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6 章
五的公務員,勤勉本分,老實話少。對呂知春,雖不能說的上視如己出,但也的的確確是上了心的。 十五歲的呂知春,比之身邊的同齡人,更要敏感多思,不善言辭。人是單薄纖細,心也是玲瓏易碎,思緒繁多。曾姐說起呂知春當時的異樣時,鼻尖泛粉,手指微顫。既顯得吞吞吐吐,又情不自禁地浮出滿臉的抱歉愧疚。 “九春那個孩子,喜歡男孩子,我都知道,可他又想不開,又害怕,誰都不告訴,憋心里,就成天耷拉著張臉……” 一句簡單的陳述,不由得讓喬奉天憶起了自己當年的一番失措迷惘。 “當時,還是他繼父發現的。他繼父腦子死,不活絡,是個傳統的不能再傳統的男人了。就……就一下子鬧得一家上下雞飛狗跳……” 打也打,罵也罵。不問呂知春難不難過,害不害怕,也絲毫不在意各中因由,且當頭就是一陣雷霆暴雨似的責難與du打。兩人試圖以最極端的方式,去扭轉一件在源頭根本上,就不具備可逆xing的事。 “眼看著我們九春,越來越不愛說話,成績也越來越差,我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成天由著他后爸打……”女人談及這里,終于還是沒忍住地捂了嘴。 往后的繁瑣描述,囊概出大綱,幾乎與喬奉天的想象無異。排山倒海的打罵推波助瀾,最終將矛盾激化向頂峰。既企圖在沉默中bào發,但又憚于在沉默中滅亡,折中的抗議手段——呂知春偷了家里不多的幾千現金,溜上了南下的火車。 “我和他后爸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一有點兒線索就抓著不放,可每回都是撲個空……喜歡男孩怎么了,這么多年任誰也想通了,什么東西能比自己孩子安安生生待在身邊更重要……” 聽曾姐這么些年馬不停蹄尋找的意思,利南是呂知春輾轉的不知第幾個城市。十六歲的少年,也就這么在流浪中,悄無聲息的成了年。 喬奉天去廚房熱了杯牛nǎi,聽窗外噼里啪啦又是一陣掛pào的動響。 平心而論,喬奉天并不把呂知春的遭遇當成一件能給人生畫上背景色的故事,說穿了,充其量就是集《家有兒女》。只不過事件周期被反復拉長了,才顯得曲折而冗長了罷了。 喬奉天窩在沙發里咽了口牛nǎi,把外套蒙在臉上,微微合上了虛浮的眼皮。輾轉奔波了一天,勞心費神,過個年比不過年還不痛快。 喬奉天和杜冬讓女人先找旅社住下來,說等給呂知春先打一劑預防針,在再安排你們見面。 小孩子中二期的事兒,總得大人幫著解決了才行。 第15章 雨雪拖拽來了寒流,搡著溫度一路直降,干脆利落地破了冰點。初四的利南,又是一場紛揚大雪,天地都是連成一片的茫茫濃白。 從窗處遠眺,目及的方正景象,如同一幅疏落的巨大素描。 呂知春欣然接受了喬奉天的邀約,語氣里滿含的那副歡欣期待,把喬奉天心里那根“罪惡”的弦撥的不住“錚錚”作響。 你還小,我是為你好。 掛了電話,喬奉天倚著窗子,在心里這么靜靜默讀了三遍。 見面的地點約在市中,廣視大廈一樓的麗楓廣場,a座的holy mountain。因為廣場南邊,坐落了一莊晚清李姓名臣的祖宅故居,是利南標志xing的旅游景點之一,故而附近人流量頗大。年頭至年尾,也并不見消減。 論起holy mountain,常人不大熟知,利南的gay圈兒倒是有口皆碑。店名直譯過來是圣山,據說摘自亞歷桑德羅的先鋒實驗派電影。頗具宗教意向的營銷強調,也似乎是有意的遮掩。 圣山全年無休,在晚上七點會停營清場,繼而搖身一變成了gay吧,四五六日營業,嚴格實行會員制。 呂知春足在出租屋里燒了七八壺開水,盛了滿滿一盆大,利亮地洗了個大澡。又從立柜里翻了件不大穿的拼面加絨外套,搭了件規規矩矩的毛呢絨襯衫,用手施力抻平了衣領。臨了出門,還沾水抓了抓頭發。 以致喬奉天遠遠見了他,支著柄黑傘對他上下一陣打量,繼而一陣失笑,“請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