牛的王大娘。

    林小婉低頭看了一眼王大娘買的東西，問道：“王大娘您剛才在花溪閣??？您是怎么知道今天花溪閣打著促銷的？”

    “啥銷？”王大娘不解的問，但是轉而又說，“昨天我家那口子聽人說的。這不巧了你爹來說今天牛讓我們繼續用著，我就尋思著過來一趟瞧瞧，這不想著，咱也用回好東西么?！?/br>
    “這樣啊?！绷中⊥裾f，隨后便問，“那王大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王大娘攏了攏有些糟亂的頭發，然后才開口說道：“沒什么別的事，就是想問問，我給你娘的那方子啊，你喝了沒有??？”

    “我跟你說啊，那方子可管用了?！?/br>
    林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