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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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史官這樣記載當日的榴彈炮測試:盛世煙火,因李氏而放,旁人看的是煙火,而他,看的是疆土, 總結:但凡大炮射程范圍內,皆為科學之地。 榴彈炮很快便部署到了港口外的小島上,見識過這炮彈的威力,鄧文龍那顆上下撲棱的小心肝,可算是放下來了。 雖然榴彈炮受炮兵控制,而炮兵團,卻不歸他管。 李慕凡臨危受命,擔任炮兵團團長,也是歸功于他這幾日的惡補,加上本人又實在是天資聰慧,上手也就快了許多。 海上布防,接近尾聲。 但往西的官道,卻一馬平川,按照探子的說法,率先發起沖鋒的先鋒軍,已經攻破了暗月城外的第一道防線。 那里并未有長槍隊駐守,所以被破,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但李若愚還是就此事大發雷霆。 當著暗月城諸多瓢把子的面,罵道:“都是飯桶嗎?我晨曦堂堂的帝國之師,擋不住一群烏合之眾,這樣的人,留下來還有何用?!?/br> 他面前,跪著一個遍體鱗傷的漢子。 此人肥頭大腦,看似剽悍,但眼中卻全是委屈。 這能怪我嗎。 那群人都是妖怪啊。 他們有基因藥劑,只需要一個沖鋒,就能跳上城頭打開城門,但這些話,他不敢說,所以在面對李若愚的責罵時,只能閉著眼,吸氣。 冤有頭,債有主。 這戰敗之冤,找不到債主。 能夠當上瓢把子,特別是鎮守一城的防御工事,又怎能是飯桶,他大抵是看出來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曾經的李若愚,有名無權,哪怕背靠鄭道和城主,充其量也就是個瘋子。 但現在, 不一樣了。 當他被太后欽點,晉升副城主的那一刻,爪牙,就伸出來了。 借此機會,開始大刀闊斧的整頓。 而他的失敗,也是對方故意為之,其目的,不過就是換上對自己忠心的人而已,否則,在地方開始第一輪沖鋒的時候,調遣長槍隊前來壓陣,對方,能破得了城? 再則前些日子實驗的榴彈炮,隨意弄一尊放在城門上,他又怎么可能守不??? 李若愚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問道:“你叫什么,官居何職?!?/br> “稟城主,罪將城南人士,姓范名進,官居守城校尉,掌管第一道防線的防御職務?!?/br> “范校尉?!?/br> 李若愚低著頭,兩只幽深的目光看著他,道:“這罪,你可認?” 范進低著頭,咬著嘴唇。 認吧, 可自己和何罪之有? 不認吧,能直接把心頭的猜測說出來? 似乎,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臨時軍帳中,十幾個軍頭子,都是閉著嘴巴,不敢多言,生怕一不小心牽連到自己。 “范校尉,是有疑惑?” 見他不答話,李若愚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只是隔得近了,或許用了點力。 當兩人腦袋交錯而過的時候,范進的身子,明顯有些搖晃。 大有微風扶楊柳,卻折斷了腰的感覺。 李若愚就這么看著他,面無表情。 明明就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但在范進眼里,對方,與那些老謀深算的老硬幣,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老硬幣都比不過他。 老硬幣姑且還有反駁的余地。 但面前這個,范進知道,只要自己說個不字,只怕下一秒,人頭就將落地。 “罪將認罰?!?/br> “晨曦法律,戰敗之人該當何罪?” 范中尉道:“當誅?!?/br> 范進雙腿一軟,幾乎趴在了地上,臉上全是黃豆大小的汗珠子,一張嘴,也被牙齒給咬破了。 天可憂憐。 李若愚冷聲道:“按罪,當誅,但念你是晨曦老將,雖說無功,但鎮守也有苦勞,眼下防線從你手中被破,導致我城郊居民慘遭敵軍的禍害。 這罪,你得背。 否則無法對那些亡魂交代?!?/br> 范進低著頭,只覺渾身都被抽空了力氣,先說點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四周的話語漸漸消失。 他看到了自己剛剛會說話的兒子。 那是個虎頭虎腦的大胖小子,很好動,他前段時間打算讓他去礦區新城的學堂上學,好生學一下李若愚的科學論和科學發展觀。 他的妻子,剛剛懷上了二胎,他的父母,也在礦區新城的科技幫助下,安裝上了假肢。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這一切,又在頃刻間坍塌。 只因他敗了。 這是原罪。 “傳我令?!?/br> 李若愚轉身,雙手背在身后,道:“范校尉貴為一城守備,卻在短時間內,丟了防線,使得我晨曦大地慘遭敵人踐踏,但念在其對帝國的忠臣,以及對科學的支持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即日起,降格校尉一職,發配北疆,充當備用長槍隊?!?/br> 范進聽完,渾身再次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若愚,似在說:“就這樣?” 不僅是他, 其余的瓢把子,也是吃驚的看著李若愚。 這處罰,未免太輕了。 剛才還言之糙糙,要砍了對方的腦袋,最后卻僅僅是革職發配,且家人不受牽連。 而且北疆。 在做的軍頭子都是知曉的,北疆戰事頻繁,在抵抗羅剎帝國南下的攻伐上,屢吃敗仗,就這么去了,與死刑無異。 奇就奇在長槍隊三個字。 以待罪之身發配戰場,情有可原,但同時還擔任長槍隊備用人選,這其中包含的意思,就讓人玩味了。 顯而易見,暗月城,是打算對北疆派遣人手了。 范進哆嗦著,掙扎著跪在地上,道:“罪將,愿為帝國,為科學,赴死?!?/br> “滾吧?!?/br> 士兵上前,拉著范進走了出去。 李若愚重新坐回主座,看著四周還處于震驚的軍頭子,道:“你們,可也愿一同前往北疆?” “城主大人,我這一家老小都在暗月城……” “拖出去,砍了?!?/br> 士兵也不廢話,刀出鞘,直接捅入對方的胸腔,還左右擰了一下。 “還有不愿意的嗎?” “……” 哪敢啊。 眾人低著頭,唯唯諾諾,但目光中,卻升騰起一股憤怒。 都是軍頭子,也是有脾氣的,誰能忍受莫須有的罪名?更別說毫無理由,就想讓他們去北疆上前線。 “大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