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你們不知道江律師是沈律的老婆嗎? ——不對,是前妻。 大家之前都沒看到過,不知道,但林珊珊知道啊。 她后來跟同事去看江攸寧庭審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就覺得眼熟,直到最后才想起來,這不就是之前年會沈律金屋藏嬌的女人嘛?! 眾人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頓了幾秒后繼續道:“要我是個男人啊,我也不敢要那樣的,動不動就把人往死里懟?!?/br> “那不是職業cao守嗎?”林珊珊說:“我就不信你們上了法庭不這樣?!?/br> “那也不至于把人給罵哭吧?!币粋€女生嘆了口氣,反駁道:“她那會兒懷著孩子還拼命出來工作,家里肯定很辛苦?!?/br> 另一個立馬接茬,“應該是吧。不過也是,誰能受得了家里有那么個母老虎啊?!?/br> 砰。 不遠處傳來了酒杯落桌的聲音,沈歲和的眼神淡淡地瞟過來,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 林珊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律千萬別發飆啊。 只見沈歲和淡漠起身,聲線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沒頭沒尾地來了句,“我?!?/br> 爾后轉身離開。 第76章 chapter 76 她把漫漫搶走…… 沈歲和離開包廂之后, 很長時間包廂內都鴉雀無聲。 剛剛正好是一首歌播放結束,所以他那簡單的、又帶著幾分情緒的“我”字飄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而他在說完那個字后,不帶任何情緒的突然離開。 這態度搞得眾人一頭霧水。 猝不及防的一個小插曲讓包廂里的眾人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 其中一個平常比較機靈的女生問:“你們剛剛說什么了?” “沒有啊?!鼻佞t聳了聳肩, 她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我們就在這里聊了會兒八卦, 沈par突然就生氣了?!?/br> “聊八卦?”裴旭天忽然警覺,“聊誰的?” 林珊珊已經癱在了沙發上,她緊皺眉頭,一副哀怨的表情, 委屈巴巴地看向裴旭天, “裴par, 你讓沈par別往心里去吧?!?/br> 裴旭天:“……所以?” “聊得是江攸寧,江律師的?!绷稚荷赫f:“可能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其中還涉及到了江律師的前夫以及……她們的孩子?!?/br> 她盡可能委婉地說, 但任誰也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幾分不對勁。 在場的各位雖然還沒成長為“人精”的地步,但怎么也算是高智商代表了。 聽完林珊珊的話, 那邊剛剛說話的女生開始復盤, 思考沈歲和那句“我”是怎么說出口的。 幾秒后, 一個女生脫口而出,“所以沈par是江律師的前夫嗎?!” 林珊珊:“……” 她絕望的眼神看向裴旭天,以及在場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裴旭天。 裴旭天站在那兒,忽然就跟射擊場里的靶子一樣。 他摁了摁眉心,“具體的等沈par跟你們說吧?!?/br> 說完之后又覺得不太可能,于是改口道:“這種事情呢屬于家務事, 我勸各位珍愛生命,遠離八卦?!?/br> “可……”一個女生弱弱道:“可江律師不是咱們律所的天敵嗎?現在那些公眾號一夸江律師就踩咱們律所,她簡直是踩著咱們律所尸體上位的啊。我們就八卦了一下, 那些事也都是公眾號寫出來的,而且就私底下說說,應該也……” 最后“沒事吧”那三個字卡在她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在眾人審視的目光里,她一個緊張,眼淚直接掉下來。 “嗚嗚嗚?!迸ε碌溃骸霸趺崔k???我不會被開除吧?” 眾人:“……” “沒事沒事?!庇信参康溃骸吧騪ar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你別怕。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沈par也沒把工作和私事混淆在一起,明天上班他不會單獨找你算賬的?!?