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他抬眸,故意逗她:“可能不行。你男朋友我,現在一無所有了?!?/br> 謝寶南信以為真。第一感覺是心疼,不是為錢,是為他。她捧住他的臉,認真地安慰:“不要緊,我可以養你?!?/br> “我這個人,對生活條件要求比較高?!?/br> 小姑娘沉默了半晌,仿佛在計算他所需的生活成本,最終咬咬牙說:“等我病好了,就立刻回去賺錢?!?/br> 他的心軟成一灘水,為她的真摯與單純。他笑出聲,“那女朋友一定要好好努力??!” 她也笑,上唇邊緣印著一層薄薄的粥。他放下碗和勺子,湊上去,將她唇上的一點粥舔盡。 “你……”她紅著臉,瞪大了眼睛。 陳鄴笑,抱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她向后躲開,“我感冒還沒好呢,一會傳染給你了?!?/br> 他顧不上這許多,囫圇地吞下她的話,“那就傳染吧?!?/br> 到最后,她被陳鄴吻得臉頰通紅,全身都熱。醫生來查房的時候,問她是不是還在發燒,臉怎么這樣紅。又問病房是不是不通風,讓她悶壞。 謝寶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向陳鄴投去一個質問的眼神。 陳鄴笑笑,卻不說話,任由她面對這樣的窘境。 等醫生離開,謝寶南氣憤地要去“教訓”他,卻又再次被他拉進懷里,深深吻住。 當天下午,警方來做了筆錄。有陳鄴陪著她,說出這段可怕的經歷也沒有那么難。 做完筆錄,她睡午覺,卻還是心有余悸。被噩夢驚醒時,恍然間以為自己又被綁架。 幸好有陳鄴在身邊,他抱著他,安慰她,“我在,沒事了,沒事了?!?/br> 他們好像調了個個,從前總是她安慰他,如今安慰的人變成了他。 她在他的懷中安靜下來,才知道可怕的事情是真的過去了。 謝寶南在醫院里多住了幾天,身體和精神一天天地好起來。 她住在醫院,他就睡在病房里的沙發上。其實病房里有折疊陪床,但他嫌陪床硬,懶得去睡。 他身高腿長,蜷縮在沙發上并不舒服。謝寶南讓他睡到病床上,他怕影響她休息,拒絕了她的提議。 白天,陳鄴會陪她去病房外曬太陽;晚上,他們在病房里一起聽歌、看電影。 從未有這樣悠閑的時光,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只是和她簡單地在一起,陪著她,守著她。 那天吃過晚飯,兩人一起看了部電影。電影結束,晚上十點。陳鄴立刻督促她:“你該睡覺了?!?/br> 病房的燈暗下來,陳鄴在沙發上躺下。 謝寶南想到他眼底的紅血絲,這幾天,他在沙發上壓根睡不好。病床很大,足夠容納兩個人。 她開口:“阿文,你來床上睡吧?!?/br> “沒事,我就睡沙發?!?/br> 她又說:“我想讓你陪我睡?!?/br> 陳鄴拗不過她,走過去,在病床上躺下。擔心影響她休息,他睡在病床的邊邊上,將大部分位置留給她。 謝寶南心里軟軟的,“你睡過來點?!?/br> “不用,你快睡?!?/br> 她深深嘆口氣,這個男人好固執啊。 她放低了聲音,同他撒嬌:“那你抱抱我?!?/br> 陳鄴無奈,只能靠近,將她抱進懷里。 她滿意了,仰頭,又說:“你親親我?!?/br> 陳鄴垂眸,看她,像是生氣,語氣嚴肅:“你到底睡不睡?” 謝寶南咯咯地笑起來,往他懷里鉆了鉆,細聲細氣地說:“想和你睡?!?/br> 無意的勾引最致命。陳鄴壓著心底的燥,按住她,厲聲說:“不準動了,睡覺!” “哦?!?/br> 她撇撇嘴,乖乖地不動了。很快呼吸平穩,進入夢鄉。 而陳鄴,因為抱著她,徹底失眠一整夜。 等到徹底康復,已經是五天后。 只剩下手腕和腳腕上的一點表面傷,這個回家慢慢養便可。 陳鄴自然不會再放謝寶南回學校住,直接帶她回天誠匯。 下車后,陳鄴執意要抱她。她拗不過,任由他發揮男友力。 回到家,房門一關,陳鄴迫不及待地將她抵在門上。謝寶南心急速地跳動著,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住院這幾天,她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克制??酥频乇?,克制地吻她。如今,他眼里的獸藏不住。 