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陶合將人抱在懷里,上去揪段免的衣領,“cao!怎么搞的!怎么這精神病都嚴重到開始跳樓梯自殘了!” “也許是不小心摔下來的,”段免給陶合揪著領子晃蕩,微微皺眉,“你先等等,我給他檢查一下?!?/br> 陶合一聽就放了手,掏出電話給蛋蛋打電話。 蛋蛋那頭吵吵嚷嚷的,“哎,合兒,怎么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在家里憋壞了終于想開了啊,過來吧,我在…” “你他媽趕緊給我找個安靜地方說話!”陶合臉色青黑,“季姚從樓上摔下來了..” “啊…”蛋蛋一愣,立刻找了個僻靜地方,“跳樓了?你又對人家怎么了,怎么又逼得人家為保貞cao而跳樓,哎,不對啊,你家不是只有二樓么,季姚那身手不至于受傷吧,我還記得上高中時這個逼直接從二樓跳下來躲紀檢竄的跟兔子一樣…” “別跟我扯這不正經的,”陶合眼看著段免給季姚檢查,用家里的東西做簡單的消炎止血,“你不是認識個院長么,叫他派輛救護車來,帶上醫生?!?/br> 段免打斷了陶合,“不用叫救護車?!?/br> “???”陶合看他一眼。 段免一邊拿面紙擦掉手上的血漬,一邊拍了拍季姚的臉。 陶合不樂意了,“哎,你扇他干嘛?!?/br> 段免直直的盯著季姚,“他醒了?!?/br> 陶合趕忙低頭,看季姚半睜著眼,一雙黑眸冷冷清清的,正望著自己。 電話那頭的蛋蛋還沒掛電話,“合兒,怎么回事???叫不叫了..” “不用了?!碧蘸蠏鞌嚯娫?,接著轉向段免,“這是怎么回事?!?/br> 段免習慣性的去扶眼鏡,卻因為什么都沒有而放下手,“應該是低血糖導致的暫時性休克,喝點葡萄糖吧?!?/br> 陶合聞言不再做聲,只一個橫抱將人抬到沙發上。 季姚像是回了神,抬手就給陶合一下子。 這一拳砸胸口上,軟綿綿的,沒點力氣。 陶合笑了,“你干嘛啊你…” 季姚臉色蒼白,額上血色斑斕,“你抱我干什么,我自己走?!?/br> 接著掙扎起身,覺得額頭一陣鈍痛,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血?我怎么了?” “你小產了?!碧蘸馅s忙拿掉季姚的手,“快好好躺著?!?/br> 季姚有點愣住,卻并非相信陶合這句胡扯,而是盯著自己手上的血漬發呆。 客廳里燈光昏黃,電視開著,一片炫白的雪花,立在旁邊的人望向這邊,因為背對光源的原因,臉上全是暗影,眼睛卻是亮晶晶的,若有所思。 季姚好半天后才發現段免,“你也在?!?/br> 段免動了動嘴角,“你現在已經沒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br> 接著又轉向陶合,“東西給你放在門口了,別忘記用?!?/br> 陶合的目光卻跟黏在季姚身上一樣,頭也不回,“行,知道了?!?/br> 段免轉了身,拿上自己扔在地上的手提包,緩步出門。 房門打開,后又合上,屋子里只剩下兩個人影,一個蜷在沙發上,一個半蹲在旁邊。 陶合仰著頭望著季姚,“想什么呢?” 指尖捻了少許殷紅,直到越來越淡,滲如入肌理。 季姚放下手,望著陶合, “我怎么會流血呢…” “摔破了,當然流血了,”陶合沒有多想,就跪在沙發邊反復的摩挲季姚的額頭,眼睛里滿滿的貪戀,“暈不暈,用不用我給你渡血療傷?” 說完又忽然想起來似的,起身朝外竄,“你等一下,我給你倒杯水?!?/br> 季姚眼看著陶合拿了放在門口角桌上的一大盒藥品,后才進了廚房。 等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就拿著一杯水。 季姚嘴里面微微的苦氣,卻還是接過了陶合遞過來的水。 冰涼的液體涌入胃里,非常古怪的甜。 季姚完全咽下去,摸了摸喉嚨,“葡萄糖?” “….”陶合眼皮微窄,“你能嘗出來啊..” 杯沿碰到唇邊,季姚打算再嘗試一下,“我記得這個味道?!?/br> 陶合干笑了一聲,“你連葡萄糖的味道都記得,那你怎么不記得我啊..” 季姚沒說話,徑自喝光了剩下的葡萄糖。 陶合見季姚默不作聲,生怕自己說多了招他煩,便轉身將門口的袋子拿過來,“我的衣服你穿著太大了,這是按照你的尺碼買的,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沒有我再讓人去買?!?/br> 季姚放下杯子,在紙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件拆掉吊牌,然后直接換上。 