/br> 女生:“……” 聽完更害怕了。 她就是單純覺得說這些八卦能更容易拉近同事之間的距離,其實她對江攸寧還挺佩服的,但在這種場合,說八卦肯定更能引起共鳴。 尤其是后邊那幾句,話趕話地聊到了那,她真沒多少惡意。 誰能想到,她們一直在聊的就是沈par和他前妻啊。 要是知道,她肯定給江攸寧吹一萬句彩虹屁。 坐在那兒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跟她一樣的想法,只是比她年紀稍長,情緒沒有外露。 眾人安撫了她幾句,她的情緒才收好。 “沒事?!迸嵝裉煺f:“大家就當不知道這事兒,一切照舊?!?/br> 眾人點頭,但眼神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震驚。 曾經的律界訴訟大魔王是被他前妻拉下魔王寶座的。 而且那會兒他老婆還懷著孕。 還有,他前妻真就像那個女生說得一樣,幾乎是踩著天合律所聲名鵲起,這難道真的不是來復仇的嗎? 眾人雖不言語,但已經腦補了n多復仇情節。 不過最讓大家震驚的,還是沈par剛剛那句話。 要知道,沈par平常在律所,惜字如金,從不談論私事。 鐵面無私是他的代名詞,話少是他的標簽,也從來不會參與人們討論的任何私人話題之中,尤其!大家都覺得他跟老婆商業聯姻,塑料夫妻,不然怎么三年都沒帶她來過律所,結果……他說他能受得了? 雖然就一個字,但信息量巨大。 包廂內的氣氛怎么也頂不上去了,干脆都各懷心事的離場。 裴旭天喝了酒,沒法開車,他叫了個代駕回家,在車上給沈歲和發消息。 【大家都知道你跟江攸寧的事了?!?/br> 【幾個女生被你嚇得不輕?!?/br> 【怎么突然起了情緒?最近藥還吃著沒?】 - 沈歲和從包廂里出來之后也叫了個代駕,但只是讓代駕把他的車開回去,他一個人在路上走。 北城六月夜晚的風帶著幾分熱意,還裹挾著潮濕落在人身上,總歸不太舒服,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走。 走過一盞又一盞昏黃的路燈。 那些人說得話在他腦子里三百六十度立體式環繞播放,其實他不是覺得那些人說得不對或是怎樣。 因為她們沒有跟江攸寧日常相處過,不知道他們的生活,更不知道江攸寧經歷了什么,她們所知道的不過是媒體揭露出來的冰山一角罷了,從結果倒推事實,有人覺得是他的問題,有人覺得是江攸寧的問題。 但她那樣的鋒芒畢露也不過只是在法庭上而已。 哪怕是離了婚,在私下里她也沒有真的朝他發過火,跟他一直小心翼翼有關,也跟江攸寧的性格有關。 他只是覺得,那些人口中的江攸寧一點也不真實。 她們都不了解江攸寧。 想不到,母老虎這三個字竟然有朝一日能跟江攸寧扯上關系,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沈歲和腦子里亂哄哄的,風吹著,把他的酒意吹得更濃了一些。 裴旭天那一連串消息發來的時候,沈歲和正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低斂著眉眼看自己的腳磨著地上的石子,他很無聊,心情也很低落。 莫名其妙的,沒有來源的。 或許也不是沒有來源。 因為他好像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不由他自己控制的事情,但這時候意識到,他好像也并不能做什么。 所以他很低落。 盯著屏幕,他也沒有回消息的欲望。 于是戳了個句號過去。 裴旭天:【什么意思?】 沈歲和:【有吃藥?!?/br> 裴旭天:【情況有好些么?】 沈歲和:【時好時壞吧?!?/br> 裴旭天:【具體?】 具體? 沈歲和也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樣。 他大多數時候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緒是可以控制的,但也會失控的時候,但總體來說比之前好了很多。 如果他不接到曾雪儀的電話,不需要回那個家的話,他的情緒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穩定。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已經很討厭回那個家了。 上次回去還是清明節,也就是他生日那天,他和往年一般跪在沈立牌位之前,盯著“亡夫沈立”那幾個字,他第一次覺得很恨。 恨為什么他的父親要走得那么早? 恨為什么他的母親要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