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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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顧哥哥,你怎么這么好?好漂亮,我好喜歡,真的,特別喜歡!” 說話間,阿寶就已經將耳環放在了自己耳垂旁,隨后突然湊到了顧憫的眼前,期待地開口,“怎么樣?顧哥哥,好看嗎?” 毫無準備下,與阿寶瑩潤的雙眼直接對視到了一起的顧憫,原先還只是有些薄紅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 一下子,更是連手都不曉得該擺在哪里了,忙胡亂地點了點頭,阿寶這才心滿意足地退了回去,嘴里卻還是咕噥著,“我怎么問顧哥哥你了,不管我怎么樣,你肯定都說好的,早知道今天我該帶面小鏡子上來的,我現在都看不到我戴起來是什么樣子,附近也沒水……” 這般兀自高興了好一會兒后,阿寶才珍之又珍地再次用白紙還有顧憫的破手帕把耳墜再次包好了,收了起來。 收好了耳墜之后,她像是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臉歉意地看向面前的顧憫,“哎呀顧哥哥,你的帕子給我了,你以后用什么呢?” “我……”不用。 后面的話顧憫還沒說完,阿寶那邊就已經從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方白色的帕子來,“不然這個就給你吧,你知道的,最近我在跟我娘學繡花,這個是我繡壞的,雖然壞了,但平時將就用用還是可以的,你不會嫌棄的對嗎?” 完全沒預料到阿寶會送他東西顧憫整個人早就楞在了原地,聽了阿寶最后一句話才猛地反應過來的他,忙不迭地擺手,“不會不會,怎么會呢?我永遠不會嫌棄的!” 顧憫急忙接了過來。 見他接了過去,莫名的,阿寶的臉也有些熱,她連忙避開了顧憫的視線,故作不經意地輕咳了一聲,“日頭不早了,我……我該回去了,否則我阿娘看不見我會著急的!” “嗯……好,下山的時候小心些?!?/br> 顧憫下意識叮囑道。 “嗯!” 阿寶點了點頭,隨后眼角余光不由得又瞥了一眼顧憫手中的帕子,眼神就像是被燙到了似的,快速挪開,飛快跟顧憫道了別,就匆匆往山下走去。 走了一半才驀地想起了什么,趕緊轉過身來,“對了……” “怎么了嗎?” 槐樹下,顧憫開口問道。 “明日就是上元燈節了,顧哥哥……” 阿寶斟酌了下,最后在顧憫疑惑的視線當中,神采飛揚,“你要跟我一起去鎮上看燈嗎?就你和我,兩個人……” 阿寶的一句話就像是在顧憫平靜的心湖中用力擲下一枚石子,瞬間激起一圈圈波紋。 他的嘴唇輕動了動,不可置信地朝下方的少女看來,直看得對方本就發燙的臉頰越來越燙,越來越紅,最后直接惱羞成怒起來,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腳,“你就說你去不去吧?要是不去我就找別人……” “不要!” 顧憫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不要別人,我去,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燈,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br> 顧憫一字一頓地說完這樣一段話。 可只有天曉得此時的他,整個人激動得連心尖兒都在發抖,連帶著聲音也跟著一并發顫。 他太開心了,開心得要瘋了。 唯有用力捏緊拳頭,指尖狠狠嵌進掌心的些微疼痛才叫他能維持此時的理智。 而下方聽見了顧憫話的阿寶,一時間臉紅得更厲害了,她用力咬了咬唇,“好,那我們明天見,顧哥哥……” 說完,她攥著小拳頭,頭也不回地就往山上跑去。 徒留顧憫仍然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回過神來,因為過分興奮,竟然圍著老槐樹一連跑了好幾圈,心頭的火熱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便是這時,顧憫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手中阿寶送于他的手帕上。 看了許久,他伸手緩緩展開了白色的帕子。 然后,顧憫就怔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繡了幾叢翠竹的帕子右下角竟然繡了個小小的顧字。 什么繡壞的,什么將就用用,這帕子分明就是阿寶專門為他繡的。 念及此,顧憫心里的歡喜滿得似是要溢出來了一樣,嘴角揚起,望向山下,就這么癡癡地笑了起來。 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有可能將妄想變作真實。 因為阿寶她…… 顧憫將帕子貼在心口的位置,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滿足快活過。 因著這一次的互相贈禮,阿寶與顧憫之間就像是直接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似的。 第二日的上元燈節,戴著面具的兩人于人潮擁擠中,甚至還互相勾住了對方的小手指,不論四周如何擠擠攘攘,始終都不愿意松開。 不知不覺間,勾手指的動作不曉得在什么時候變作了十指交握。 握上的一瞬,燈火闌珊下,阿寶轉頭看向身旁的顧憫,幾乎同時,顧憫也低頭看向身旁的少女。 即使兩人還戴著面具,根本看不清表情,可兩人就是能看到面具下另一人溫柔的笑。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顧憫在心里默默地這么想著。 快樂的時刻總是短暫的,阿寶這頭只偷跑了一小會兒,就被自家阿爹阿娘找到了,然后得了一頓好罵。 可就算被罵了,離開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看了眼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顧憫,同時做了個手勢。 