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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抬頭俯視的方位,四五個小豆丁在墻根處站成一排。這幾個孩子身邊還蹲著一只垂頭喪氣的小德牧。 和剛才那群衣著光鮮的小學生相比,這四五個孩童穿著樣式最簡陋的灰色睡衣,胸前還印著大大的序號。 他們低垂著腦袋,嘴唇劃出麻木而平直的線條,宛如一群沒有感情的機器。 與這些孩子相比,蹲在最邊上的德牧幼崽顯得活躍許多。它耷拉著耳朵,下意識挪動著爪子,溫潤漆黑的眼睛左喵右看,充斥著驚慌與不安。 和旁邊的孩童一樣,它的身上也粘著一張序列號。 小德牧本來想趴在地上,被黑正裝女人(容夏不太想叫她老師)狠狠剜了一眼后,只好勉強維持端正的坐姿。 女人的聲線依舊像剛才一樣動聽,語氣卻變得相當欠揍:“不錯,只要那個領頭的小混賬被關了禁閉,你們這群怪物也就都老實了?!?/br> 聽到“小混賬”一詞,德牧沒有克制住自己的憤怒,呲牙發出奶聲奶氣的威脅。 “你**敢這么看我?!” 女人徹底被德牧激怒,她抬起鋒利的尖頭鞋,正準備照著德牧的肚皮來一腳。 就在這時,她右手支撐的桌子往后狠狠一挪。 女人沒有踢到狗,卻瞬間失去平衡,摔了個四仰八叉。 她心有余悸地轉頭——身旁空空蕩蕩,只有那張幾乎要和前排合并在一起的小課桌。 第124章 二合一 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時, 整個教室陷入死寂。 手掌被地面磨破皮,尖銳的疼痛沿著脊椎和腳踝緩緩往上攀爬。她低下頭去, 發現自己腳上的尖頭鞋已經摔斷了根。 和疼痛相比,她更在意自己的臉面。 她壓抑著暴怒,轉頭看向害她出丑的元兇——那張忽然向前平移的課桌。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桌子,沒有帶機械裝備,也不可能自己跑路。實驗室里的警示燈沒有亮起,代表這六個小兔崽子根本沒有動用能力。 剛才發生的小事故,似乎只是一場意外:女人想要抬腿踢狗,結果腳底下沒站穩,反而摔倒在地。 分析了半天, 真正的罪魁禍首似乎就是女人自己。 女人不可能打自己,也不可能給桌子來上兩腳。她只得陰沉著臉, 艱難地站起身。 她完全不會料到,剛才確實有人干壞事, 這人此刻就站在她身邊。 容夏一邊幸災樂禍,一邊詫異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就在剛才,她又能和這個世界的人物互動了。 鋒利的鞋尖即將挨上小狗肚皮的一瞬間, 她的精神力下意識蹦了出來, 將女人倚靠的小課桌狠狠往前扯了一大截。 小德牧的內臟并沒有破裂,這女人反而摔了個四腳朝天。 容夏若有所思:她這次又改動了歷史。 她駐留在這個正裝女人身側,將之前觀察到的狀況、小德牧的怒氣和女人尖酸刻薄的話語重新梳理整合了一遍。 假如她沒有猜錯, 幼年尤利西斯應當和這六個孩童一樣, 都是女人口中的“怪物”——即能夠切換成動物形態的人類。 想到此處,容夏又將目光投向那五個維持人類形態的孩童。除了蒼白虛弱了一些,他們的外表和普通人類并無兩樣。 這個世界并無獸人設定,小黑豹和小德牧到底是舉世罕見的變異人, 還是更加慘無人道的……試驗產物? 容夏在這頭沉思,身旁的女人也在滿臉不甘地凝視著縮在角落里的德牧——這只惡心的小狗就是她丟丑的間接兇手。 然而,她此時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研究所絕對不會允許她重傷這只狗。 她可以隨意辱罵諷刺,可以進行一點“合情合理”的體罰,卻絕對不能破壞實驗品。 為了進行研究,所長在這群小怪物身上消耗了一堆又一堆令人咋舌的星幣數目。假如她剛才如愿以償地踢出那一腳,隔壁那群瘋狂的研究員肯定又要來找她理論。 女人終于恢復理智,勉強克制住動手的欲·望。 她根本不想和這群小畜生呼吸同一片空氣,于是一臉不耐煩地揮手趕人:“別在這里磨磨蹭蹭,趕快滾回你們的豬窩?!?/br> 容夏也跟在小德牧身后,走出了F24實驗室。 和那群提前出教室、嘰嘰喳喳趕著坐電梯的孩子不同,那五個孩童整整齊齊地列成一隊,然后死氣沉沉地朝另一端走去。 他們沒有歡聲笑語,也沒有任何一句交流。 在這支靜謐的隊伍中,只有一個小家伙的畫風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它顛著輕快的步伐,尾巴幾乎要搖出一朵花。 討厭的人當眾吃癟,這小狗的心情顯然相當不錯。 容夏牢牢跟緊那朵尾巴花,還不忘繼續打量周圍的環境。 幽深的走廊似乎看不到盡頭,隊伍已經步行了十來分鐘,墻壁兩側居然再也沒有出現一道門。 頭頂的廊燈越來越昏暗,監控探頭卻越來越密集。 越過一道又一道能將外來闖入者瞬間蒸發的激光攔截裝置,容夏在心中篤定:她來到了研究所的核心區域。 一道金屬門矗立在走廊盡頭。 這道門比任何一間研究室的大門都厚實,而且設置了人臉和指紋雙重識別。前四個小孩都順利通過,第五個小孩頗具互幫互助的精神。刷臉成功后,他又頗為熟練地一把抱起小德牧,將它的右前爪按到識別儀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