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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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二三日,日日歡好,事情不免泄露,少女同伴多有察覺,齊至屋內搜索,正好將朱生抓個正著。 jian情敗露,朱生一臉尷尬,少女亦是滿面含羞。 眾仙女打趣道:“一不留神,咱們的好meimei已由少女變成少婦,說不定孩子都有了呢。嗯,meimei既做了他人婦,發型也得改改?!?/br> 言畢,眾女伴不由分說,七手八腳替少女梳理發髻,插上發簪,戴上耳環。那少女任由同伴擺布,也不敢說話,臉色卻更加紅了。 忙活一陣,一名女子說道:“姐妹們,別站在這礙手礙腳了。人家夫婦新婚燕爾,可別耽誤了他們辦正事。不然有人會生氣的?!北娕?,一哄而散。 眾人去后,朱生眼見少女換了發型,原先秀發垂肩,此刻云髻高聳,平添了幾許成熟嫵媚,不由得心癢難搔,四顧無人,欲念重新泛濫,伸手去解少女腰帶,二度銷魂。 正舒暢間,忽聽得靴聲橐橐,鐵鏈鏗鏘,緊接著一片紛亂嘈雜,間雜著呼叱喝罵,噪音響個不停。 少女驚起,與書生同到窗下窺視,只見一金甲使者,面黑如漆,帶鎖鏈,拿鐵錘,怒氣騰騰,眾仙女環繞周圍,神態畏懼。 那使者喝問:“都到齊了嗎?” 眾仙女回答“到齊了?!?/br> 那使者道:“我許久不曾來,你們有沒有偷藏凡間男子?務必老實交待,免得自討苦吃?!?/br> 眾女都道:“絕無此事?!?/br> 那使者不信,環顧四周,似乎要起身搜索。少女大駭,面如死灰,趕緊吩咐朱生“快躲到床底下?!币幻嬲f話,一面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朱生依言躲在床底,屏氣凝神,不敢動彈。 俄頃,皮靴聲踢踏,那使者已然進屋,翻箱倒柜,胡亂搜尋,朱生心中驚怖,大氣不敢輕喘。所幸那使者搜得并不仔細,匆匆轉了一圈,隨即離去,朱生舒了口氣,一顆懸著的心兒終于放下。 側耳聆聽,屋外喧嘩依舊,談論聲無止無歇,朱生在床底呆久了,雙膝麻痹,耳際蟬鳴,目中火出,十分難受,但偏偏不敢挪動,只得苦苦等候,靜待少女回歸。 時間一久,朱生頭暈目眩,記憶模糊,自己從何處而來,全忘得一干二凈。 其時孟龍潭在寺廟中觀賞壁畫,轉眼間不見同伴,忙詢問老僧“朱兄去哪了?” 老僧笑道:“朱檀越往聽佛法去了?!?/br> 孟龍潭問“在哪里聽佛法?” 老僧笑笑“不遠?!闭f話間手指墻壁,叫道:“朱施主,為何久游不歸?”話音未落,墻壁上顯露朱生畫像,作側耳聆聽狀,似有所聞。 老僧又呼叫“快回來吧,同伴已等候多時?!?/br> 語未畢,朱生自墻壁間飄然落地,驚魂未定,面如槁木,形狀十分狼狽。 孟龍潭大駭,忙問緣故。 原來朱生正躲在床底,忽然間聽到老和尚呼叫,聲音如雷,忙走到門外傾聽,不知為何,轉眼間又回到寺廟。 老和尚微笑不語,手指壁畫,指尖方向正巧落在那少女身上,朱生順著和尚手勢細瞧,頓時驚懼不已:畫中女子本是垂髫少年,此刻已變成妙齡少婦,發髻高束,與房中所見一模一樣。不由得訝然惶惑,忙跪倒在地,請老和尚指點迷津。 老和尚笑道:“幻由心生,貧道何能解!” 朱生聞言,并無所悟,眼見老和尚故弄玄虛,不由生氣,滿心抑郁。孟龍潭同樣疑惑,不知是何道理。搖了搖頭,伸手扶起朱生,踏石而出。 第七回 山魈 孫太白之曾祖父,年輕時候在南山柳溝寺讀書。這年秋季農忙,回家幫著收割小麥,一連忙活十多天,方才返回寺廟。 回到住處,老先生推開房門,只見屋內木桌積滿灰塵,窗邊蛛網密布,急命仆人打掃清除,一直料理至傍晚,才覺清爽滿意,于是入屋休息,掃榻鋪被,關門睡覺。 月色滿窗,四周圍萬籟俱寂,老先生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忽然間風聲呼嘯,遠處山門豁然作響,心想“可能是和尚疏忽,忘記關門了?!?