那個手勢顧憫知道,她約他明天槐樹下見。 從小到大,從未如此幸福過的顧憫只覺得昨天,包括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可如果真的是夢,他寧愿這一場美夢永遠都不醒來。 帶著激動期待的心情,顧憫的腳軟綿綿的,就像是踩在了云端,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后山的山洞。 可誰曾想,他進了山洞,原以為早就候在洞中的顧父卻并不在,明明已經很晚了不是嗎? 他爹就算是打獵也不會這么晚都不回來的…… 坐在昏暗的山洞里,莫名的,顧憫的心中有些不安。 耐著性子又等了好一會兒仍沒有等到顧父歸來的顧憫,終于等不下去了,因為心頭的慌亂越來越甚,顧憫毫不猶豫地就沖出了山洞。 他決定去尋找他的父親。 夜晚的山林黑的仿若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若不是今日頭頂的月光還算明亮,恐怕顧憫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 青山村的后山并不算太大,一邊細心尋找一邊呼喚著顧父的顧憫,只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尋到了顧父。 望著躺在溪水旁面如金紙的顧父,還有他身下刺目的紅,顧憫腦袋一轟。 “爹!” 少年凄厲的哀鳴頓時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 隨自家阿爹阿娘回到家中的阿寶想過她應該會很快見到顧哥哥,但她從未想過,會這么快。 因著村子里突然的喧鬧,都已經準備上床睡覺的阿寶,一時好奇,跟著自家大人就一起走出了院子。 然后—— 阿寶就與渾身是血,背著自己父親跪在村口大榕樹的空地上的顧憫空洞的雙眼對視到了一起。 只一眼,阿寶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甚至想都不想地就預備往不遠處的顧憫沖去。 若不是寧母察覺到了自家閨女的異樣,在她動起來的一瞬,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恐怕她此時已經去到顧憫的身旁了。 對上自家阿娘疑惑的眼,阿寶滿腔的驚懼擔憂就像是被人迎面潑了一大盆涼水,理智恢復,看了眼四周,這才捏著拳頭停住了腳步。 即便如此,她的眼睛卻仍舊不受她控制地粘在了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的顧憫身上。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明明先前還好好的,為什么一會兒不見,顧哥哥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阿寶的心就像是被人放在油鍋里似的,煎熬難過極了。 帶她看見顧憫一下又一下地沖著村長爺爺還有村里的其他長輩們磕頭,啞著嗓子請求,阿寶才終于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顧哥哥的父親被野豬咬斷了腿,他發現時,人早已昏迷不醒了,他求他們,能否讓村里的赤腳大夫救一救他的附近。 畢竟現在早已到了宵禁的時辰,附近城鎮的城門早已關閉,外頭的人根本進不去,他除了來村子里求救,根本找不到其他任何的法子了。 邊說著,顧憫邊砰砰地沖著村人磕頭,沒一會兒額頭就青紫了一片。 直看得阿寶的心都跟著一并揪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哥哥,絕望痛苦恐懼…… 只看了一眼,阿寶的眼也跟著紅了起來。 因為顧憫的凄慘,村子里的一些婦人們紅眼的不少,所以阿寶夾雜在其中也不算特殊。 雖說顧憫與顧父的裝扮有些特別,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村里的人幾乎一聽完顧憫的哀求,急忙一起涌上去,幫著對方將顧父抬去了村東邊的李大夫家。 這一鬧,足足鬧騰了小半夜,才將顧憫與顧父安頓了下來。 偷聽到自家爹娘說顧父的情況穩定了下來,阿寶始終提著的心才終于緩緩放了下來。 今天太晚了,怕爹娘察覺異樣,在心里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找機會跟顧哥哥好好說說話的阿寶,心情忐忑地合上了眼。 只可惜阿寶心心念念的明日卻再也沒有到來。 接下來的事情急轉直下,幾乎第二日一早,才剛從混亂的夢中蘇醒,阿寶就得到了村長家那個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寶貝金孫淹死在了村邊的浣衣河里。 被人發現時早就已經遲了。 看著小孩青白的臉,孩子的奶奶與阿娘當場就暈厥了過去,之后便是一場漫長的兵荒馬亂,整個村子都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 在阿娘的拉扯下,始終待在村長家的阿寶甚至根本就沒有尋到機會去找顧憫,只曉得他和他的父親仍然住在李大夫家,因為村長孫兒的去世,原先說好的,第二日會請人幫忙駕牛車送他們去鎮上的事也叫村人們給忘了。 也幸好顧父命大,暫時只是昏迷,所以顧憫也沒在這要緊的檔口非要去鎮上。 與此同時,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整個人疲憊得出奇的阿寶在自家阿娘的安排下,于村長家的后廂房里沉沉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早就已經黑了,外頭因為要辦喪事的緣故,始終吵吵鬧鬧的。 睡得腦袋發昏的阿寶,推開房門就緩步朝外走去。 她要去找阿娘,看有沒有什么事情她能幫忙的,然后她還要找機會去顧哥哥,昨晚事發突然,她都沒好好跟他說說話,她還想安慰安慰他,讓他不要那么擔心,伯父的傷肯定會好的,肯定不會出事的。 她覺得顧憫此時肯定很需要她的支持。 這樣在心里計劃著,徑直往外走去的阿寶,突然就聽到了一道惡狠狠的聲音從身側的房間里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