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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愚一邊咬燒餅一邊皺著眉頭思考,“一般來想,應當會是太皇太后或者丞相那邊的人,只是……” 景逸:“只是?” 周不愚:“臣沒想通他們搶人做人什么?他們只要守著人就好了,緊接著安排人徹查就行了,此時從審訊官員手里搶人,反而讓很多事名不正言不順了?!?/br> 景逸也有此一想。 難不成不是太皇太后那邊的人? 周不愚:“……草民突然有了個想法?!?/br> 景逸:“說說看?” 周不愚:“會不會是有其他人動手,留著這個小兒打算以后要挾賀將軍??” 畢竟這陳家的小孩子指認的是賀勤殺人。而且賀勤本身擅離職守,根本就沒辦法自證清白。 真要鬧到了堂前,就算賀勤有辦法能脫身,終歸也要折騰一番。 景逸搖頭,但是卻也沒給出更多的說法,“讓人去查一查最近丞相府身手不錯的人今夜都在做什么,再查一查他們有沒有接觸什么江湖人?!?/br> . 今夜的宮外雞飛狗跳的,宮內倒是算得祥和寧靜。 段云深看著景鑠將那最后一塊糕點咀嚼了咽下肚子,然后就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開溜了。 倒是景鑠看著已經跳上了窗戶準備走了,又重新將他叫住,“愛妃愿不愿意再陪朕一會兒?” 段云深一頓,扭過頭來看著景鑠,兩個人對視了兩秒。 段云深:“愿意?!?/br> 段云深重新從窗臺上跳下來,又從角落里搬來了一個可以坐的東西,一點也沒客氣地在景鑠身邊坐下了。 段云深:“陛下是想要聊天么?” 景鑠:“……如果,朕想說說自己的母妃,你會不會覺得朕很虛偽?” 段云深:“為什么要覺得虛偽,陛下不是說您母妃待您極好么?” 景鑠:“確實極好?!?/br> 景鑠想了想,然后道,“你喜歡吃佛手酥么?” 段云深:…… 送命題又來了??? 段云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愛吃,這么難吃的東西,臣妾看都不會看它一眼!” 景鑠:“朕愛吃?!?/br> 段云深:…… 段云深:“……也沒那么難吃,這個,吃東西是個人喜好?!?/br> 段云深拼命往回圓,欲哭無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怎么突然這送命題就變答案了。 景鑠:“母妃從未下過廚,但是為朕學過做糕點,朕一直覺得她做的糕點里,就這個最好吃?!?/br> 景鑠在說謊。 他母親一生從未下過廚,她是將軍家的女兒,老將軍的meimei,騎射很好,但是卻沒興趣學女紅廚藝。 景鑠小時候吃的糕點,都是他母妃貼身宮女做的,只是每次端出來的時候,他母妃便會說,這是母妃特意給你做的。 所以小時候,他總是以為那些糕點都是母妃為自己做的,只給自己做,連父皇都沒有吃過。 景鑠:“她對朕很嚴格,說朕未來會是天下之主,所以必須從小知道一個君王應該是什么樣子的?!?/br> 段云深本來想要適當地說點捧場的話,比如,天下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的,嚴格也是正當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話到了嘴邊反而一轉,“有多嚴格?” 景鑠從回憶里抽離出來,看著段云深。發現段云深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自己,那是一種,類似于憐惜的神情。 我現在看起來很可憐嗎? 景鑠有些想要反問。 景鑠笑道:“愛妃猜猜看?!?/br> 段云深:…… 我不猜,這是送命題。 景鑠:“好像很嚴格吧,朕記不清了?!?/br> 段云深:…… 記得有一次太傅跟她告狀,說自己對《商君書》理解太淺,不聽太傅教誨還讓和太傅頂嘴,然后母妃罰他抄書,不準吃飯睡覺,什么時候理解和太傅的理解不謀而合了,才可以停下來。 那個時候怎么了來著……最后好像是暈倒了? 段云深伸手在景鑠眼前晃了晃。 景鑠:“怎么了?” 段云深:“陛下走神了?!?/br> 景鑠:…… 景鑠本來是確實想說點什么才會叫住段云深的。 可是這時候開了個頭,卻又有點不想說下去了。 好像母妃的舊事也沒什么可說的。 哪怕挑挑揀揀,也沒什么可說的。 景鑠:“愛妃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 段云深想了一下,道,“說太多臣妾會想她的,畢竟我已經回不去了?!?/br> 景鑠:“那便不提了,愛妃會下棋么?” 段云深想了想,“五子棋算么?臣妾下五子棋可厲害了!” 景鑠:…… 景鑠:“也可?!?/br> 景鑠讓外面的小太監送了棋盤和棋子,小太監們送東西進來的時候,段云深就貓在桌子底下躲著。 他橫豎也是無聊,盯著景鑠龍靴前面的繡紋,突然發現景鑠的靴子上面居然有泥土。 景鑠常年坐在輪椅上,腳不沾地,哪兒來的泥土?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又疑心是自己看花眼,會不會是陰影什么的?于是他又伸手去摸了摸。 他這頭一摸,那邊景鑠自然有感覺的。 不知道自家這位寵妃又在折騰什么幺蛾子,于是cao縱著輪椅退讓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