/br> 正思忖間,山風卷到屋外,轟隆隆一聲響,房門刮開,狂風撲面而來,砭肌入骨,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顫,不由得滿腹狐疑,緊接著地面傳來砰砰砰腳步聲,似乎有人走進臥室。 老先生努力鎮定,借著月光睜眼觀看:一只猙獰惡鬼彎腰踱步,慢慢向床邊靠近。來到榻前,惡鬼挺直腰板,只見他身軀巨大,頭頂房梁,身高不下三米,面如老瓜皮,目光閃爍,四顧張望。一張血盆大口,牙齒稀疏,長有三寸,舌動喉鳴,嗷嗷嚎叫,聲音凄厲,響徹四野,直震得桌椅顫抖,房梁上灰塵撲簌簌掉落。 老先生膽顫心驚,尋思“哪里跑來這樣一個怪物?” 餓鬼吼了一陣,慢慢安靜下來,瞪眼死死瞧著宋公,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口水四溢,一滴滴掉落地面。老先生心想“這餓鬼瞧著我直流口水,多半是準備拿我打牙祭,房屋狹窄,如何逃脫?左右是死,搏一搏吧?!鼻那奶绞秩胝?,抽出一把佩刀,隨即右手猛揮,一刀砍中惡鬼肚皮,聲如擊石,又沉又悶。落刀處堅硬無比,直震得手臂發麻,不免心中震驚。 那餓鬼中招,憤怒無比,兩只巨爪伸出,來抓宋公。老先生身手敏捷,就勢一滾,避在床側。惡鬼一擊不中,愈發惱恨,一把扯住被子,連撕帶拉,攪得粉碎,拿了半截破被,忿忿離去,只聽得砰地一聲響,房門重新關閉。 老先生隨著被子一起掉落,腰背撞中地面青磚,直疼得眉頭緊皺,哀哀號哭,哭聲響亮,驚醒了一干奴仆。 仆人們點起燈籠,拿著火把前來查看,臨近房屋,扯開嗓子大叫“開門,開門!” 老先生渾身酸軟,不得動彈,只顧哭泣,哪有力氣開門?眾仆人連叫數聲沒人搭理,焦急難耐,七手八腳推開窗戶,陸陸續續爬進屋中。 火光照耀下,只見宋老先生披頭散發,神情狼狽不堪,忙將他扶到床上歇息,問起緣由。 老先生如實說了,眾人又是驚訝又是稀奇,紛紛四面檢查,只見房門間縫隙處,夾著半截棉被,破破爛爛,早已毀得面目全非;門板上留下許多抓痕,大如簸箕,惡鬼指尖所過之處,門板洞穿,插出一個又一個窟窿。 老先生半夜遇鬼,嚇得不輕,再也不敢在寺廟逗留,第二天天一亮,便即匆匆告辭。 第八回 咬鬼 夏日炎炎,酷熱難耐,某老翁臥床午睡,朦朧入夢之際,依稀見一女子挑簾而入,其人三十左右年紀,白布裹頭,臉色黃腫,身著麻裙,白衣孝服,雙眉緊蹙,面目可憎。 那女子躡手躡腳,踱步走進內室,內室乃老翁妻子住處,心想“可能是鄰居婦人前來竄門,女人間的瑣碎事,不必理會?!鞭D念一想,又有些不大對勁“既是訪友,怎么身穿孝服?古怪,古怪!” 正自惶惑,那女子又已走出,在臥房內逡巡游步,慢慢來到床邊。老翁心中疑慮,決定假裝睡覺,看那女子搞什么名堂。 未幾,那女子撩衣登床,俯身壓住老翁小腹,嘴鼻翕張,在老翁臉上嗅來嗅去,從額至眉,再到眼睛鼻子嘴巴,一寸地方都不放過。 老翁恐懼,只覺女子身軀重有千斤,死死壓住自己,手不能移,腳不能動,偏偏心中明白清晰,觸覺敏銳,于女子一舉一動,俱體會得真真切切,尋思“這女子嘴冷如冰,氣寒如雪,十有八九是游魂野鬼?!?/br> 眼見那女子一路往下,嗅到自己嘴邊,冰涼肌膚距離唇齒不過數寸,靈機一動,忽然間用力張嘴,一口咬住女子面頰,力透牙尖,齒沒入rou。 那女子疼得用力掙扎,一邊掙扎,一邊號叫,語音凄厲,驚動了老翁媳婦。夫人進屋查看,老翁大喜,大呼有鬼。這一開口說話,牙齒自然松開,那女子覷得機會,趁機逃離,似一陣風般飄然遁去。 夫人四面凝視,一無所見,笑道:“青天白日的,哪來的女鬼?你做夢做多了吧,神經兮兮的?!?/br> 老翁連叫冤屈“娘子,委實有鬼,我剛剛還咬下她一塊rou呢。你不信,有血跡為證?!闭f著手指枕席,請夫人審視。 夫人細心搜查,只見床被上一灘污水,腥臭撲鼻,忍不住連連皺眉。這灘污水,自然是女鬼傷口滴落留下來的。老翁心想“如此臭的尸水,我剛才竟然又咬又吸,說不定還吞了好幾口落肚,哎呀,真惡心?!