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和就站在她面前，不讓她下來，也不再對她做什么，只是看著外面暗了的天色，“晚上看星星嗎”

    “有流星雨嗎？”江攸寧問。

    沈歲和：“沒有?！?/br>
    “那為什么要看星星？”江攸寧說：“平常的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嗎？”

    沈歲和指了指，“好看的很多?！?/br>
    他有一臺天文望遠鏡，就架在陽臺，只是平常很少用。

    江攸寧不會cao作這種東西，況且，在她的潛意識里，沈歲和的東西是他的，她從來不會動。

    所以她去了那么多次陽臺，沒碰過一下。

    “行吧?！苯鼘幷f：“晚上吃過飯看?！?/br>
    沈歲和往后退了半步，給了她下來的空間，“走吧?！?/br>
    江攸寧沒動，“去哪兒？”

    “廚房?！鄙驓q和說：“喝水?！?/br>
    江攸寧朝他伸出一只手，沒說話。

    沈歲和挑眉，“拉你下來？”

    “唔?！苯鼘幟蛄讼麓?，還沒來得及說，沈歲和直接把她抱了下來。

    和最初抱她上去那樣，他臉色不變，“走吧?！?/br>
    江攸寧走在他身后，她忽然笑了，柔聲喚他的名字：“沈歲和?！?/br>
    “嗯？”

    “你耳朵紅了哎?！苯鼘幖沧吡艘徊?，正好和他并肩，“真的紅了?！?/br>
    沈歲和的手在她后脖頸間捏了下，“你看錯了?！?/br>
    她的頭往后倒，“沒有哎。它現在更紅了?！?/br>
    沈歲和拉開書房的門，瞬間關上。

    客廳里一片黑暗，江攸寧什么都看不見，她下意識拉住了沈歲和的衣角。

    但沈歲和卻將手遞給她，“拉好?！?/br>
    江攸寧的手被他緊緊握住，他的手指悄無聲息滑入她的指縫之間。

    十指相扣。

    沈歲和往前走，江攸寧跟著。

    亦步亦趨。

    在黑暗之中，江攸寧能看到他朦朧的輪廓，她忽然低聲喊他，“沈歲和?！?/br>
    “嗯？”

    “我想換工作?！苯鼘幷f。

    沈歲和的腳步微頓，“換什么？”

    “訴訟律師?！苯鼘幷f：“我好像……還是想去做訴訟?！?/br>
    “民事？”沈歲和開了燈，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空間，他依舊沒放開她的手。

    江攸寧點頭，“嗯，我之前在君誠的時候，代教律師是民事方面的專家?！?/br>
    “君誠？”沈歲和聽到了熟悉的名字，“你在君誠實習過？”

    “不是?！苯鼘幷f：“工作了三個月?！?/br>
    她知道他也在君誠待過。

    君誠算是top級別的律所，她回國以后的第一份offer就是君誠，不過只待了三個月。

    后來出了車禍，光是恢復就用了很久，好了以后覺得可能不再適合訴訟的路，在非訴和法務之間選了最輕松的。

    這會兒，她忽然又很想做。

    那些還沒來得及做的事。

    沒有實現的夢。

    她好像還有時間，還能做。

    “后來怎么不做了？”沈歲和問。

    江攸寧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意外吧?！?/br>
    沈歲和沉默了很久。

    “可以嗎？”江攸寧略顯忐忑地問。

    沈歲和打量著她，那雙眼睛一如既往澄澈，“你的事情，自己決定?！?/br>
    他轉過身倒水，沒再看江攸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會攔。只是……”

    他欲言又止。

    江攸寧從后邊抱住他，“我不想聽但是。我只是很想做這件事?！?/br>
    “沈歲和?！苯鼘幒八拿?，“我很久沒為自己活過了。只這一次，我還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br>
    她的語氣沉悶，帶著幾分堅決。

    沈歲和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輕拍了拍，“那就做吧?！?/br>
    彼時的沈歲和，完全不知道她說這話的含義。

    他以為江攸寧只是憋了很久的壞情緒，一直沒找到發泄的出口。

    他以為，江攸寧說得很久沒為自己活過只是夸大其詞。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很多事情都錯在了他以為上。

    -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江攸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足和快樂。

    周日晚上，她帶著沈歲和去吃了萬象商場那家港式火鍋。

    火鍋店的服務員都認識她，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歲和，還笑著打趣了她一番。

    從火鍋店回家后，兩人分開洗了澡，換上家居服，躺在床上看電影。

    電影開場，江攸寧主動親吻了沈歲和。

    她溫聲說：“我沒事了?！?/br>
    “真的？”沈歲和看她，她也正好側過臉來，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江攸寧那雙漂亮的鹿眼里完整倒映出他的模樣。

    “真的?！苯鼘幒V定地說：“我現在感覺……嗯，很好?！?/br>
    心情好了很多。

    她說話的尾音都在上揚。

    “心里不難受？”沈歲和問。

    江攸寧搖頭，“不?！?/br>
    “會無緣無故想哭嗎？”

    江攸寧仍舊搖頭，“不會?！?/br>
    “可以出去工作？”

    江攸寧瞪大了眼睛看他，“我本來就可以的?！?/br>
    “是你說這周別去上班，在家待著就當放個假?！?/br>
    “對?！鄙驓q和應，“是我說的?！?/br>
    他當時只是不想讓江攸寧出去上班，所以胡編亂造了個理由。

    但江攸寧信了。

    而且嚴格執行。

    她真的在給自己放假。

    從第一天的悶悶不樂，到之后的喜笑顏開。

    面部表情都豐富了許多。

    “那明天一起上班?！鄙驓q和說。

    “嗯?！苯鼘巻枺骸澳銕c？”

    “都行?！鄙驓q和說：“看你吧，一起吃飯，然后出門?！?/br>
    “好?！苯鼘帨惿先ビH了親他的下巴。

    她很少主動。

    這一周她有幾次都是窩在沈歲和懷里睡的。

    睡前會看會兒電影，把她跟沈歲和以前存的片單都看完了。

    看著看著，不知道誰就睡著了。

    另一人就負責關掉投影。

    如果兩人一起睡著，那就是誰中途醒來關掉。

    有一次兩個人是同時睜開眼睛的，投影上還在放著電影，江攸寧戳戳他，讓他關掉。

    而他賴著不動。

    江攸寧便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

    他愣怔了兩秒，直接攬著她的頭，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