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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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遠心知這塊場地要是就這么壓過去了,剩下來的就更沒什么可說的了。當理說不通的時候,他也是會耍流氓的。 邵博聞見他杵在旁邊臉色沉沉的,正打算上去勸他從長計議,就見常遠先不知道給誰打了通電話,接著腳步如飛的……走到了壓路機直行的軌道上。 邵博聞心里陡然跟踢翻了油罐又落了點火星似的,全是豈有此理,他覺得常遠真是越活越叛逆了,壓路機它開得再慢,那他媽不還是輛車嗎! 常遠本來淡定得不像話,司機不會撞他,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敢,就這1.5米/秒的速度自己早就跑了,換了15米/秒的他也不敢攔。 他往這兒一站,本來氣場上占盡了上風,誰知道邵博聞忽然發神經的跳出來,拉著他就走,力氣大得他死活沒掙掉。 拉拉扯扯得太難看了,常遠被他牽到場地邊上,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往這看,臉色也是黑得沒法看,他克制著心里的火氣,說:“邵總,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邵博聞對他向來退讓,這回卻沉了臉色,顯得有點兇:“常遠,你都27了,做事情能不能別這么沖動!一份壓實度報告而已,怎么不能拿到手,瞎攔什么壓路機,慢它也危險吶?!?/br> 常遠臉色白了一陣,有一瞬間他特別想揪著邵博聞的衣領咆哮,什么叫“一份報告而已”!又要怎么拿?可是吼了也沒用,因為這人也覺得他是多此一舉。 “邵博聞,我不像你這么會說話,也……沒你這么聰明,”常遠推掉了他的手,說:“更沒有劉總這種朋友,我只能想到這種途徑,如果我沒有轉行,57歲了我還是這種態度?,F在還沒對上你,你要是看不慣,那就忍著吧?!?/br> 第12章 鴻安建設剛被榮京集團并購的第一年,開工的第一個項目就出了事,就是這些看起來慢如蝸牛的壓路機,活生生將一個成年人的腦袋碾成了爛西瓜。 邵博聞并沒親眼看到那慘烈地一幕,可事后滿地的鮮血和腦漿也足夠觸目驚心,他不僅不敢忘,甚至還要經常去想,貪yu使人無所不為,只有恐懼能消其氣焰。 退一萬步講,哪怕此刻壓路機里的司機持證上崗,但是誰又能保證他能在常遠反常的舉動里仍然鎮定如常? 監理的工作圍繞安全展開,常遠的行為卻很不安全,邵博聞拉開他的時候有一萬點底氣,可真正站到這人對面,聽他無賴地強詞奪理,頓時就沒了道理。 正是因為不像自己,所以他才能做監理,邵博聞做不了,因為這工作要是一直想做就賺不到錢,要是想撈錢,那也做不了幾年。 常遠正擰著眉心看他,眼神清醒,瞳孔里映著自己米粒大小的投影,邵博聞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種肅然起敬。 這個童年被他母親夾在咯吱窩下面生活、最需要成績來證明自己的青春期又被疾病突襲得一敗涂地的青年,現在又為了沒人在乎的土壓得結不結實在攔壓路機,他不是不聰明,而是他堅持的東西站在利益的對立面。 而自己所謂的“拿法”也還是站在施工單位的立場,以應付驗收為前提,跟常遠要的不是一個東西。 邵博聞冷靜下來,很快就為自己的失態找了一個借口,比如常遠要是真想一直做監理,那就更不該攔壓路機,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現在陷入了一個怎樣的怪圈。 那個讓常遠曾經的崩潰的記憶障礙,大概也給他留了點不可磨滅地后遺癥,他一看見常遠干危險的事情,腦子里就仿佛有兩個字在往外彈:自殘。 十年的斷層果然威力無窮,邵博聞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該回去洗洗腦,然后冷靜一段時間。 “小遠,話不能這么說,我是個生意人,耍得都是套路和小聰明,跟你這種實事求是的覺悟不能比,我尊敬你的職業道德,絕對沒有看不慣的意思?!?/br> 大概是他翻臉有點快,語氣也溫柔,常遠把眼皮瞇深了一點,一臉有詐的表情。 他以前比春哥還信自己,邵博聞覺得自己的權威到了頭,哭笑不得:“我就是擔心這個司機沒有特種作業證,慌里慌張的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