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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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來,他沒有安全帽你跟他廢什么話!萬一掉下點什么來,小心別人倒打一耙,說是你拉他說話?!?/br> 邵博聞見他氣得夠嗆,跟白襯衫點了個頭就朝門口去了,走得近了看見常遠眼球上層層疊疊的紅血絲,看起來竟然十分疲倦,他心里疑惑起來,心想這位爺早上出門還活蹦亂跳的,說今天安監局要來檢查,他要備資料。 邵博聞滿手都是水泥灰,蹭也蹭不干凈,只好稍微彎腰湊到跟前,溫柔地說悄悄話:“咋了這是?” 他倒是胸懷似海,這樣還笑得出來,常遠兩眼一抹黑連他也懟,瞥著后頭可能是怕被砸而火燒屁股跟過來的白襯衫,說:“這問題該我問你吧,這不是朋友介紹的活嗎?怎么隨便來個人都能讓你滾?!?/br> “朋友牽線是情分,把活干好是本分,兩回事,”邵博聞小聲地哄,“消消氣,他哪使喚得動我,只有你和錢可以?!?/br> 他就是因為窮才在現場淪為孫子,難為自己還排在罪魁禍首的前面,常遠有點平衡了,至少他還有跟錢并駕齊驅的時候,他本來抿直的嘴角有回弧的跡象,有人卻不肯識相。 只見白襯衫走出了門外又回身站住,桀驁地盯著常遠質問道:“你特么到底誰???來這兒來干什么?” 常遠心底的火氣登時成了星火燎原,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冷,“那你又是誰?是什么沒想開,光著腦袋跑到施工現場大呼小叫?” 他本來是在替邵博聞生氣,說著說著又因為安全帽導致職業病發作,覺得這人p19工地上的人一樣不知所謂,戾氣一生更加咄咄bi人,“你知道今年因為高空墜物傷亡的案例有多少起嗎?你以為像你這種未經允許進入現場的外人,萬一出了事誰能賠你個幾百萬嗎?告訴你,一毛都沒有?!?/br> “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到了施工現場就是負責人說了算,我跟你講,就你這樣的裝備,在我的現場你連大門都進不去?!?/br> 邵博聞知道他在吹牛,但是他不說,6月份的時候在p19一期上,常遠還因為不戴安全帽罰了好幾個款。 白襯衫被常遠偏快的語速轟得思路潰散,聽到最后一句不知怎么就感覺他在這施工隊是很大一個官,氣焰稍微矮了一點,沾了灰的皮鞋在地皮上泄憤似的踢了一腳,崩潰地說:“我他媽……你以為我想進來啊,臟得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草??!大中午的吵死人,我在后門喊了半天也沒人聽見,沒辦法我才進來的?!?/br> 切割機、電焊、攪拌機在相對密閉的空間里同時作業,確實能讓順風耳變成聾子。 常遠看不慣他嫌臟的樣子,好像他這個人就有多高貴似的,他冷冷地說:“沒有辦法也不能找死,非施工人員不能進,沒有帽子的不能進,對這有意見可以去建設局投訴我?!?/br> 白襯衫噎了一下,沒說話。 邵博聞在旁邊當綠葉,眼底有點笑意,覺得這樣兇殘的常遠有種新穎的魅力。 人會被另外一個人吸引進而滋生好感喜愛,是因為他(她)人xing或皮囊上的真善美,但與一個人一起生活,時間會像剝洋蔥一樣剮去層層隱忍和潛藏,露出最真實完整的個xing全貌。人無完人,不可能時刻到處都討人喜歡,每個人都是七情六yu的集合體,喜怒哀樂驚恐思,串聯起來,就是我們漫長而又短暫的一生。 流光易老,人不用永遠美麗帥氣,但必須永遠有趣,方不至于厭倦。 有趣的常遠此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目光走斜視路線,“現在你倒是可以說了,你進去干什么?” 白襯衫主觀上已經將他當成邵博聞的老大了,繃著臉開始告狀:“不是我說,你們這施工真的太、太、太吵了,人都搞成神經衰弱了!我們領導,被‘嗡’了一星期,好不容易睡個午覺,又被你們‘篤篤篤篤篤篤’地敲醒了,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常遠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被他一長串的擬聲詞弄得直想冷笑,他心想嫌吵,你別翻新不就得了。 “還有,”白襯衫一臉“最崩潰的來了”的表情,他將右手的大拇指朝天一指,聲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