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曾嘉煦有些受不了,他揮了揮手,“我先去外邊打游戲了,你們聊?!?/br> 說著就出了門,跟逃似的。 路童其實也想走,但她身上有任務,沒法走,只能硬著頭皮說:“內個……沈師兄?!?/br> 先套個近乎。 沈歲和:“嗯?” “就是我們想找你合作個案子?!甭吠w快說明了來意,還把江攸寧摘了出來,“是我硬求著寧寧,她才答應帶我過來的,如果打擾了你的休息,那真的不好意思。雖然知道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說這些,但我也就是過來帶個話,如果你同意呢再好不過,不同意呢也無所謂,反正我話帶到了,你盡快考慮給我個答復,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br> 言外之意:你快說,說完我就走。我不想在這里感受這份尷尬。 沈歲和抿了抿唇,他說:“老裴想讓我代理州立?!?/br> 路童:“……” “別了吧?!甭吠裰樒ふf:“你就算是不想跟我們合作,也別去州立啊。你好好養傷吧,你看你,傷的也挺嚴重的不是……” 算了,編不下去,她放棄。 這案子開庭在幾個月之后了。 憑沈歲和的實力,比她們遲半個月也能讓她們的工作量更加緊張。 很煩。 但又沒有其他辦法。 路童心想,不行就跳槽。 實在不行嫁人吧。 工作個屁工作。 她要拿著積蓄去開店,自己當老板。 在那短短的一分鐘里,她連自己以后開什么店都想好了,甚至連店名都起好了,就叫“誰都不伺候”。 但隔了片刻,沈歲和忽然問:“你覺得呢?” 他的目光投向江攸寧,似在征詢江攸寧的意見。 江攸寧也是一愣。 她眨了眨眼,“你問我?” 沈歲和點頭,“嗯?!?/br> 江攸寧:“……” “你自己的事?!苯鼘幷f:“問我干嘛?我又不幫你上法庭?!?/br> 沈歲和:“……” 他沉默了兩秒,略有些僵硬地說:“想問?!?/br> 江攸寧下意識回答:“那我不想說?!?/br> 沈歲和:“……哦?!?/br> 站在一旁的路童:“……” 靠??這是什么尷尬場面? 她做錯了什么要來這種比社死現場還尷尬的地方? 啊啊??!她只想走。 她要去辭職! “那要不要接?”隔了幾秒,沈歲和又問。 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他放在被子下的手握成了拳,似是在給自己勇氣似的。 他問的時候,聲音晦澀,帶著幾分啞,還有幾分小心翼翼。 江攸寧看他,正好跟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她嘆了口氣,“我建議你還是好好養傷?!?/br> “好?!鄙驓q和一口答應。 路童伸腳踹了踹江攸寧的椅子,江攸寧又補充了半句,“如果要接的話,那就跟路童他們合作吧?!?/br> 沈歲和:“好?!?/br> 沒有問什么原因,直接答應。 路童在一旁驚訝地問:“沈師兄,所以你是接了?” 沈歲和點頭:“嗯?!?/br> 路童比了個ok的手勢,“你們聊,我先出去了?!?/br> 終于能逃離這尷尬的地方,路童走得飛快。 病房里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沈歲和終于想起來問:“漫漫呢?” 江攸寧:“在樓下,跟語語在一起,陪林阿姨呢?!?/br> “哦?!鄙驓q和忽然說:“你瘦了?!?/br> 江攸寧:“唔?!?/br> 她捏了下自己的臉,“還好吧??赡茏罱惶?,沒睡好?!?/br> “哦?!鄙驓q和說:“等我好了就能帶漫漫了?!?/br> 江攸寧:“好?!?/br> “之前的事?!鄙驓q和說:“你還氣嗎?” 他雖然沒有明說是什么事,但江攸寧一下便反應了過來。 她只是看向沈歲和,“你氣么?” 沈歲和抿唇,“氣?!?/br> 曾雪儀那種做法,他也很氣。 但他沒有辦法。 這是沈歲和醒來之后,江攸寧第一次跟他說話。 她不知道那天在她走后,那個房間里發生了什么。 是有些好奇,但她不想過問。 這是沈歲和跟曾雪儀之間的事,她可以不知道。 知道的越多,便對這些事越無奈。 對沈歲和的處境也愈發同情。 但這種感情對她來說是沒有必要的。 “江攸寧?!睍r隔很久,沈歲和喊他的名字,他說:“她走了?!?/br> 江攸寧看向他,屋外陽光灑進來,落在他的臉上。 他緊緊閉著眼,眼角處有晶瑩剔透的光。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江攸寧?!?/br> “她走的時候說,就當她死了吧?!?/br> “往后,我是一個人了?!?/br> 江攸寧緩緩伸出手去,下意識想安撫他。 但在片刻之后又縮回來。 她說:“會好起來的?!?/br> “我氣她?!鄙驓q和說:“甚至恨她?!?/br> 他說著睜開了眼望向江攸寧,那雙眼睛里滿是哀傷,眼里亮晶晶的,“我知道你氣她,甚至恨她,這是應該的,而且你是可以無負擔這么做的?!?/br> “但我不行?!鄙驓q和說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是她一手養大的,我好像沒有立場這么做?!?/br> “可我必須這么做?!?/br> 病房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他略帶哽咽地喊江攸寧的名字,“江攸寧?!?/br> “我好痛苦?!彼f:“活著,真的很痛苦?!?/br> 第80章 chapter 80 “給我個機會…… 這是沈歲和醒來的第三天。 也是他知道曾雪儀悄無聲息離開后的第三天。 他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些話。 舅舅跟他說這個消息的時候, 他異常平靜,好像是在聽陌生人的事。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是曾雪儀帶著他跋涉過千里萬里。 醒來之后,他恍惚了很久。 原來, 她可以真的這樣消失了。 他很了解曾雪儀, 她說離開, 就一定不會再回來。 甚至是她死在外邊,也決計不會再聯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