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

    她長相并不起眼，個字也瘦小，所以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壓根沒有注意到她。

    “哦，好，謝謝你?！鄙鬯倦[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邵司眼睛不太好使，輕度近視。倒是顧延舟眼尖，一眼就看到姑娘胸前掛著的記者證。

    眼看邵司就要在她邊上坐下來，顧延舟上前扯了扯邵司的胳膊，將他拉回來，出言提醒：“姑娘，你是記者？”

    邵司身體一僵，順從地往后退兩步，退到顧延舟身邊。

    “啊?！崩罹壍皖^看看自己的記者證，情緒有些低落，可能是自己一個人憋了太久，現在遇到兩個人可以傾訴，話就多了起來，“對啊，我是記者。想采訪她們，但是被拒絕了，不過我也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是這樣的情況……我會等的，知道她們愿意見我為止?！?/br>
    李緣說著，給自己打完氣，又抬眼道：“你們呢，你們是戴小姐的朋友嗎？”

    “我們……”邵司指指自己又指指顧延舟，沒法解釋，便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是她朋友?！?/br>
    邵司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瞇著眼睛看她的胸牌。實在是那個名字太小了，他眼睛又有輕度散光，走廊里光線還不太好。

    他瞇了一會兒，顧延舟俯身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李緣，博文社的?！?/br>
    李緣。

    ……這名字眼熟。

    邵司微微側頭，小聲對顧延舟說：“她我認識?！?/br>
    “……”顧延舟冷眼看他，“你認識什么，跟瞎子一樣瞅了人胸牌半天?！?/br>
    邵司把果籃都扔給顧延舟，自己坐到李緣邊上，打聽了一下她的來歷。

    李緣道：“我是出來跑新聞的，外邊現在對于戴薇小姐的新聞根本都是胡編亂造，我看不過去?！?/br>
    邵司在圈子里呆了那么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那么較真的。

    這種xing格他挺欣賞，然而他也非常清楚一點，那就是——大家不一定喜歡聽真話。

    近些年，隨著網絡的發展，有些媒體確實是越來越過分。

    但是追根究底，他們也是為了迎合大眾。大家喜歡看什么，樂意看什么，看什么覺得新鮮好玩兒覺得刺激痛快，說到底，是這些造就了現在的媒體行業。

    娛樂，本來就只是娛樂。

    面對小姑娘執拗的眼神，邵司心里這些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不動聲色地把話題移到另一個關注點上：“李緣小姐，我之前好像看到過你寫的一篇報道?！?/br>
    李緣有點驚喜，有點類似默默無聞的小藝人突然擁有了一名真愛粉：“是嗎？”

    “嗯，”邵司點點頭，“不過好像被撤稿了?！?/br>
    “……”

    “是關于之前安殷的那篇，可能是我看錯了?！鄙鬯狙b作無意地提及。

    李緣情緒又落下來，她的情緒變化還真是寫在臉上：“我們社社長撤的，那邊有人過來聯系，讓我們改稿?！?/br>
    安殷無故缺席，這是她親耳聽見的。

    開機儀式前，她臨時去了趟洗手間，再出來就有點摸不清方向，走反了，正好看到導演和副導演站在走廊拐角處，邊抽煙邊討論這事：“要我說，這毛病就不能慣著。隨意曠工算什么？我們還得在媒體同志面前替她掩飾，要是知道有今天，我肯定不簽她?！?/br>
    副導演：“這兩年竄得快了，躋身一線，就開始耍大牌？老實說，這女主角，我一開始就不太滿意她演，她自己也說了，這角色就不怎么合適，還非要挑戰……挑戰個什么啊，我看是沒戲?！?/br>
    最后導演把煙扔地上一踩：“得了，我們說這也沒用，還不是替人打工，投資商對他們滿意就行了?！?/br>
    他們大概是以為這里沒什么人，所以說話毫不避諱。

    李緣說得憤慨萬分：“當時我不愿意改，社長訓了我一頓?！?/br>
    ——我們的工作不就是把事實告訴給大家嗎？

    ——傻孩子，我們靠“事實”吃飯。

    要是安殷這個事bào出來給他們造成不了影響，那也就毫不猶豫地bào了，甚至還能吸一把睛。但要是有人花上幾十萬，要求改一改其中幾個字眼。

    扯到利益相關，哪里還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