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一種，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祝你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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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地機器聲緩慢有力地傳入耳膜，希恩緩緩睜開眼睛，但視線所及之處只有一片黑暗。

    “你醒了?！庇腥藛?。

    希恩沒有回答。

    這個聲音離他不遠，但他現在無暇分辨這些，因為他發現這片黑暗并非來自外界。

    “西爾人果然非同尋常，這幾天我們嘗試提取你的意識，發現在你昏迷時做這個有些難度。但你昏迷太久了，我們不得不強行將你喚醒?！蹦莻€聲音道，“為了避免被你的精神力控制，我們暫時阻斷了你的視覺神經?，F在，你被鎖定在休眠倉里，大腦上已經貼滿了電極片，再過幾個小時，你的意識就要從這具身體里抽離出去，你要從這個宇宙消失了?！?/br>
    那個聲音愈發清晰，希恩漸漸地辨認出，那是卡斯丹在說話。

    “我昏迷了幾天？”希恩問。

    “三天?，F在是第四天的凌晨?！笨ㄋ沟さ?，“在你消失前，我或許應該跟你分享兩個消息?！?/br>
    這幾天應該夠他們做些準備了……希恩停止了自己的思想，他不確定卡斯丹能否監視到他的大腦活動，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不想為其他人增加風險。

    “希望能你閉嘴?！毕６鞯?，“事到如此，我對你的消息不感興趣?！?/br>
    “啊，可惜我恰恰相反。我認為需要讓你死得明白一些?！笨ㄋ沟ふf，“兩個都是好消息，消息一是威爾還沒死。你的刀子割得太淺了，他只是失去了說話能力。當然，等他恢復好后，我們會擇機為他更換一具更好的身體。比如你的身體，他就十分滿意?！?/br>
    希恩抿直了嘴巴。

    “消息二是，你的那個小隨從想要逃跑，但失敗了?！笨ㄋ沟さ?，“他哄騙了奈特，乘坐了奈特的交通艇離開，但他沒想到，在那之前我已經給防空部隊發布了命令。所有未經允許的離港行動都被視為叛國。奈特的交通艇被轟成了碎片?！?/br>
    希恩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你似乎很震驚，莫非你在他身上安排了什么？”

    希恩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不去想跟“隨從”有關的東西。

    “我驚訝他竟然會獨自離開，以及這之后，你們如何向我們基地交代的?！毕６鞯?。

    “我們為你更換了一個隨從。你可能忘了，現在我們兩大基地的貿易還在正常進行，我們的海關每天都會接觸從第三基地過來的商人。這些人突然消失一兩個，那太常見了?！?/br>
    卡斯丹道，“我們選擇了一個長相不錯的omega，將他的尸體交給你們的統帥。嘉麗統帥對此感到震驚，并且據不相信你已遇難?，F在你們基地的人在忙于尋找他們少將的下落。不出意外，再過兩天，第一基地就會偷襲你們的附屬星了?！?/br>
    希恩沒有再說話。他在無盡的黑暗中保持著沉默。

    過了很久，卡斯丹突然道：“看來我們不需要擔心了。從你的大腦提取的信息來看，事情跟我們期待的一樣?！?/br>
    果然！

    “你在監控我的思想?！毕６鞯?。

    “我們只是接入了你的微腦。雖然我們只能獲取你在思考的信息，還無法讀取記憶，但這些已經夠了。我們需要確認情報無誤?！笨ㄋ沟ばα诵?，“畢竟我們剛得知你竟然救走過林頓，假如第一和第三基地之間關系密切，那我們恐怕要調整一下策略了?！?/br>
    希恩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那個少尉正是他在2號星遇到過的幾個軍官之一。

    “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卡斯丹問，“你為什么會救他？”

    希恩合上眼，微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沒有回答的必要?！笨ㄋ沟ふf，“雖然……”

    “我喜歡他?！弊屓艘馔獾氖?，希恩沒有討價還價，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他只是在語氣平靜地陳述一件事實，“我仰慕他?！?/br>
    卡斯丹猛地愣住，驚訝地看過去。

    休眠倉里，這名容貌端麗的少將唇角彎了彎。不知為何，這個答案讓卡斯丹感受到了一絲惱怒。

    “看來我們都沒有問題了?！彼浜咭宦?，道，“現在是我們說再見的時刻了?！?/br>
    “等一下?！毕６魍蝗坏?。

    卡斯丹偏過頭，嘲弄地笑了笑，“怎么，害怕了嗎？可惜我們沒有給你留出準備的時間，這個過程會有點疼。當然，如果你祈求我的話，或許我可以考慮留給你幾分鐘的時間做緩沖?！?/br>
    “我知道你們為什么對地球文化如此癡迷了。你們修建龐大的博物館，上傳了所有來自地球的資料，尤其是關于藝術和歷史的。你們不稀耗費巨資建立動物園，想要讓地球上的動物在此延續下去?！毕６鞯?，“你們的所作所為，并非是因為你們懂得欣賞并珍惜。恰恰相反，這些東西正是你們缺少的?！?/br>
    “你在說什么？”

    “你們懷特人沒有文化?！毕６魅耘f閉著眼睛，不疾不徐道，“你們沒有自己的文明，你們沒有音樂，沒有藝術。你們不懂得美，不會欣賞也不會創造。你們想要竊取地球的文化?！?/br>
    卡斯丹沒有反駁，只問，“我們為什么竊取他們文化？”

    “這要問你們自己了，或許是僅僅是因為自己欠缺，也或許是為了統治?！毕６鞯?，“畢竟你們心里清楚，暴力無法長久的維持政權。人們只有相信同一個故事，才能聚集到一起，聽從號令。比如宗教信仰或者司法制度。故事網絡的復雜程度和深度，則決定了政權結構的大小和穩定性?？上銈儫o法創造這樣的故事，無論是宗教還是國家，虛構的上帝還是人權道德，這些能夠對大量人類產生約束和導向作用的故事，都是地球人類的產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