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皇帝陛下......”  伴隨著溫多娜被侍衛帶走，她未說完的話也隨即飄散在空中。

    所有的人都默默的低著頭，不敢言語，只有佩玖蘭淡然的坐在原處，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春朝，帶他們下去?！?/br>
    “是，娘娘?！?/br>
    “貧僧，芷林，奴婢......告退?！?/br>
    被春朝帶來作證的一干人等，也跟著再次離去，轉眼之間，殿內便空蕩許多，也安靜下來。

    好像這樣的氛圍，才是適合養身子的。

    “皇上與柔妃痛失皇嗣，臣妾也甚感傷心，只是眼下夜已經深沉，柔妃還要養身子，臣妾就不多做打擾了?！?/br>
    “嗯，皇后就先......”

    “皇后娘娘！”白瑾柔忽然出聲，打斷了凌舜華未說完的話。

    “柔妃還有事情嗎？”

    佩玖蘭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連凌舜華也帶著狐疑的表情看著白瑾柔。

    “沒，沒事了，”白瑾柔低垂著眸，聲音柔弱中，帶著些沙啞，“夜黑露重，皇后娘娘請慢走......”

    “柔妃這么關心本宮，真是讓本宮意外?！?/br>
    “皇后娘娘也同樣關心著臣妾，不然，也不會......”

    佩玖蘭從椅子上起身，來到白瑾柔的床前，站在了凌舜華的旁邊，這是這一晚上以來，她第一次靠近白瑾柔，

    “也不會什么？”

    “沒，沒什么?！?/br>
    白瑾柔好像很怕佩玖蘭的接近，一邊連連否認，一邊下意識的往里躲，不小心離開了凌舜華給她背后墊的靠枕，整個人朝床里頭栽去。

    “柔兒?！?/br>
    凌舜華想拉她回來，可是動作好像慢了半拍，就這么看著白瑾柔硬生生的往里滾了兩圈。

    平常人，就算在床上滾上一夜，想必也不要緊，但是白瑾柔剛小產，身子還很虛弱。

    就這么滾過去，也沒辦法控制力道，頭直接撞在了內里的墻壁之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柔妃是在玩雜耍嗎？”

    佩玖蘭感慨道，“年輕人就是好，才剛小產過的身子骨就如此硬朗，聽聽這清脆的聲響?！?/br>
    “皇后，切莫開玩笑?！?/br>
    凌舜華似責怪般的看了佩玖蘭一眼，然后讓一直守在一旁的白瑾柔的貼身婢女翠萍立即上前，把她拉回來。

    “臣妾，臣妾......”

    白瑾柔很是驚慌失措，翠萍扯了她半天，才重新讓她靠在原來的位置上。

    “柔兒，你沒事吧？”

    凌舜華拉過白瑾柔的小手，感覺到手心中全是汗，不知是嚇的，還是什么。

    “臣妾身子不適，御前失禮，請皇上恕罪?！?/br>
    “你在說什么傻話，身子都這樣了，應該多休息?！绷杷慈A松開了她的手，“朕明日再來看你?！?/br>
    “皇上不要走！”

    剛才還病懨懨的人，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然一下子撲到了凌舜華的懷中。

    “柔兒，你到底怎么了？”凌舜華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詢問。

    今晚的白瑾柔太過反常了，不知是不是失了孩子的緣故，“孩子以后還會有的，不必擔心?！?/br>
    “臣妾，臣妾不要孩子了，不要了，請皇上不要拋棄臣妾?！?/br>
    “孩子當然要，朕也不會拋棄你?！?/br>
    “不要，臣妾不要了......”

    白瑾柔來來回回的話，都是這么幾句，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碰到墻壁，撞出了什么毛病，這讓凌舜華不禁皺起了眉，

    “怎么，你不想給朕生孩子？”

    “不，不是，臣妾想，但是臣妾不能，不能......”

    “你！”

    凌舜華凌厲的視線，落在一旁怯生生站著的翠萍身上，“柔妃小產，你在不在身旁？”

    “奴婢，奴婢......”

    “拉出去砍了！”

    撲通一聲，翠萍跪倒在地。

    大約是被凌舜華給嚇的，她的短暫性結巴緩和許多，說起話來也利索了，只是還帶著沙啞，

    “求皇上恕罪，奴婢在，奴婢在娘娘的身旁?！?/br>
    “柔妃小產到底是不是意外？”

    “這......”

    翠萍低著頭，目光偷偷朝佩玖蘭華麗的繡鞋看過去，半晌不敢開口。

    “說！”

    “回皇上的話，不是，不是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不敢說?！?/br>
    “皇后？”注意到翠萍頻頻朝著佩玖蘭投過去的視線，凌舜華看著佩玖蘭。

    “皇上這么看著臣妾做什么？”

    “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皇上，臣妾可是剛剛才洗刷了清白，你要臣妾再把那幾人叫回來，重新證明一次嗎？”

    “不必，剛才那幾人所言，朕聽的清清楚楚?！?/br>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們所言，只是證明溫多娜在假平安符一事之上，冤枉于你，可是關于柔兒意外摔倒，她并不曾看見?！?/br>
    “她沒有看見，更能證明臣妾的清白?！?/br>
    佩玖蘭掃了一眼窩在凌舜華懷中的白瑾柔，“莫不是皇上覺得臣妾對柔妃做了什么？”

    “那你做了嗎？”

    “那要看皇上指的是什么？”佩玖蘭唇角微勾，帶著些笑意，“要知道，臣妾對于柔妃，可是有些舊怨呢?！?/br>
    “所以是你絆倒了柔妃？”凌舜華一雙黑眸，把佩玖蘭牢牢鎖在自己的視線之中。

    “看皇上這話說的，無憑無據，您可不能冤枉臣妾?！?/br>
    “柔妃的貼身婢女在場?！?/br>
    “可是臣妾沒有聽到她說什么??？”

    “皇后覺得當著你的面，她敢說些什么？”

    “既然她什么都沒有說，皇上這么問臣妾，又是何道理？”

    “她看起來，似乎很怕皇后?！?/br>
    “皇上，”佩玖蘭聽聞此言，笑的更加開懷，

    “臣妾身為后宮之主，做事難免威嚴一些，這些下人怕臣妾，很是正常，又或者......”

    “什么？”

    “臣妾長得好看，所以她總是偷偷看臣妾，畢竟......”

    對于翠萍若有似無偷看她的目光，不僅僅是凌舜華，佩玖蘭自然也是看的清楚。

    “她的主子，只不過是一個妃嬪，而臣妾，可是皇后?！?/br>
    “皇后還真是自信?！?/br>
    “既然有這個資本，臣妾為何要藏著掖著？”

    “......”

    “皇上如果沒有其他事，請恕臣妾要先行告退了，這殿內的味道，臣妾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