他的呼吸灼熱而沉重,落在她的唇邊、臉頰、脖頸,被他一路掃蕩過去。 她像是陷入一首情歌,在前奏的催/情里,聽到他的聲音:“可以嗎?” 她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睛蒙著一層水光,霧蒙蒙的,像是清晨林間的小鹿,漂亮又溫柔。 他咬著她的唇,低聲問:“不想嗎?”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半晌吐出一個字:“想?!?/br> 陳鄴打橫抱起謝寶南,直接去了臥室。 他將她放在床上,然后拿遙控器,去關窗簾。深灰色的窗簾像兩扇厚重的木門,緩緩合上,屋內的光線頓時暗下來。 一盞黃色的落地燈亮著,他開始解皮帶。解下的皮帶直接扔在地板上,皮帶扣撞擊著木地板,發出咚的一聲響。 謝寶南偏頭去看地上的皮帶,緊接著,皮帶上扔下一件襯衣,然后是褲子……她心跳加速,幾年了,面對這樣的時刻,仿佛第一次,依然是無法消解的緊張。 耳邊傳來他輕聲的抱怨:“這個時候,不看我?” 哪里是不看他,只是不敢看。 她閉著眼睛,用手捂著臉,羞澀地笑。他拉開她的手,輕聲說:“看看我?!?/br> 謝寶南終于睜開眼睛,對上陳鄴的視線。光落在他眼中,像是隕石撞擊海面,掀起滔天巨浪,又生出無邊大火。 她面若桃花,是羞澀的,卻也是歡喜的。和愛的人在一起,怎樣都是高興。 “寶南,我愛你?!彼吐曊f。 她用手描摹他的眉眼,“阿文,吻我?!?/br> 他遂了她的意。所有的溫柔都在這一刻,似春日急雨,似夏日流火。 那些過往在眼前一幀一幀地劃過,像是老舊的電影,又像是一首老歌。 她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到從前的歡笑和眼淚。 空氣很稀薄,又很濃稠,像一張解不開的網。有淡淡的香氣,有輕輕的聲音,像是燈籠在風中搖擺,又像是頭頂那盞搖搖欲墜的燈。 結束時,兩人都汗涔涔的。 明明還是上午,卻只覺日夜顛倒,晨昏不知幾許。謝寶南想到這里,偷偷笑出來。陳鄴抱著她,摸著她的耳垂問:“笑什么?” 她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br> 陳鄴嘆口氣,“沒辦法,憋太久了?!?/br> 謝寶南抿唇,捶他胸口。 他側過身,去摸床頭柜上的煙。謝寶南一偏頭,這才注意到,他背上的青紫,從左肩一直蔓延到脊柱,深深淺淺的一大片,有點觸目驚心的意味。 她心驀地揪起,手覆上去,輕輕撫摸,像是要確認他真的受傷,“阿文,你的背……” 陳鄴轉過身遮掩,不讓她看,“沒事,不小心撞到了?!?/br> 他不跟她說實話,只是不想讓她擔心。女孩膽子小,說被人打的,她不得心疼死。 “別動,讓我看?!?/br> 謝寶南不依,湊過去看,確實是傷,似乎還傷得不輕。 “還有哪里受傷了?” 她在他身上仔細查看,不僅是背,右腿也有一大片。 她懊惱自己的粗心。方才情/事時,手抓在他的傷口上,陳鄴該有多疼。 她問:“是陳祥嗎?” 陳鄴低低地嗯了聲。 果然是為了她。 謝寶南眼睛里蓄滿淚水,心疼不已。甚至能想象,他在和那群人周旋時,所面對的復雜和危險。 她埋下頭,輕輕吻在他的背上。 溫熱的觸感印在背上,他肌rou緊繃。好一會兒轉過身,看見她眼中的淚,立刻扔了手里的煙,“都是皮rou傷,過兩天就好了?!?/br> 她點點頭,淚依舊在掉。 陳鄴調侃道:“你這樣,我很沒有成就感啊?!?/br> “嗯?”她抬起婆娑的淚眼。 “剛才沒把你弄哭,這么個破傷反倒讓你哭了?!?/br> 她呆了幾秒,咂摸出這話的意思,臉頰暈染出緋紅,伸手就要打他。 陳鄴笑,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又可著疼了一遍。 兩人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做了睡,睡了做,從臥室到客廳,不知疲倦。 她渾身酥軟,連走路都不自在,喃喃抱怨,“在房間里待了一天,我頭都疼了?!?/br> 陳鄴揶揄,“只有頭疼嗎?” 她再次泛起羞澀,撲上去打他,卻再一次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