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她這也是活該
雨過天晴。 朝陽升起時郭承翎已經從床上起來,林小婉舒服的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看著床上的嬌妻,郭承翎很有低下頭親吻她臉頰的沖動。但又怕把她吵醒,只得作罷。 嘴角掛著笑出了門。 他拿了許久未碰過的漁具和魚簍,準備趁著這下過雨的機會,早早釣幾條活魚。等林小婉起了床,興許還能喝上一碗鮮美的魚湯。 好在林小婉貪睡,只要沒事就會美美的睡上一覺。 雨后的空氣很好,夾雜著泥土的芬芳,讓人聞了心曠神怡的。如果林小婉此時起來,定會深深的吸上幾口。 這可是在新世紀根本享受不了的原生態的空氣。 想當初在環境治理之前,習慣了帝都的空氣,要是聞上這么一口,沒準真會暈倒。 沒辦法,空氣太純凈,氧氣濃度有點高,刺激大腦。 不過對于郭承翎來說,這再正常不過。 出了門,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喊自己?;剡^頭看時,正看到林振也拎著一個木桶過來,另一只手上同樣拿著一根釣竿。 兩人會心一笑,一同向村后的小河走去。 這里的河水不急,但是坡岸有些陡,釣魚剛剛好。 兩人相隔不遠,在河邊坐下。郭承翎笑說:“爹,我們來比個賽怎么樣?” 林振也跟著笑:“你一個獵戶,欺負我一個農民,不合適吧?” “我主要是在山上過活,也不鄰水。咱們半斤八兩,談不上誰欺負誰?!惫恤嵴f著,已經把竿拋了出去。 “呵……” 林振也趕緊拋了竿,而后施施然坐下:“比就比,那就說下彩頭吧?!?/br> “彩頭啊,還真得好好想想?!惫恤嶙龀鲆桓彼伎嫉臉幼?。 就這樣翁婿二人就投入到垂釣比賽當中。 各自家中的妻子就完全是兩個狀態了。 劉氏也早早起來,林振出門后便收拾起屋子。然后燒水,做早飯。她甚至出門走到林小婉家隔著門看了一眼,知道這丫頭一定還在睡著,索性回去把兩家的早飯都做了。 早飯并不復雜,準備一些咸菜,炕幾張餅子,再配上點稀粥。 只是劉氏做的精巧,所以要費好一些工夫。估摸著,等林振釣魚回來,飯也能做好。 林小婉那時候也該起床了。 她心里在想:哪怕昨天晚上再累,早晨也睡不了那么久。 當然,這完全是低估林小婉了。 準備的差不多了,劉氏回到正屋,拿起最新的花樣研究起來。這些花樣款式更新,而且更復雜一些。 因為有些是大戶小姐的定制款,所以復雜了許多。 林小婉也說了,只要繡的好,只是交給佟掌柜,這些帕子一條估計能賣上二兩銀。 劉氏極其驚訝:“這么多?那佟掌柜他們再賣能賣出去多少?” 雖然好的帕子確實值得百銀,但劉氏知道在他們這一小小縣城來講,單是進價就能以兩計數的,就算有,也絕對是鳳毛麟角。 她之前的帕子雖然花樣簡單,但繡工在那里擺著,最多也就值一百二十文而已。 現在想來,這門手藝還真是了不得。 劉氏看著花式,越看越心癢,恨不得一頭扎到繡活里去,完全一派茶飯不思的作態。 但她現在也只能多看看,只有沒事了的時候才能開工。 再說林小婉…… 也沒什么好說的,嘴角掛著笑,正沉浸在香甜的夢里。 俗話說,一家歡喜一家愁。 林家大有忘了昨日那通鬧劇的架勢,但李家就不完全不一樣了。 劉翠晚上摸著黑,冒著雨把黃氏的衣褲都洗了,然后搭在了院子里。她身上濕漉漉的,在堂屋把衣服脫下來將雨水擰了半干,又擦了擦身子,穿上后就靠在墻邊坐下了。 正屋是不敢回了,要是把老婆子吵醒,她又免不了挨罵。 這也是為什么她都不換件干爽衣服的原因。 本就在外面奔波一天,又折騰到了這么晚,劉翠早困倦的不行了,就這么靠著墻合上了眼。 一睡就睡沉了。 好在駝著身子,睡覺又穩當,否則非得摔下去,弄出來點動靜不可。 然而,這一夜直接讓她感了風寒。 夜里風冷,又穿著半干半濕的衣服,這樣睡一夜生了病不稀奇。 如果是尋常人家,等人起來看到這幅場景一定會關懷幾句,然后把人讓進屋子里再睡上一會。 但黃氏哪是這樣的好婆婆。 她昨夜生氣的緊,挨到了很晚才迷迷糊糊睡著。這一早又早早的醒來,然后再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翻來覆去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睜開眼一瞧,沒看到劉翠的身影,心里納悶卻也并不關心。 只當時早起去做早飯了,心里倒是舒服了些,兀自嘀咕一句:還算懂點人事。 但當她起身,走出正屋一打眼看到靠在墻邊睡著一個人時,登時被嚇了一跳。 下一刻,她就認出睡在那里的人是劉翠。 黃氏張口就罵:“哎喲,你個死婆娘,睡在這里干什么!嚇我一跳!