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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起四周,這里窗明幾凈,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灑進來,床頭有兩個乳白色的柜子,上面擺著透明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著兩支純白的百合花,離病床不遠的地方有個小沙發,還自帶洗手間,完全沒有那種普通病房最少三張床的那種逼仄感,實在不像是個病房。 算了,程凜窩回病床上,慢慢閉上眼。 不知道他到底穿進了誰的身體,這里還是否是原來的世界,他還能不能回去。 也許睡一覺就回去了呢,他想。 * 程凜一覺醒來時,窗外是一片溫暖的橘黃色,太陽像個正在燃燒的火球,點燃了周邊的云彩,晚霞絢爛,霞光照在他臉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邊。 他看了看周圍,還是原來的環境,睡一覺也回不去,一時間有些沮喪。 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程凜說了一聲“請進”,緊接著,一個小護士端著一個一次性餐盤進來了。 小護士把餐盤放在病床旁邊的小柜子上,例行詢問他:“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呀,頭還疼不疼?” “感覺好多了,頭也不疼,就是還有點暈暈乎乎的?!背虅C如實回答道。 “那就沒什么大礙了,你朋友說明天來幫你辦理出院手續,你們這些大學生啊,怎么就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呢,怎么能打那么長時間的游戲?差點搶救不過來?!毙∽o士絮絮叨叨地囑咐道:“你們可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可不能沉迷游戲,熬夜傷身啊?!?/br> 程凜表面上一句一句地應和著小護士,手卻悄悄伸向床頭的一次性餐盤。 小護士看見他的小動作,只覺得有點好笑,聲音里都帶了促狹的笑意:“好啦,我不打擾你了,吃完把餐盤扔進垃圾桶就好,收拾收拾明天中午出院吧?!?/br> 醫院提供的伙食還不錯,兩葷一素,營養均衡,程凜睡了這么久,肚子早就開始咕嚕咕嚕。 待他吃完飯,正要將餐盒扔進垃圾桶時,眼神卻定格在垃圾桶里,身體都僵直了。 他分明記得那會將那張寫著“歡迎”兩個字的A4紙扔進了垃圾桶,而現在,垃圾桶內空空如也,一點兒A4紙的影子都沒。 * 第二天中午,病房里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 其中一個長得壯一點的一進門就苦口婆心地勸他:“兄弟,為了一個女的真不值當,那個陳安冉除了長得漂亮點,有什么好的?她既然心氣高看不上你,你也沒必要硬是熱臉貼她冷屁股啊?!?/br> 另一個男生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說道:“老譚你跟他說這么多干什么,他要是能聽進去就不會一直跪舔人家,表白被拒后不吃不喝還熬夜打游戲差點猝死了?!?/br> 程凜從這三言兩語中拼湊出了一個大概。 原主喜歡一個叫陳安冉的女生,表白被拒后心如死灰,熬夜打游戲,卒。 天哪,這是什么絕世小可憐,因為表白失敗就這樣作踐自己,還把自己給作沒了。 不過這是別人的選擇,別人的人生,他也不能評判什么,只能為一個逝去的生命惋惜。 但是……陳安冉這個名字,貌似在哪里聽過。 “老譚,昨天來的……”程凜試探著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噢你說陸時諶啊?!崩献T回答道:“這次可多虧了他,幸虧他有東西要拿回了宿舍一趟,才發現你倒在電腦前人事不省,趕緊把你送來醫院,不然你就真猝死了?!?/br> 原來昨天那個人叫陸時諶嗎? 嘶——更耳熟了。 “對了,”老譚繼續說:“你能住這么好的病房也是陸時諶替你掏的住院費,手術費也是他替你交的?!?/br> 程凜心里計算著醫藥費,一時間有點愁眉苦臉,他現在又穿不回去,這錢不還是要他來還? 他得還到猴年馬月啊喂! 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要吃糠咽菜去還債,程凜頓時覺得世界都灰暗了。 老譚說:“走吧,我倆辦好出院手續了,咱們回學校?!?/br> 程凜人生地不熟,乖乖跟著老譚他們回了學校。 站在H大的大門前,程凜終于想起來他到底哪里來的熟悉感了。 前兩天跟他在一個地方打工的女孩子給他推薦了一本名為《霸道校草愛上我》的小說,說里面有個人跟他同名同姓,程凜好奇就多看了兩眼,以為是個小配角,卻沒想到是個全文描述不超過30個字的路人甲。 程凜到現在都一字不落地記得原文那兩句描述:程凜,孤兒院長大,是霸道校草的室友,一個籍籍無名的游戲主播。 :) 無fu|ck說。 程凜跟著老譚他們回到宿舍,心里默默記下了學校的路線。 他站在宿舍門口,看見老譚和另一個人各自走到了自己床鋪前,琢磨了一下剩下的兩張床位,然后果斷地朝那個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床鋪走去。 “哎程凜你干嘛?”老譚拽住程凜的胳膊:“陸時諶不讓別人坐他那兒,尤其是你,你忘了?” 蛤?那是校草的床位? 程凜把目光轉向剩下的唯一一個床位上。 H大的宿舍環境很不錯,四人間,上床下桌,獨立衛浴,一人配備一個垃圾桶,然而原主的床位上卻亂七八糟,桌上放著一臺老舊的筆記本電腦,電腦旁堆了一大堆用過的衛生紙和帶面湯的泡面桶,書隨意的丟在角落里,毛巾肥皂盒也在桌面上擺著,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也堆滿了泡面桶,走進還隱隱能聞見一股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