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居然好了! “你……你……”他指著大哥的臉,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震驚之余,夏映淺開始懷疑人生,還想自閉。 井水真的是普通的井水。 他都吃十來年了,甘甜是甘甜,但五河鎮的井水都是這個味兒。 就連香灰也真的是普通的香灰,是那天早上燒的,連陳年的香灰都不算。 怎么就……真的好了呢?! 秦游成是來道謝的。 三天前,他從道觀回去,跟自己的狐朋狗友說了一下當日的遭遇。 狐朋狗友們都說,他肯定是碰上騙子了,還是團伙作案那種,就是診所和道觀有利益關系,五五分賬。 秦游成自己想了想,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那診所的醫生,看起來神神叨叨,真的不像什么好人。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大醫院挨刀。 臨睡前他又想,反正是外敷,要不……敷一下試試! 起初秦游成并不敢敷多,只用食指蘸了一點點水,抹在了大疙瘩的邊邊上。 微微的痛感讓他驚心,一生氣差點把那瓶水倒進了馬桶里。 但痛過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外敷過的地方,好像癟下去了一點點。 秦游成還以為自己眼花,又抹了一點。 這一次痛感加劇,像是辣椒螫進了眼睛里。 那個眼淚呀,嘩嘩地往外流。 他心想,自己就是個蠢蛋! 要不怎么會隨便就相信了那些江湖騙子! 但很快眼淚流完,他發現自己原本被擠成了一條縫的右眼,已經微微可以睜開了。 秦游成心下大喜,這回也不怕疼了,高高興興地用那神水將大疙瘩抹了個一遍。 但是吧,問題又來了,當時他跑的太急,忘記問大師一天該抹幾遍。 干脆按照平時的用藥習慣,一天抹上三回。 這不,等了三天,大疙瘩才完完全全消下去。 而且他覺得就連他右眼下的皺紋,都比左眼下的少多了。 那剩下的神水,他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冰箱里。 當然不會讓神水跟白菜蘿卜什么的放在一起。 他給神水整了個“標間兒”,單獨一層,享受尊貴待遇。 “大師啊,你真的是太神了!” 秦游成看著夏映淺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大師小小年紀就能藥到病除,卻又甘愿過著平凡的日子,實在是讓人敬佩。對了,還有大師的小徒弟,年紀更小,菩薩心腸……” 他是來捐香油錢的,也不多,大概就是去大醫院動刀花費的費用。 他還讓人做了一面錦旗,一會兒就送到。 夏映淺呵呵干笑,不是他不說話,是他自己也還在當機。 同樣傻了的,還有第一時間就趕來湊熱鬧的張清山。 他也就差在清明觀的外頭裝個攝像頭了。 大老遠,張清山瞧見一個男的跨入了清明觀,他立時丟下了診所的患者,匆匆忙忙趕到,沒成想聽見的是……這些! 天吶嚕! 他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正在經歷雷劫,且被劈得外焦里嫩。 眼前發生的事情,逾越了他的三觀,還超出了他的知識范圍。 why? 這是why? 就是神仙來了,那大疙瘩也不會消的這么快! 張清山盯著那大哥左看右看,不敢置信地問:“大哥,你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就是臉上長了大疙瘩的那個。 秦游成被問樂了,既然是來道謝的,自然得謝的全面。 他拍了拍張清山的肩膀道:“也得多謝你啊,醫生!要不是你告訴我這兒靈驗,我還傻呼呼的往大醫院動刀呢!” 這回輪到張清山干笑了。 他聽明白了,人家沒有雙胞胎兄弟,就是原裝貨。 張清山覺得自己已經不會思考了,苦哈哈地決定將整件事情再從頭捋一捋,沒準就理出來了科學道理。 夏映淺也聽明白了。 他還說怎么好端端的有人上門求藥! 別看夏映淺的年紀小,但個中的緣由他一想就能明了。 夏映淺深深地看了張清山一眼。 這人一開始是想害他們,但沒想到歪打正著。 其實夏映淺到現在都沒想通,是怎么歪打正著了。 他一轉身奔回了房間,用朱砂開了天眼。 再奔出來,果然在秦游成的臉上看見了絲絲黑氣。 “表外甥!” 蘇錦霓正在和小伙伴們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戲。 但是外面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躲藏的地方。 她靈機一動,閃身跑進了道觀里。 夏映淺一看見他表姨眼神都不對了。 香灰確實是可以治陰氣微弱的污邪。 但是他表姨是怎么知道的? 蘇錦霓笑嘻嘻地藏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囑咐他:“不許告訴他們我在這里!” 所有的懷疑頃刻間就消散了。 夏映淺在心底長嘆了一聲:藏頭不顧腚,我的傻表姨呀! 所以這一次,她肯定又是蒙的! 第8章 范階 有人給清明觀送錦旗這么大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老街。 就是街口閑聊的那批老太太,吃飽了沒事干,組團兒到清明觀里參觀錦旗。 那秦游成也挺具有沙雕氣息的,送的錦旗上書四個大字“妙手仁心”。 張清山看得眼熱,內心一陣兒一陣兒的翻滾著酸醋,差點沒酸死自己。 周奶奶還大聲道:“阿淺啊,聽說你治好了小張醫生都治不好的病,厲害了!” 張清山得到了會心一擊。 k.o! 余奶奶接道:“我腰疼很久了,吃了小張醫生給開的鈣片,沒屁用啊,阿淺你什么時候有時間給我治一治?” 小張醫生又得到了會心一擊。 k.o! 夏映淺早就想好了說辭,“也是趕巧了,師父留下了一點……藥,剛好就對那位秦先生的病癥了!藥本來就不多,都給秦先生了,這也算是給師父積功德了不是!” 余奶奶一聽這話真急眼了,她斜了一眼不認識的年輕人,不快地說:“也不能勻一點給自己人???” 那個姓秦的一看就不是老街上的人。 誰親誰疏,早有分明! 秦游成默默地立在一旁,耷拉著眼睛。 他回想起三天前,怪不得那位夏大師舍不得給他藥,敢情是世上獨一份的孤品! 他覺得自己撿了天大的便宜,在心底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神水有是有,他可舍不得勻給別人。 夏映淺趕忙又跟余奶奶道:“您那個是年輕的時候太勞累了,積勞成疾,你要是信得過我,過幾天我給您做兩副膏藥貼一貼,少干點彎腰活就沒事兒啦。您要那個……其實沒用!” 井水懟香灰呀,他想起來還是心虛。 得到了應允,余奶奶很高興,rua了一把蘇錦霓,慈愛道:“奶奶家做了燒仙草,一會兒給你送??!放了葡萄干、花生碎,還有紅豆沙,可甜了!” 蘇錦霓壓根不知道燒仙草是什么東西,但一聽說可甜了,當即笑瞇了眼睛,夸口道:“奶奶,你用了表外甥做的膏藥一定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每天能跑一百里?!?/br> 張清山不憤地嘀咕:“切,那么厲害去跑馬拉松??!” 余奶奶今年都八十七了,除了腰疼啥毛病沒有,尤其是眼不花耳不背。 她沒好氣地說:“什么美麗國牌的鈣好吸收呀,我看就是坑人的玩意兒!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爹在世的時候可沒有坑過咱老街人!等我用了阿淺的膏藥,我就去跑那個馬什么松!” 張清山一噎,老老實實,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