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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來了醫院,合約是來之前擬好的,他習慣性做兩手準備,如果她要退婚,那就用不上合約。 他下意識覺得這張合約完全是多此一舉,郁眠的選擇不用想就知道,它根本沒有發揮作用的余地。 林見深很清楚,郁眠對他沒有任何好感,可今天發生的一切卻又推翻了他的想法。 他在觀察人這一塊一向敏銳,自然能看出郁眠與他交談時,神情里真切的喜悅、激動和隱隱的崇敬,這些他只在粉絲身上看到過,但似乎又有些細微的不同。 她的情緒表達不像粉絲那樣熱烈,仿佛有刻意的在克制,又或許本身性格偏向內斂柔和,所以給他的感官也極為柔軟。 就像一陣溫柔的暖風拂面,又像是一朵美麗的花在他眼前盛放,而他冥冥中感覺到,這風與花的溫柔,都只向他奉送。 沒有等到他的答復,小姑娘委屈的癟了癟嘴,烏黑的大眼睛水潤清亮,眼看著淚水在眼窩里蓄積,即將溢出墜落。 她喜不喜歡楚焱,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就算、就算我以前喜歡他……我現在也不喜歡了啊?!鄙倥穆曇糨p軟,帶著濃郁的哭腔。 視線滑過少女通紅的眼角,觸及到她隱含期望的眸子,林見深收回視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良久,語氣淡淡:“……嗯?!?/br> 浸在淚中的晶瑩黑眸,陡然浮現一抹亮色,如同明亮的星子,在夜空中閃閃發光。 郁眠破涕為笑,眉眼彎成兩顆小月牙。她笑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臉紅害臊,覺得自己太幼稚,都二十歲的人了,竟然因為被人誤會而掉眼淚。 心情平復后,理智也慢慢回籠,郁眠捏著雜志本,和林見深面對面坐著,再次陷入莫名其妙的窘迫中。 她慢半拍的想到,原身不是林見深的粉絲,兩人好像還不怎么熟,突然變的這么自來熟,偶像會不會被她嚇到? 嚇沒嚇到她不清楚,但不自在肯定有,因為她看到林見深抬手碰了碰額角,這是他下意識的小動作,一般做這個小動作,就是他覺得不自在或是害羞或者不好意思什么的。 郁眠悄悄看他,不敢光明正大,她心里緊張忐忑惴惴不安,鬧出的笑話太多,想著既然言多必失干脆就不說話了。 一時間竟相顧無言,郁眠專注的偷眼看偶像,沒察覺到氣氛的尷尬,也就沒有發現,林見深探手摸額頭的頻率高了不少。 看了眼腕間的表,林見深突然問:“剛剛為什么哭?” 郁眠被他的聲音喚回神,以為他在問她因為誤會差點哭了的事,忙紅著臉回答道:“我、我不想你誤會,而且、而且我也沒哭啊……” 她確實沒哭,眼淚還沒來得及落下,只是含在眼眶里而已。 “不是這個,”林見深搖頭,重新問道:“剛剛在外面,為什么哭?” “啊?!庇裘邚埩藦堊?,意識到他問的什么,愉悅的心情驟然蒙上一層陰影,她垂下眼瞼,不再看男人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干巴巴的道,“沒什么……”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命運太過奇妙。八年前,班主任帶來了他的捐助,給了郁眠生的希望。八年后的現在,她最終還是回歸了死亡,卻又與他產生關聯。 郁眠下意識隱瞞,對方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兩人都不是善于言談的性子,話題就此終結。 靜默良久,林見深終于提出告辭,郁眠站起來送他出門。 走出病房前,林見深從口袋里拿出一只口罩,戴在臉上??谡终谧∷蟀霃埬?,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眼形狹長,眸光靜靜的,深邃的眼底一片平靜。 郁眠無聲注視著他,看他濃長的睫毛往下落,修長的手指彎曲,骨節處隱現一圈蒼白骨色,指尖牽引著口罩系帶掛到耳后。推開門,他低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帶絲毫熱度,淡的像一縷輕若無物的風,從她臉上吹過。 望著他將要離開的身影,郁眠突然生出一股沖動,想問他一個問題。 而她也問了。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郁眠的女孩?” 走出門的步伐停住,林見深回身,聽到這個問題,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么平靜無波。 他沉吟了幾秒,像是在認真思考回憶,而后道:“在我印象里,只有你叫郁眠?!?/br> 鼻子猛的一酸,即使早有預料,郁眠仍然淚盈于睫。 對他而言,郁眠是無數受他資助的人其中的一個,毫無特殊之處,他也不必記得她是誰??伤麉s是她生命里的獨一無二,深刻至此,需要用一生來銘記。 害怕眼中的淚被察覺,她狼狽的撇開臉,聲音輕快的說:“我無意中聽到護士說,這里還有一個郁眠,她是個孤兒,出了場車禍,昨天被送來醫院搶救,你說巧不巧?!?/br> 回應她的,只有一個短短的、冷淡的“嗯”。 耳邊傳來門關上的聲響,眼底的淚水再也憋不住,倏的滾出眼眶。 郁眠緊抿住唇,正想好好哭一場,一道微帶磁性的男聲沉沉響在頭頂:“然后呢?” 由于戴了口罩,這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在她頭上炸響一般。 郁眠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這時又突兀的響起這么一聲,頓時嚇的她渾身一抖,沒忍住打了個哭嗝。 “你、你怎么沒走?”郁眠飛快扭頭,瞪著一雙淚汪汪的眼,捂著嘴巴仰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