陶合就那么在一邊眼看他脫掉之前的衣裳,頭發被蹭的稍亂,過長的發絲落在鼻梁上,整個人清瘦的要命,身體的線條卻依然流暢誘人。 陶合咽了咽口水,看季姚穿好褲子,從沙發上下來,直起腰身。 季姚精神氣似乎好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葡萄糖的原因,還是穿了正常衣服,總之整個人板清爽利落,氣質寡淡,像是冰,卻并不拒人。 只見他抬眼睨一下陶合,“擦擦嘴,真夠惡心的?!?/br> 陶合擦一把嘴,“季姚,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我是因為你的美色而流口水么!我告訴你你太小看我陶合的定力了,我要是沒定力的話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安心當你的黃花大閨女?早成了向日葵小男孩了,我這是因為太餓了口腔唾液過多嘴里含不住…” 季姚穿好衣服,想著翻條皮帶,卻從紙袋里摸出一部手機來。 陶合彎了彎嘴角,“這樣你以后有事就可以給我打電話了,當然,沒事想我了也可以打..” 季姚拆了盒子,給手機開機,“你手機號碼是多少?” 陶合笑的格外詭異,“我都存好了,你不用管,回頭我打給你就是了?!?/br> 季姚看著通話記錄里那個已撥電話,不動聲色的將‘老公’改成了‘神經病’。 接著又撥通了自己之前的號碼,發現停機了,就又輸入了另一個號碼。 陶合站在旁邊,眼看著季姚存了一個又一個的號碼。 “你小子記憶力可以啊..電話號碼都能記住,這要是我,我手機掉了的話,我誰也找不著..” 季姚頭也不抬,“我也只是記住我單位人的電話,因為以前經常在外面執行任務,萬一有事自己的手機不在身邊,要保證隨時都可以聯系隊里的人。 陶合斜眼看著手機屏幕上保存的名字,“沈涵?他誰???名字這么sao?一看就是個死gay的名字?!?/br> 季姚皺了下眉,“同事?!?/br> “同事?長的帥么?” 季姚想了想,“有點黑,還少了一個手指頭?!?/br> 陶合這才放了心,“殘疾人啊,沒事要多幫助人啊,哎,你存這么多電話號碼干什么?有用么?” 季姚按下了最后一串數字,靜了片刻,“也是?!?/br> 陶合看這個沒輸名字的尾號有點熟悉,卻一時間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的。 季姚清除了這個號碼,轉臉看著陶合,“走啊,出去轉轉?!?/br> 陶合不太適應,“出去?” 季姚摸了摸頭上的擦傷,神色淡漠,“反正這個也沒大礙,整天在屋里呆的有點膩歪?!?/br> 陶合稍一挑眉,“行啊,走就走,你等一下,我去裝扮裝扮?!?/br> 半個小時后,倆人出了門。 這個小區由于新開發,又在城郊,入住率還不高,所以即便是和風如許的夏夜,公園也沒什么遛彎的人,路燈也懨懨的,發著淡薄的光。 季姚一邊走一邊觀察。 看人家見他有沒有反映,再或者就是站在路燈下,望著地上那黑黝黝的影子發愣。 陶合扶了扶墨鏡,四下里看了看,鬼鬼祟祟近季姚,“逛夠了沒有?!?/br> 季姚看他一眼,“出來溜個彎,你至于跟做賊似的么?!?/br> 雖說平日里陶合也長出門,可不是在車里就是在酒店里,像這樣拋頭露面的在外面晃,還真是從來沒有。 陶合拉了拉墨鏡下面的口罩,將自己的臉捂的更嚴實,“你也知道我長的有點帥,容易增加城市夜晚犯罪率?!?/br> “是斗毆么?” 陶合一梗脖子,“季姚,在你心里我就長的那么招人煩么?” 說話間,迎面過來個老頭,身邊兩三個人,直看的陶合猛的就蹲下了。 季姚停住腳步,“你干什么?” “系鞋帶,你先走啊,我一會就能追上你?!?/br> 季姚額前的碎發簌簌, “你穿的不是皮鞋么?!?/br> 陶合不敢抬頭,余光覺得那幾個人的影子越發的近,冷汗簡直都要滴下來。 其實是自家老爺子的幾率非常小,可陶合就是不敢打這個賭。 結果那老頭真的就停在兩人面前,拄著手拐,輕輕的碰了碰陶合。 陶合脊背發涼, 眼看地上的幾個人影,慢慢的圍上來,遮蓋了本就淺淡的燈光。 老頭的聲音暗沉,抬手顫顫巍巍的撥弄著陶合襯衣,“小伙子,你這褂子啥牌子,多錢買的,挺好看啊..” 陶合放心的站起身,心情卻是不怎么好。 “大爺..你別這樣..我挺受傷的..” 沒等陶合說完話,老頭旁邊的男人滿臉驚悸, “季警官!你也住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