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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為了誰好,這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不過此時他們尚且坐在一條船上,太皇太后需要景鑠“一國之君”的身份把持朝政,景鑠也樂得借著太皇太后母家的勢力做支撐。 太皇太后也不想這么有商有量的做事,畢竟不過一個傀儡。 景鑠還小的時候,太皇太后確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那時候景鑠確實是個傀儡木偶。但是景鑠越長越瘋,她根本就困不住他。 曾經發生過一件事,太皇太后和景鑠算是兩敗俱傷,太皇太后更是差點母族覆滅,這已經足夠給太皇太后做教訓了。 那之后,太皇太后便明白過來自己養了個瘋子。不過好在這瘋子似乎無心皇權,只要慣著他,別太用硬的,也能為自己所用。 所以這二人此時才能和和氣氣地在此處維持著表面的體面。 景鑠這時候突然道,“皇祖母還記得朕養的那條名為將軍的狗嗎?” 太皇太后:“自然記得,前些日子不是被陛下處死了么?” 景鑠:“皇祖母不覺得云妃和‘將軍’有幾分像么?” 太皇太后:“像在哪里?” 景鑠:“當著你的面忠心耿耿,像是愿意為你赴湯蹈火,舍命也在所不惜?!?/br> 景鑠說到這里,想起了段云深捏著那把刀的刀刃,不讓刀扎進自己胸口的模樣。 太皇太后聽著這話,重點似乎是落在“當著你的面”幾個字上面,隱約覺得這瘋子皇帝似乎也已經隱隱對段云深不滿。 既然不滿的根兒已經留下了,太皇太后也就沒有強逼了。 以景鑠這瘋子的行事風格,只怕再過不了幾日,一個不高興他就會要了段云深的命。 想通了這點,太皇太后便寬容大量了起來,“哀家就是提醒陛下一聲,這云妃到底是敵國的人,不可輕信,指不定哪天就往陛下的飯菜里下藥了。被親近的人背后插刀,陛下應該還沒忘記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吧?” 景鑠眸子底下一片漆黑墨色,面上卻沒什么反應。 太皇太后:“對了,哀家聽聞景逸要回來了。哀家是知道你的,一見你這皇叔便要給我生事端?!?/br> 景逸在朝中的時候,景鑠確是生事不少,不過客觀而言,這可不是針對這個皇叔才生事的。 僅僅只是因為,景逸這個攝政王和太皇太后兩黨勢力同在朝中針鋒相對的時候,景鑠做事比較方便,總是輕而易舉就能從他們兩黨之間挑起爭端來。 太皇太后:“他此次回京時間也不長,你也安生些。正好昨日.你沖撞了許太皇太妃,那便禁足三月,抄書靜心,別想著又借著這段時間給哀家生事端?!?/br> 這話落下,便直接有侍衛過來推著景鑠的輪椅,將景鑠推去禁足。 景鑠似乎也乖順得很,沒有半分反抗。 . 深夜。 段云深換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翻窗進了景鑠禁足的宮殿。 進了屋子左右看了一眼,就發現了景鑠所在。 他雖然穿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卻沒有小太監那般含腰駝背地諂媚怯懦姿態,再加之這人腰細腿長又模樣生的好,一身小太監的衣服居然穿出了些英氣。 他直接把帶著的小食盒往景鑠桌子上一擱,正準備打開盒子給景鑠展示一下自己帶過來的好吃的,卻在打開之前先瞄到了桌子上的宣紙。 段云深一時好奇,便伸手拿了起來。 細看之下才發現這畫像沒有五官,只有眉梢一點痣。 段云深:…… 這該不會畫的是我吧? 景鑠也不慌,慢悠悠地道,“看出什么來了?” 段云深:“……” 段云深在戲精和裝傻之間反復橫跳,到底是作精地說“看出陛下對臣妾的nongnong愛意”比較好,還是假裝賢良淑德地說“臣妾愚鈍看不出來”比較好。 景鑠:“一副半成品的畫像就讓你這般歡喜,話都說不出了?” 段云深:……??? 景鑠:“歡喜也不必藏著,這畫像賞給你了?!?/br> 段云深無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道了一句“謝主隆恩”,然后便把這宣紙疊吧疊吧塞進袖子里了。 一點也沒有珍而重之的感覺。 景鑠把段云深這一串行為都看在了眼里。 段云深打開食盒,“我給陛下帶了吃的,聽小茍子說禁足抄書的時候需要清心寡欲,不得食用葷腥——這沒有rou的日子怎么能叫過日子嘛,所以我特地從我的晚膳里給你留了幾道rou菜?!?/br> 其實是段云深自己不愛吃這幾道菜,想著扔了也是扔了,不如來獻個殷勤。 為了活命來討吻,也得裝的乖巧點不是,過來親了就走顯得多渣男啊。 段云深把菜擺出來,過來之前專門讓小茍子拿去加熱過,現在還冒著熱氣兒。 段云深把筷子擺好,然后笑瞇瞇地看著景鑠,“來吃吧?!?/br> 景鑠靜靜地看著段云深,既沒有回答,也沒有給其他的反應,直看得段云深心里發毛。 景鑠:“朕吃東西之前都需要有人試毒的?!?/br> 段云深:……嗯? 景鑠:“你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借著這個方法想毒殺朕嗎?” 段云深:“……什,什么?” 景鑠漫不經心一般地,“兩人?!?/br> 這兩人都曾是景鑠最為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