毕氲酱颂?,忍不住又嘔又吐,如此連過數日,老翁口中尚留臭味。 第九回 捉狐 孫老翁,一身是膽。某日午睡在家,迷糊間似覺有物登床,緊接著渾身搖搖晃晃,如騰云駕霧,心想“難道被狐貍精迷住了?” 偷睜眼觀看,只見床上一物蜷縮,大如貓,黃毛綠嘴,自足邊緩緩爬行,輕輕蠕動,舉止溫柔,似乎生怕驚醒了夢中老人。 不大會,那狐貍爬到老翁腳側,腳癱麻痹;須臾間又爬到腿邊,腿軟無力,老翁心中恍然“果然是狐貍精,不然怎會妖法?”當下不動聲色,等狐貍爬到小腹,忽然間一躍而起,雙手猛按,一把掐住狐貍脖子,用力回收。 那狐貍受制于人,急得左右掙扎,不住鳴叫,但老翁雙手緊如鐵箍,任憑它如何努力,總是擺脫不了束縛。 老翁哈哈大笑,急喚夫人入屋,叫道:“孩子他媽,拿根繩子來?!?/br> 夫人依言拿來繩子,老翁手腳利索,以繩子捆住狐貍腰,雙手執住繩子兩端,笑道:“早就聽說狐貍善能變化,今天我倒要開開眼界。小家伙,快變給我看?!?/br> 那狐貍聞言,便把肚子一縮,身軀剎那間細如竹管,眼看著就要逃脫,老翁心慌,雙手使勁一勒,繩子收緊。 狐貍見計策不管用,又鼓起肚子,身軀粗如海碗,堅硬如石,老翁拼死緊拽繩端,漸漸力不從心,兩手酸軟,氣力松懈,那狐貍忙縮小身子,意圖逃離。 老翁急了,趕緊吩咐老婆“快,去拿把刀來,小畜生太過狡猾,未免后患,只有一刀殺掉?!?/br> 夫人四處搜尋,不知刀藏在何處,叫道:“刀在哪里?” 老翁不耐道:“真服了你,左邊兵器架上不好好放著嗎?這樣一把大刀,居然瞧不見?!币贿呎f話,一邊回首指明方位。 忽然間手中繩子一松,急忙回頭,那狐貍蹤影渺渺,早就逃之夭夭,不復得見。 第十回 荍中怪 長山安老頭,性喜務農,這年秋季豐收,地里蕎麥成熟,收割聚攏成堆。 時有鄰村盜賊,專偷麥子,安老頭為了防賊,連夜命佃戶將麥子運回打谷場,由于麥子很多,一時之間也運不完,保險起見,老頭手持一柄鋼叉,枕戈露宿田野,親自留守巡邏。 睡到半夜,猛聽得咔咔聲響,那是皮靴踩踏蕎麥所發出的動靜,心里面犯疑“不好,偷麥賊來了?!毕氲酱颂?,一骨碌坐起,緊拽鋼叉,四面探望。 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名大鬼,身高丈余,滿頭紅發,胡須蓬亂,又多又長,距離自己不過數尺。心中大驚,不及細想,手中鋼叉出招如電,狠狠刺中惡鬼胸口。 那惡鬼一聲慘叫,聲如雷鳴,倉惶逃離,轉眼便消失不見。安老頭僥幸逼退強敵,心中忐忑,生怕惡鬼去而復返,不敢多待,急忙回家。歸途中碰到佃戶前來運糧,忙告誡道:“田里面有鬼,勿要前往?!北姷钁舨灰詾槿?,但老板既有吩咐,又不用干活,自然樂得歇息,跟著安老頭一起折回。 第二天中午,眾佃戶在打谷場曬蕎麥,忽然間空中傳來隆隆震響,安老頭臉色大變,叫道:“倒霉,惡鬼來了?!毖晕串?,轉身就跑,眾佃戶跟著一起逃命。 等到了安全場所,安老頭道:“大家聽我命令:多多準備弓弩,明天惡鬼一定還會再來,屆時萬箭齊發,給它點顏色瞧瞧?!?/br> 次日惡鬼果然準時赴約,安老頭一聲令下,漫天箭矢亂飛,惡鬼懼怕,狼狽遁去。接下來兩三天內,惡鬼嚇破了膽,一直不敢現身。安老頭抓緊時間晾曬蕎麥,很快就將農活忙完,剩下許多麥草秸稈,不知怎么處理。 安老頭微一沉思,命令佃戶們堆麥成跺,砌成一個個草堆,留待冬季喂馬喂牛,生火做飯。自己則登臨跺頂,將麥草一一踏實,忙好一切,安老頭坐在草堆上休息,登高遠眺,欣賞風景,順便抽兩口煙絲。 正陶然自樂,冷不防惡鬼再次光臨,踏步如飛,閃電般朝自己撲來,安老頭嚇得大叫“快放箭,快放箭!” 眾佃戶慌慌張張尋覓弓弩,那惡鬼早已一把抓住安老頭衣領,在他額頭上一口咬落,接著一聲冷笑,飄然而去。 眾佃戶又怕又慌,幾個膽大的爬上草堆查看,只見安老頭額前巴掌大一個巨窟窿,深可見骨,鮮血汩汩流出,雙眼圓睜,早已死去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