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衛子的動作很快，不消片刻，就帶著兩個御醫和他們的藥童，一起來到了重華宮的事發地點。  “微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br>
    等候的功夫，凌舜華和佩玖蘭已經坐在太監備好的御座之上。

    聽到兩人的請安，凌舜華不語，佩玖蘭淡淡道，“平身?！?/br>
    “周御醫，你去瞧瞧那個小婢女，被嚇失神了，看看能不能回神。

    張御醫，你去檢驗一下地上的那具女尸，看看死因是什么？”

    佩玖蘭平靜的下著命令，似乎在她宮門口發現女尸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是?！甭犕昱寰撂m的吩咐，兩人立刻行動起來。

    周若實來到地上的小婢女跟前，喊了兩聲，又在她的眼前揮揮手，小婢女毫無反應。

    “把她平放在地上?！敝苋魧崒χ砗蟮乃幫愿?。

    藥童上前把婢女半扶起，再平放到地面上，之后便退到一旁。

    周若實再次上前，伸手撐開婢女無神的雙眼，仔細看了看。

    這一過程中，婢女都像木偶一般，完全被周若實所擺布。

    接著從藥童身上背著的藥箱中拿出了一個藍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

    天色黑暗，眾人又離的有一段距離，能看到瓷瓶的顏色，只是因為周若實在拿藥的過程中，藥童一閃而過的燈籠光線。

    可是這藥丸的顏色，除了佩玖蘭幾人，卻再無人看到。

    把藥碗塞進婢女的口中之后，周若實便收了東西，留小藥童在一旁照看，回到凌舜華與佩玖蘭面前復命。

    “皇上，娘娘，微臣已經給此婢女看過，也入了藥，大約過上半盞茶的功夫，也就可以醒了?！?/br>
    “周御醫醫術果然高明?！迸寰撂m贊嘆一聲。

    “娘娘謬贊了?！敝苋魧嵗蠈嵉耐说揭慌?。

    此時的張勝安也早已經在女尸身邊蹲下，手中拿著一個類似壓舌板的東西，在尸體口中翻搗。

    檢查女尸比給小婢女看失神要費勁的多，半盞茶后，張勝安依然在檢驗尸體。

    “啊……死人了……”

    地上躺著的小婢女忽然睜開雙眼大叫，直接把身旁的小藥童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

    “住口！”

    另一邊的田水稻畢竟是侍衛統領，立即反應過來，大聲呵斥，“皇上娘娘面前，豈容的你大呼小叫?！?/br>
    “皇上，娘娘……”

    小婢女喃喃重復了兩遍，也許是周太醫的藥丸起了作用，也許是地上的雪太過冰涼。

    她的目光逐漸變的清明，慢慢坐起身子，聚焦的視線開始緩緩打量四周。

    當看清周圍的人，和坐在不遠處的凌舜華與佩玖蘭之時，驚的立刻從地上爬起來。

    “奴婢，奴婢見過皇上，皇后娘娘?！?/br>
    “醒了？”

    小婢女連忙磕著頭，“請娘娘恕罪?！?/br>
    “既然已經回了神，那就回答本宮幾個問題?！?/br>
    “是?！毙℃九桓姨ь^，顫顫巍巍道。

    “你是哪個宮的婢女？”

    “回娘娘的話，奴婢是悅庭殿王答應的婢女香菱?！?/br>
    “王答應的婢女？”

    “是?！?/br>
    佩玖蘭抬手輕輕撣了下身上的貂絨，“本宮可記得王答應只有一個名喚剪水的貼身婢女?！?/br>
    “不敢欺瞞娘娘，奴婢確實是王答應的婢女，是王貴人派奴婢去伺候的?！?/br>
    “悅庭殿離本宮的重華宮可有些距離，你既是悅庭殿的，這么晚了，又怎么會出現在本宮的重華宮附近？”

    “回娘娘的話，奴婢是奉了自家主子之命，拿著繡好的牡丹繡帕花樣，前來給娘娘過目?！?/br>
    “剛走到這里……”香菱說完，好似又想到什么，慌慌張張道，“奴婢，奴婢的繡帕不見了?！?/br>
    “不見了？”

    “娘娘，奴婢帶著繡帕剛走到這里，一陣風刮過，奴婢沒有拿好，給吹落到地上。

    當奴婢跑過去撿的時候，就，就發現了，發現了秀妝的尸，尸體?！?/br>
    說到尸體兩字，香菱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可見這一場面對她驚嚇著實不小。

    “田統領，帶著人在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一條繡著牡丹的絲帕?！?/br>
    “是，娘娘?！?/br>
    田水稻領了吩咐，立刻帶著一眾侍衛，在尸體的周圍，四下尋找。

    “你說死的那個婢女叫秀妝，你又是如何認出的她？”

    女尸的死狀頗慘，臉也腫脹的變形，白天尚且不能讓人識得。

    在這漆黑無人的夜晚，香菱無意中看見，竟然能認得出來。

    “回娘娘的話，秀妝原本與奴婢是同鄉，進宮之后，分到了靜安殿柳小主的宮中。

    雖然奴婢與她不在一處，但是為主子辦事的時候，偶爾也會遇見。

    奴婢，奴婢說此人是秀妝，并不是因為認出了她的臉，而是……”

    “而是什么？”

    “她手腕上所戴著的鐲子，之前遇見的時候，剛巧見她戴過?！?/br>
    “張御醫?！迸寰撂m的視線朝著不遠處檢驗尸體的張勝安看去。

    沒過片刻，張勝安走了過來，手中還用一塊白布包著什么東西。

    當著佩玖蘭與凌舜華的面打開之后，里面露出一只成色還算不錯的鐲子。

    “娘娘，這是微臣在女尸手腕上取下的?！?/br>
    “回娘娘的話，”香菱趕忙瞅了一眼，“就是這個鐲子?！?/br>
    “這個叫秀妝的婢女，能戴的起這般好的鐲子，當真是跟了個好主子?！?/br>
    “她的主子是誰？”凌舜華神色悠然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他身后的李尚榮上前一步回稟，“柳貴人，居靜安殿，其父禮部侍郎柳懷先?！?/br>
    “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br>
    瞧著凌舜華的反應，佩玖蘭好想給他個白眼，又忍住了。

    這人，到底是弄了多少女人在宮中，連這柳貴人叫什么，住在哪個宮，都不知道。

    佩玖蘭不禁為凌舜華的這些個妃嬪感到可憐，皇上連你是誰都不知道，還如何獲得寵愛。

    “回皇上，前些日子，柳貴人給您送過參湯?！?/br>
    “有這回事？”

    李尚榮不怕死的又回了句，“皇后娘娘靜修期間，去御書房送湯的不少，柳貴人就在其中?！?/br>
    “皇后，”凌舜華看了她一眼，“繼續審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