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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他從來沒有注意到的魔氣,從被褥里逃逸而出,眼看便要溢散。慕南風心念一動,便禁錮著魔氣,花瓣般重新聚起。 · 要窒息了。他掉進沼澤里了嗎。 黑暗令人窒息,素弦掙扎著睜開眼睛,眼前仍是漆黑。 他大口喘著氣,卻呼進了幾口苦澀的濁氣。 帶刺的鎖鏈束縛住手腕,高舉過頭頂。全身酸痛,肯定已經留下印子了,不知道有沒有流血。 救命…… 仙尊被束縛著,腳尖虛虛點著地面,無力地掙扎。 宛如一只瀕死掙扎的蝴蝶。 過分的魔氣,順著鼻腔與口,靈蛇般鉆入他的身體。他被侵.犯得徹底,眼角泛紅。手腕傳來刺痛,他緩緩放棄掙扎。 他垂著頭,放松了身子,以輕松些的姿勢吊著,側耳去聽周遭的聲音。 從剛才開始就有,隱隱約約的,喘息的聲音,仿佛就在一墻之隔…… “主子,輕些……小奴受、啊不住……” 喘息伴著泣音,曖昧而妖嬈。 素弦:“……”這啥??! 素弦要哭了,喉嚨中發出幾不可聞的悲鳴。 一聲刺耳的笑,不是從隔壁,而是更近的地方。不是叫別人,確實在叫他。 “幾百年沒見……都成仙尊了???還記得我嗎?”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素弦猛地縮起瞳孔。 午夜夢回,折磨他的,慢慢計著日子的那個聲音……可是計數的時間分明還沒到。 他不回應,那聲音早就料到,陰笑著靠近:“這么久過去,我最yin.性的爐鼎有沒有被旁人女干透……讓老夫來好好查查?!?/br> 第16章 機會 身子無力地吊在空中,素弦一絲力也使不出。隨著魔修的話,一股陰冷的魔氣點在他的腳尖,確認了軀體的溫熱,便朝上攀附,猶如黏膩濕滑的蛇。 素弦光著腳,崩潰地想把它踢開,魔氣卻順著他踢開的縫隙,鉆動得更快,在他身上逡巡一陣,給了主人安心的信號。 那魔修笑著靠近:“這么熱情?原來素弦仙尊守身如玉幾百年,全是為了老夫。我可真感動。好說——三日之后,我必讓你登上極樂?!?/br> 放屁。原主就算在等,也不是在等這個骯臟下作的魔修。素弦仰著頭,睜著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中是刻骨的恨意。 記憶慢慢復蘇。原主年輕時,捉住他的,就是這個魔修。騙他,說帶他去找師兄,卻轉手敲暈他,帶他去了魔界。記憶里,陸九離早揚了這人的骨灰,可他竟然沒死……還躲過天劫,避開玄幽宗的禁制,抓他回了魔界。幾百年過去了,這魔修茍延殘喘著,還對這具軀體如此鐘情,是因為…… 他是爐鼎。 爐鼎不是物,而是種體質。有仙緣的修者,常有特異體質,有的可以佐助修行……有的只能帶給主人無盡的折磨。爐鼎體質,在折磨人上,與慕南風的天生魔體有的一拼。 只是天生魔體一步一心魔,極易入魔,危害世間,故而危險。爐鼎只禍害主人對旁的修者,卻大有裨益。 ——與爐鼎交合,不管爐鼎如何破敗,只要丹田完好,便能取陰補陽,反哺修士以靈氣。與不純凈的爐鼎道體交合,僅需一次,便能讓一個煉氣期修士突破瓶頸,達成筑基。從來無人失敗過。 仙道痛恨此等邪魔外道,引爐鼎為禍害。魔修對之趨之若鶩,然而爐鼎道體極難出現,現世的幾個,全被當世大魔拿捏住。 素弦面色灰白,黏膩的魔氣淹沒了他。名為虞溟的魔修冷笑著看他。 若非玄幽宗那群人毀了他大半神魂,害他成這么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也不會鋌而走險,非得從天道手底下搶這個人。不過這小東西觸怒了天道,他附身在他眼中,天道不僅不攔,還樂見其成。 連天都助他……虞溟冷眼看素弦苦苦掙扎。還有三天,這絕無僅有的寶貝兒就歸他所有了。 魔氣纏上修長的身軀,素弦眼角滾下一滴淚,冰冷冷地化入魔氣。 好惡心,好難過。骨骼顫抖得發痛,卻漸漸化成了酥麻。如同挑到了麻筋,刺激一直傳到大腦。素弦瞳孔猛地渙散,這一剎那想起——今日是望日。 是原主發病的日子——哪有什么發病,分明是魔修調.教的后遺癥。 素弦忽然感到反胃。身子不受控制,急促地干嘔著,跗骨的恨意一點點爬上他心頭,填充他消解的力氣。 極致的危險中,他反而福至心靈,冷靜下來。他不是沒有反抗之力,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不能確定一擊必殺,他不能動。 “開始散香了?”魔修惡意地笑著。 素弦身子一顫,殺意洶涌。不能動,他告訴自己。 “那可苦了你了?,F在就想給人cao.了吧……不過你還得等三日?!?/br> 不能動不能動。 “別這么盯著我,那么愛看我長什么樣?放心,來日方長,等把你女干開了,你就能看見了?!?/br> 不能動不能動不能動…… 素弦一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汗珠劃過蒼白的面龐,脆弱得賞心悅目。 召出劍來,一劍穿心……殺死魔修的法子一遍遍在心中演示,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差一個魔修露出破綻的機會。這等精.蟲上腦的骯臟東西,素弦不信他在色.欲上頭時,還能防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