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编嵥圭鶑谋澈髶碜∷?，“so，你就認命死了這條心好好陪我住吧，哎我說咱倆也該二人世界了吧？這么多年才爭取這個機會多不容易啊?！?/br>
    “老鄭同志?！眴谭钐彀櫭?，“你，絕對就是看準了利大附中的寄宿制，才非死乞白賴把他倆送進去讀書的，別解釋你沒跑?！?/br>
    鄭斯琦君子坦dàngdàng地直視他，微笑。

    “賊子野心，昭然若揭?！?/br>
    “行啊，文采見長啊你，成語都能連著說了?！编嵥圭滩蛔∽乃麄饶?，越啄越用勁兒，把人啄得向后一閃，又仰進了被子里。鄭斯琦被他依勢環上脖子，側下去吻他的眉眼：“睡夠了？”

    “嗯?！眴谭钐炜粗砩夏羌匦碌囊r衣，明知故問，“怎樣？”

    “不怎樣?！编嵥圭擅佳垌樀阶彀?，“要rou償?！?/br>
    二人世界，這詞兒一提，讓喬奉天老忍不住想起來郭達蔡明演的那個經典小品，車頭蹭漆喇叭不響的那個。

    俗，大俗，特別俗，俗得喬奉天指尖發漲，久違地心悸，好似那些個青黃色的一眼初戀。

    其實喬奉天和鄭斯琦已經是很不年輕了，正值中年危機的歲數，任誰，也是該到了被生活壓迫得焦頭爛額，失了一往無前、斷腕決心的時候了。

    喬奉天年過三十五，是個快四張多的老男人了；鄭斯琦四十一二，干脆就已經馬不停蹄奔著知天命的年紀去了。他同事里有幾個早婚早育的，兒子留洋讀書又是個早婚早育，眼瞅著明年就要當上外祖父了。任他倆一個再怎么娃娃臉，一個再怎么不顯老，也招架不住這流水無情的光yin。喬奉天站在鏡子前打點形容，發覺自己的兩頰明顯得往下懈了許多，呈著向下的走勢，抿一下嘴巴，法令紋也深了些。往前數兩年，熬夜還兇，昏昏沉沉捱到兩三點，一覺補齊到隔天中午，蹦起來又是一條好漢。橫豎就這一兩年，身體機能明顯倒退，熬夜補不回來不說，累積著不好眠太久，胸口還會隱隱作痛。

    問鄭斯琦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有了這樣的警覺，那人就還是一如往常地抱著他，溫柔地笑著說，我早八百年就這樣兒了，我已經認清我快是一糟老頭的事實了，你呀，比我慢多了，還是那么好看，我喜歡你。

    喬奉天心想，就你，再給你十年你也糟不了。

    他看著鄭斯琦對著鏡子刮胡子，手撐著洗手池的姿勢把他扯成一線，三十歲身材的輪廓，還是沒有殘忍地褪去。他映照在鏡子里的雙眼，雖的確也生出了一些新的魚尾，顴骨也高了，可這些衰老的體征在他身上，竟都成了更加成熟內斂的標志，新的景趣，好比時間這把鐮刀，呼嘯卷過一眾人的頭頂，唯獨到他這兒，收斂了留情了，說你真帥，溫情脈脈地拂他一把，說我可舍不得。

    又驕傲又不甘心，喜歡他又埋怨他，個迷死人的老妖怪。

    “臉都給你盯出洞了?！编嵥圭P了手里的電動剃須刀，兩指并過去掐他的鼻尖，“看什么？”

    “看你越老越好看，越老越長得招人了?！眴谭钐炫拈_他的手，折上圍巾，背后系個結，“你是不是當教授當得？怎么越來越有總裁范兒了？”

    “嘖?！编嵥圭Σ[瞇地勾上他的肩，微微一嗅，“怎么酸溜溜的？”

    “酸你二大爺?！?/br>
    “你不是真的在憂心吧？”鄭斯琦又認真起來，捧過他臉，拇指溫柔地撫他的眼角，“嗯？”

    “一點點?！?/br>
    “憂心什么？”鄭斯琦把他拉得更近些。

    “憂心我倆要yǎng?！?/br>
    “呸?！?/br>
    喬奉天摸到鄭斯琦貼在自己臉上的左手，摸到無名指上頭有枚男士的鉆石戒指。自己的左手上戴著一個和那個一模一樣的，是鄭斯琦上個月送的，貴到蹦起來咋舌，貴到喬奉天翻到了小票之后恨不能夜里就殺去柜臺退了。

    不就一環兒嵌個鉆么？！

    其實喬奉天這幾年，已經很少再計較“你的錢我的錢”這樣的所屬問題了，他學會了心安理得，放下一切，把鄭斯琦當做家人，愛人。

    鄭斯琦找學校老師調了課，他今兒輪休，說好了要拖著喬奉天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