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偷
008 偷 林秀風這些日子都不太能睡得好,身體是疲乏的困倦的,動一動手指都覺得費力,可是一沾上床板腦內就有個聲音又開始試圖同她講話。精神好的時候她還會回上幾句,精神差一些不想回應的時候那個聲音也不消停。 今天夜里也是,坐在沙發上打毛線的手也顯得遲鈍了好多,肌理中好像嗆了好多細碎的小石子,動一動都顯得遲鈍乏累。她很快坐不住,所以尚一諾主動答應要等著尚展顏回家也就這么同意了。 尚酬勤最近回到他們的臥室來睡了,他們之間原本劍弩拔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盡管除了必要的問話以外,互相間的交流還是少得可憐。但總歸也算是和好了。 大概。 天氣太冷,一暴露在空氣里就四肢冰涼,仿佛褪去了溫度的尸體一般,尚酬勤受不了這樣的體感,吃完飯就去洗漱,早早地鉆進了被窩。林秀風回到臥室的時候,尚酬勤還沒睡,正拿著今早送到家里的報紙在看。 見到林秀風進來,他抬了抬眼睛,刷啦啦翻了頁手里的報紙,“展顏回來了?” “還沒?!绷中泔L一手翻開床鋪睡了上去,被窩里已經被尚酬勤捂得有了些薄薄的溫度。 “一諾說會等她回來?!?/br> “一諾還在長身體呢,呆這么晚也不太好吧?!?/br> 這句話清晰地灌進林秀風耳里,不過她沒去理他,她需要休息,充足的休息,實在沒空和尚酬勤在這種地方起了爭執。太累。 她轉了轉身,讓背部對著尚酬勤,期待著真實的睡眠的降臨。 尚酬勤看著林秀風不回話,自顧自地轉過身睡了,頗感到有些自討沒趣,于是放下手里的S市日報,折了折放在床頭柜上,伸長了手關了燈,被子一掀整個人鉆進里頭,也睡了。 尚酬勤睡得很快,像是一沾上枕頭就能進入夢里一般,不一會兒鼾聲就從一側傳來。此起彼伏,擾地林秀風更是沒辦法入睡。一捂上耳朵那聲音就又要過來同她說話,不擋上耳朵格外響亮鼾聲又讓她煩躁得很。睡不了,實在是睡不了。 林秀風翻了一個又一個身,怎么都沒辦法入睡,身邊震耳欲聾的聲響幾乎震得她鼓膜隱隱作痛,她只好用手掌將耳朵堵緊。 只是這么一來,那聲音又得徘徊在她的腦海里。 ”虛偽的人!不是很討厭尚一諾嘛!這副作態算什么???” “尚酬勤怎么這么睡了??!他竟然還睡得著,顏顏還沒有回來?!?/br> “你看清楚了?這個人,他是你的丈夫!” “顏顏為什么還不回來?到底上哪兒去了?” “尚一諾真的會等她回來嗎?” “顏顏要是在外頭被欺負了該怎么辦???” “你看,尚酬勤睡得這么死,他根本不在乎顏顏,不在乎這個家?!?/br> …… 成倍成倍的責問和疑惑一股子從那個產生聲音的豁口涌進來,林秀風幾乎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變成了個玻璃魚缸,盡讓那些個想法游弋在腦袋里。 她反轉身體,讓臉部朝上,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好讓聲響都沉進缸底去。 沉沉浮浮,林秀風一直在閉著眼忍受著,她似乎聽到了鐵門逐漸翕開的聲響和被重重關上的力道。 “顏顏回來了么?” “尚一諾有好好等她嗎?” “你說顏顏有沒有吃晚飯?!?/br> 尚酬勤睡死了,和頭蠢豬一樣?!?/br> 這些個接連不斷的聲音,再加上身邊人鈍響的呼嚕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還是無可奈何地嘆出一口氣,披上一件棉服踏出臥室到半封閉的陽臺上,外間的氣流雖然寒冷,但也讓她清醒精神了點。 樓底的路燈都還亮著,只是有些時日已久,顯得有些破舊,燈芯要亮不亮,閃爍著,感覺下一秒就要失去所有的光芒。 顏顏大概是回來了,她的房間里總是透過陽臺的門窗傳來點響動。 那響動斷斷續續,持續了好久,像是敲擊廚門,又像是捶動床板。 