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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默契無間,仿佛已經這樣做過成百上千次。 眨眼間那些戰士沖入艦橋,迅速向兩側包圍分列,將剩余的星寇與賈放一起圍在中央,那些人就像看不見星寇舉著槍頑抗的動作似的,絲毫不懼怕那些亂指的槍口,依然冷靜得可怕。 他們不是星寇,從他們現身那一刻就很清晰了,沒有任何一個自由散漫的組織能做到這樣進退有序。 那些人的心口處都有一個小小的標志—— 火花,或者說,是不甘熄滅的余燼,是能點燃星核的引線,是戰士的魂。 這是聯邦的戰艦。 賈放的頭上開始冒出冷汗,聯邦主力部隊沒有這么執著地追著星寇咬過,那些精銳的炮口指向勁敵反叛軍,星寇這種到處亂竄的老鼠,除非撞到人家面前,否則不該被這么死死咬著不放,甚至殺到了艦橋里。 隊列分開,走在最后的一個人正把手里的光刀收回,在他腳下躺著幾個意圖繞后偷襲的殺手。 那些戰士給這個修長的人影讓開道路,他收刀、轉身,儀態優雅,僅從這動作幾乎看不出這人剛剛干脆利落地砍了刺殺他的星寇。 那人緩步走入艦橋,他進入的那一刻,仿佛有劍雨烈焰如影隨形,迎面而來的是沉靜如深淵般的危險。 他的外骨骼與其他人的略有一點不同,幾乎整體都是暗紅,刻意選用的啞光涂料讓那個顏色深沉濃烈得仿佛干涸的血跡。那不是個型號先進的戰甲,屬于聯邦早就更換的老舊款式,但穿在這個人身上,沒有人會嘲笑它落后。 因為就是這個看上去修長挺拔、簡直應該去儀仗隊而不是沙場的人,領著他的隊伍長驅直入,如履平地。 賈放是個星寇,但他是那種信奉機會主義的生意人,從來不會無腦魯莽。他迅速判斷出面前這支隊伍絕不是普通的聯邦軍隊,他們更像是一群走投無路的人抱團取暖,要從最絕望的山谷里殺出一條通往黎明的路。 他們寂寂無聲,也煞氣滿盈。 賈放努力保持威嚴,說道:“還不知道閣下身份,我似乎從未得罪過您和您的隊伍,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br> 對面的人隔著頭盔緩緩看來,但沒有說話,賈放感覺有一道無形利劍對準了咽喉似的,嗓音頓時變得干澀。 “這位長官,我看……你們應該手頭也不富裕,放兄弟一馬,其余的您隨意拿!” 從紀律看,這仿佛是聯邦的精銳,但從武裝裝備看,這又好像是自己攢出來的隊伍,賈放甚至懷疑他們那人均神槍手的射擊水平,別不是物資匱乏給逼出來的吧。 那人緩步上前,壓力迎面而來,周圍的戰士隨著他的動作點亮武器,光刃展開、護盾待命,所有人手里的槍支都充能預備完畢,隨時可以動手。 “別!”賈放當即驚恐大叫,“我們無冤無仇,何必——” 面前的人緩緩舉起右手,所有人的槍口緩緩下壓了兩寸,但未解除射擊預備。 “有?!?/br> 星寇們忽然聽到對面的人開口了,那是個聽上去清泠淡漠的聲音,年紀并不大,吐字發聲時有一種如玉般潤澤的質感。 于是賈放后知后覺地發現,這他媽竟然還是個beta。甚至他的隊伍里都是beta居多? 他怔怔反問:“有什么?” 青年平和地回答:“仇和怨?!?/br> 他用這么冷靜溫和的語氣說出這三個字,星寇們一時都懵了,上門尋仇……有這么客客氣氣態度溫柔的嗎? 而約克早已確認了對方的身份,那種在絕境里都能給人帶來一隅溫柔安寧的氣質,那樣半身浴血、半身星光的人,他只見過那一個而已。 那個給了他一顆退燒藥、兩粒巧克力糖,卻在第二天被他出賣給賈放以換取一個脫離苦海的機會的人。 是隔壁床那個愛哭鬼的哥哥。 他居然回來了? 約克難以置信地想,不應該,不可能啊,他當時也只有十幾歲,總把食物分給弟弟所以自己餓得兩頰都微微凹陷,這樣一個人帶著拖油瓶妄圖逃跑,這些窮兇極惡的星寇應該都把他撕成一萬片了! “你、你是幽靈!”約克喃喃地說。 他的意思其實是在問對方是不是死人,然后身披血色戰甲的人看著他,波瀾不驚地回答:“我是?!?/br> 被稱作幽靈的那艘戰艦,星寇的噩夢。 賈放曾譏笑那些抱頭鼠竄的同行,甚至大言不慚地講著自己遇到幽靈會如何如何打得對方跪下求饒。 現在他想跪下求饒。 而約克比他快了一步。 “別、別殺我!你報仇別找我,我也是沒辦法!我沒法子啊,我當時才八歲好嗎,我就想吃口熱乎飯、睡個好點的床!” 見眼前的“幽靈”不為所動,約克忙道:“我知道賈放所有的物資倉庫和其他戰艦在哪,我可以帶——” 嘭。 他話未說完,已經瞪大眼睛,腦門一個冒煙的洞,保持跪立的姿勢半天才倒下。 “媽的。啐,墻頭草就是這種爛貨色!”賈放的槍從約克身上轉向對面的人,咆哮,“你到底誰!” 回答他的是青年隨意地一晃手指,那些預備中的戰士們齊齊開槍。 星寇們怒吼著反擊,這幫亡命徒就算嚇破了膽,也很少會有如約克那樣不戰投降的,他們踩過這個孬種的尸體,撲向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