你是想嚇死我,報復我是么?” “我告訴你昂,劉翠!你別想,就算死,也是你個賤人死在我前邊!” 只是,嚷嚷一通,劉翠并沒有任何反應。 “嘿……我慣的你!” 黃氏扭著胯,兩三步就走到跟前,一把薅住劉翠的衣領,拽了一下,厲聲道:“老娘再給你說話,沒聽到么!給老娘起來?!?/br> 但劉翠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唯唯諾諾的起身,詢問。隨著這一薅拽,身子直接就往地上倒去。 “誒喲!”黃氏被嚇了一跳,趕緊跑開兩步,指著倒在地上的劉翠就喊,“這是跟誰學了這么一招。我告訴你,裝死沒用!要想死,你死在外邊去?!?/br> “趕緊起來!” 黃氏嚷嚷著,但是根本就不動手去把劉翠拉起來。 哪怕她已經意識到劉翠不是在裝,真是出了什么問題。本來軟下來的心和嘴,卻又在看到搭在外面的衣服時,一下子又硬了回去。 而且,越罵越難聽。 但凡一個有丁點教養的都罵不出那么難聽的話來。 正罵著,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把她喝止。 “黃氏你給自己留點口德!那是你兒媳婦,不是別的什么人,有你那么說話的嗎?我在外面都聽的一清二楚?!?/br> 黃氏一聽就聽出來聲音是里正的,當即跑出去給里正開了門。經過劉翠時還低頭看了一眼,但是仍沒有把她扶起來。 讓她一個當娘的去扶她?她也配? 里正進了門,聲音壓低了不少,訓斥道:“大早上的罵罵咧咧的,干嘛呢?你說你年紀都這么大了,怎么還跟個潑皮無賴似的?” 黃氏撇撇嘴,不說話。 “你自己聽聽,你罵的那都叫什么話?那是你什么人啊,就賤人、娼婦的罵?!?/br> 周氏不以為意,怪腔怪調的說:“那怎么了?她本來就是,還不許人說了?再說了,那林福的媳婦周氏,不也指著劉秀榮和林小婉的鼻子這么罵么?“ “這娘倆人是狠了點,也沒儈男人,周氏都能這么罵,我怎么就不行了?” 里正這頭聽了黃氏的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只想是嫁到李家門上,還真是倒了霉。 劉翠縱使千錯萬錯,那也不能大張旗鼓的這么罵。要真是不滿意,把人休了就是了,何必羞辱呢。 但黃氏不聽這一套,只說不能便宜了她。劉翠這剩下的半輩子,都得伺候著她。 就算她沒了,也還有孩子們呢。這是劉翠對不起李家的,得還債。 里正不跟她攪合這些沒攮子的家事,歪頭向里面看了一眼,同時問道:“今天要當面把問題理清的事兒,你昨天回來跟劉翠說了沒?” 黃氏撒謊連眼都不眨一下,她說:“說了說了。就等著看你們什么時候過來呢?!?/br> “什么我們過……” 話還沒說完,里正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劉翠,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大跨幾步走進屋,把人拉起來的時候,立刻就察覺到劉翠根本就是癱軟無力。試了試額頭,道了聲:“這么燙!” 黃氏跟了進來,還裝作無辜的說:“怎么,發燒了?” 里正急了:“發沒發燒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讓人躺在地上!一大早還喊喊嚷嚷的,人病了都不知道?!?/br> 黃氏卻說:“她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要我一個老婆子照顧么?我這腿腳的都是問題,哪能干的了那么多活計?!?/br> “你這腿腳的,怎么打人的時候不見有問題了?”里正嗤聲道,“劉翠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平日里也打罵慣了,那也都是你們家事,我也不便多說。但現在明顯是你的問題,人都這樣了你都不聞不問的。要真死在屋里了,你也脫不了干系?!?/br> 一聽這個,黃氏就有些慫了。辯解道:“我就是氣,昨天她那么騙我,還讓我下著個大雨去找林小婉那個賤丫頭討說法?;貋碛挚匆娝纱采?,就更氣了?!?/br> “再說了,我衣服上都是泥水,讓她個做兒媳婦的給我洗了,也沒啥問題吧?” 只是,不過兩句話就又變了味兒。 她說:“我哪知道她這么大人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天黑著,下著雨。不知道等天晴了,雨停了再洗么?” “要我說啊,她這也是活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