不過林秀風沒有在意,她實在很累,空不出空當來想些瑣碎的事情。她在陽臺上呆了足夠久的時間,吹了足夠久的涼風,神思終于清明了些,不再被那些個響動牽著走。 夜已經很深,灰白的云層罩著天空,叫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天空哪里是云。 該回去了,還是得好好睡一覺。她想。 林秀風右手插進棉服的袋口,單手推開了陽臺的門,打算回臥室躺下。 可剛剛踏出陽臺,尚展顏的房間就又傳來一聲悶響,以及細碎的并聽不大清的交流聲。 很晚了,天空黑得有些黯淡的星星都格外明晰。林秀風感到有些疑惑。難道還沒睡嗎? 她于是走到尚展顏的房門前,“顏顏,回來了?睡了嗎?” 尚展顏和尚一諾誰也沒想到林秀風現時還醒著,趕忙慌亂地抽離彼此。未來得及出來的jingye就這么留在那入口處,有些還隨著動作沾在了腿心附近的皮膚上。 尚展顏馬上從床上跳起來套上件睡衣,那衣服不算很長,只夠遮住大腿根部,兩條腿還是大喇喇地露在外頭??缮姓诡伖懿涣四敲炊嗔?。 她慌忙把被子全都堆在尚一諾身上,也不去開門,只悄悄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沒。怎么了?” “你怎么還沒睡啊mama?” 林秀風不疑有他,又覺得沒必要告訴尚展顏她正在經歷失眠,反正到最后都會好的。 “沒什么,出來看看你回來了沒。早點睡吧?!?/br> 尚展顏繃緊的脊背松弛下來,“知道了,你快睡吧?!?/br> 她整個人都放松,忽然感到腿間有什么涌出來,順著大腿內沿正緩慢地向下流動著,她以為是月經來了,立馬加緊了大腿,生怕那液體就這么順著流下去臟了地板。血跡可沒那么好清理。 她趕緊在床緣坐下,不讓它繼續往下,胡亂扯了張紙巾向雙腿間的皮膚擦去。 不是經血,是泛著白的渾濁的液體。她體內的酒精似乎已經盡數散去,對于打破世俗常規的期待和興奮也隨著酒精一同被分解在體內。 尚展顏拿著紙巾小心地拭去腿壁上沾上的東西,尚一諾像是預知到什么,突然掀開被子,從后面擁上她,雙臂環繞貼合著腰身,下巴緊嵌在頸窩。 他以為他們現在已經無比親密了,不論是精神還是rou體。 尚展顏在清理好腿間沾上的液體之后,卻把他環繞著的臂膀扯了下來。她起身轉過個角度去看他的眼睛。 誰都沒有說話。 “后悔了?”尚一諾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沒有?!?/br> “明天記得去藥店里買點藥?!?/br> “……,不要?!?/br> “瘋了么尚一諾??!我今年十五,來月經了??!” “是啊??墒悄阆?,如果有孩子的話會是什么樣子?” “小牛?小羊?沒有手……” 尚展顏無法忍受他的話語,一掌揮過去,她并沒有很用力,但還是扇得尚一諾一個側臉,“小牛?小羊??” “對啊。我們算是血親了吧、寶寶有很大概率不會健全?!?/br> “你說了這是報復?!?/br> “對?!?/br> “所以不會有的?!?/br> “惡不惡心啊尚一諾?這就想著受精卵了?”尚一諾的因為尚展顏剛才的動作微微泛著點紅,尚展顏便就著這痕跡又輕拍了兩下。 尚一諾就勢握住她的手,舌尖在她掌心掠過。濕潤且陌生的觸感激得尚展顏瞬間收回手掌,藏到背后,掌心在睡衣上擦拭著,試圖消解那難以言喻的微妙感受。 “對不起啊顏顏,讓你難受了?!彪m然是道歉,尚一諾卻笑著,臉上卻沒掛一點歉意,他甚至傾上身去,又想靠近一點尚展顏。 尚展顏覺得尚一諾簡直如同一條咝咝作響的毒蛇,吐著信子,虎視眈眈,一發現錯漏處就要伺機而上,將她吞骨入腹。 她警覺地往后一閃,又拉開一點距離,“好了,你回房間吧。該睡了?!?/br> 尚一諾頓了頓,之后順從地下了床,順帶著貼了貼她的面頰,蹭了蹭,“那我走了?!?/br> “明天去給你買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