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09 章
嗎? 覺著像。 生什么氣??? 不清楚。 有些時候,情緒的確會來的莫名其妙,連一點征兆預熱也沒有的。雖然年紀逐日大了不少,不容易像年輕時那么沖動,那么不可理喻地突然情緒膨脹,但終究是個人,心里終究有一波三疊的時候。 可多是對至親,對摯友。 喬奉天算什么?心里拿他當個朋友,總還一驚一乍兔子似的,觸他耳朵尖一下恨不能一氣兒蹦出二里多地去。就差劃拉半個圈兒,指著那道三八線道,別越界,別過來,我的地盤,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跟你沒關系。 把自己的幾根軟肋捂得嚴嚴實實,裹得密不透風。十足十地武裝姿態,十足十地怯于向前一步。 可按鄭斯琦看,他明明就是個瘦溜溜的塌肩小個子,心生的很大很落闊,溫溫柔柔大大方方裝納得下他在意不在意的所有人,唯獨看不重自己。 這種不可名狀的奉獻型人設,看的他很不爽。 非常莫名其妙的不爽。 要是趕上他念高中犯渾那會兒,早扯著領子跟在他耳朵邊兒罵開了。 你以為你誰??? 鐵打的還是銅鑄的? 低個頭示個弱怎么了? 誰還能看不起你怎么? 非就什么都不說打碎了牙和著血往肚子里咽是吧? 逞強誰能給你三瓜倆棗的錢花是吧? 鄭斯琦早就不大生氣了,師承其父鄭寒翁,把閑云野鶴一匹夫,泛舟獨釣寒江雪的清孤做派學了八分。跟誰都能笑瞇瞇樂呵呵,見什么惹人發指的人、事兒,作壁上觀地說一嘴不說一嘴的也就算了。 平的像個勘破入定,除了五谷不分沒別的毛病的老僧。 偏偏就是他喬奉天。 怎么那么有本事啊,怎么那么讓他不高興啊。 “對什么不起啊?!?/br> 鄭斯琦把面前按他傷上,見他疼的倒抽一口涼氣,眼眶都潤了,咧著嘴要往回退。 “別躲?!编嵥圭谖侨缤患依锸祜拈L輩,“現在知道疼,早怎么不躲,早怎么不上門診???” 喬奉天便不退了,緊著牙根讓他涂。 鬧了一通,杜冬當時就扯著他要上門診。喬奉天沒那心思,快步追上女孩兒的父母想要好好解釋,爭取能不能再賠賠不是,道道歉,大不了再讓男人站著捶上一兩拳。只要能不上推喬梁上法庭,怎么都行,怎么都可以。 只是男人女人似乎再無意和他多言語半個字,進了病房,重重摔上了房門,任喬奉天再怎么等,再怎么敲,也不理,也不開,只罵,只讓滾。 后來護士站的護士,領著值班主任和大廳保安來了,客氣又不容拒絕的地把他和杜冬趕出了看護病房樓。 喬奉天繃著心弦繃著嘴角,在大廳枯坐了半日,喬梁的監護病房來來回回跑了七八趟,問得值班護士不堪其擾,煩不勝煩,恨不能直接動手趕人走。 先生,沒醒沒醒,說了人沒醒! 鄭斯琦涂好了yào膏,皺著眉頭又端詳了一陣。 “我看你這淤血一天兩天消不了腫,還得去yào房開個三七傷yào片,你知道的吧?隨便一個yào店都有的賣,十幾塊一盒,刷醫??ㄕf不定還能打個折?!?/br> 鄭斯琦伸手去拂他的鬢發,“頭發長了,都粘上yào了?!毕胩嫠斓蕉?,想想不妥,一滯一頓,收手了。 鄭斯琦倒挺意外,對方居然沒縮著脖子躲。 “你這傷到底怎么回事兒?”鄭斯琦問了。 喬奉天也就如實說了。 鄭斯琦像是在琢磨似的,看著他的嘴角沒說話。 日將西暮,樓道的一扇偏窗外透出點不甚明亮的燈光。鄭斯琦的鼻梁一側光潔的,一側是晦暗的,像他這個人,總坦闊敞亮,萬里無云的模樣。 可一旦接觸了,還是能查覺的。這個人內里是一潭深深深深的水潦,面上靜寂無虞,甚至能揉進一幕剪碎的溫柔晚星,可真要探進去,未必不深,未必不沒頂。 泰山坍于面前而巍然不動的四兩撥千斤,這種人可能是雨,是風,是寥寥大漠,是蓊郁群巒,是你竭盡全力去翻越他,去擁抱他,弄得狼狽不堪,精疲力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