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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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兒一時語塞,只覺得這小孩當真是有幾分刁鉆。鋪子在了城里的旺處,兩人吃完羊腿,就喝起了茶水來,只聽一旁的酒桌上客人先聊道:”待會武斗場的比試你可是要去看看?!?/br> “聽說來的是南邊的一支隊伍,這來了才沒幾日,剛上來時,都不怎么看好,哪知才比試了幾場,卻是戰無不克,”幾名酒客聽了就興奮了起來。 北帝都里頭,私下的械斗是被命令禁止的,正當的斗陣則設在了武斗場里的,個人斗陣,先下了的帖子,再約了個地方,這各類的事情都能被武斗的理由,可以為女人,可以為官職權利,也可以為了一筆不明錢財,一塊爭議的地皮,無一不可,但最最厲害的,看眾最多的,則是官家和地方手下勢力控制的武斗場。 而官家和地方的武斗場,還可以用了民間資金賭博,可是很有些北陸特色,民間和尋常官家的武斗,為了吸引民眾,并不設男女之分,好些人都會聚集在了那里,有時候連貴族都會跟著去看上一場。 風一梟對了這些武斗,本就不大熱衷,只是前頭正在喝茶的若兒卻停了下來,她轉過身去,搭腔道:“這邊的幾位大人,這南邊來的隊伍,可是一少年兩名中年人?!?/br> 北陸里頭,女子習武的也是不少,旁邊幾人看著這邊兩人看著氣勢也是不弱,以為他們也有前去觀看的心思,就答道:“這就不清楚了,看著身形是三名男子,這武斗場了為了防止平日受了人的報復,都是帶著面具的,可就看不清楚了?!?/br> 那幾人再說到:“聽說這幾人已經連贏了好幾場,;連士省的官員都注意到他們了,今個兒這一戰,更是緊要,若是贏了上屆的六冠王,可是有機會參加下月初的武祭,到時候,只怕還要和皇宮里圈養的那批打手斗上一斗,算了到了那時候,我們就看不見了,趁著這會兒,人還在了武斗場里,還是去看看的好?!?/br> 說道這里,那些個酒客都一窩蜂走了出去,若兒這時心里也想確定那些人是不是傲世他們,眼里更是帶著幾分向往。風一梟看著眼里,嘴上說道:“風磬,我們也跟著去看看熱鬧?!?/br> 風磬聽了,更覺奇怪,少爺何時也有了看熱鬧的心思,只見若兒更主動地一把抱過了風主,風主卻是滿臉常色。 那日兩人還只是在了外頭經過,這到了里頭,若兒心里更是緊張了幾分,武斗場里頭果然是人聲沸騰。在冰原的時候,若兒也曾見過冰原的武斗室,也就是一般的冰壘,平日也就三五人比武而已,而這里卻截然不同。也不知“瀟瀟”用了什么法子,兩人進來時里頭已經坐滿了人,三人卻尋了處靠近前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視野正對著場中。 武斗場修筑是個偌大的石場子,成了兩個圓形的形狀。場中這時才剛剛開始,里頭站著一名漂亮的女子,只見她也是高鼻闊眼,一身緊身皮襖打扮,水蛇般的細腰款款而動,引了無數的莽漢的唏噓。 民間的武斗場是只要有錢都能進來的,這幾日這南邊來的隊伍也是場場不落,在了這里也是打下了名氣,場上有些擁擠,風一梟將位置讓給了風磬,做在了若兒膝上。只看場中,蛇腰女子高聲說道:“歡迎來到武斗場,第一場是小女子讓大伙兒先眼熱下?!?/br> 只聽一聲出柵的聲音,兩旁突然跳出了十余只虎群,怒目瞪視著眼前的嬌俏女子。 若兒看得有些緊張,這些獅獸要做些什么,只見正中的那名女子站在里頭,也不退讓,只是笑道,“小寶貝們,一起來吧,” 若兒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女子要做什么,只見她突然解開了身上的衣襟,肩上頓時裸露了出來,高聳的胸口上,一條漂亮的綠蛇吐著信子。 原本就有些高挑的身子又變化了幾分,如若無骨一般,率先纏上了離的最近的一只獅子。那獅子眼底還帶著幾分迷茫,只是一會兒工夫,就被絞殺了。若兒看得心里一陣毛骨悚然,風一梟似乎感覺到了般,說道:“這就怕了,那你還來看些什么,后頭還有更精彩的?!?/br> 這里的民眾似乎也都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這武斗場里哪怕只是一個開場的女子也是帶著厲害,大伙兒的興致被這一幕帶了起來,嘴里都叫嚷著。 “第二場,獸斗,”女子的話音剛落,一只虎獅獸就爬了出來,而另一邊也出來了一只金錢豹。兩只都是獸中王者,這時看著也是互不相讓,相互嘶吼著,也不知為何,這兩獸雖是互相看著,卻沒有立刻行動,那名女子站在了旁邊,使了個顏色,只見一邊突然扔進了只跑動的羚羊。 幾乎是同時,那羚羊落地的時候,這兩邊的猛獸斗撲了過去,只見一瞬,那可憐的羚羊還能蹦騰幾下,但見了身后追來的猛獸這會兒卻失了常性,腳下一抖,被最先撲到的豹子咬破了喉嚨。 場上頓時多了一灘紅色。風一梟感覺著身后的身子突然有些發顫,“她”歪著頭,也裝出了些害怕的樣子,雙手爬上了若兒的腰,嘴上奇道:“你的飯食都吃到哪里去了,腰身都要沒了?!比魞赫o張著,被他這么一問,只覺得胸口有些發癢,發現他正蹭在自己的胸口上,明明同是女子,她卻還是覺得有些異樣,將“她”拉正了姿勢。 豹子還沒來得及吞下食物,虎獅見食物被奪,也是沒了先前的避讓,身子往前撲來,兩只獸類翻滾在了地上。 若兒看著心里緊張,最后還是虎獅占了上風,一口咬斷了豹子的喉嚨。就在若兒以為這比試就要結束時,天空突然傳來了一陣禽叫,只見一只黑雕撲翅而下,對準虎獅的眼底一啄,只聽得場上又是一陣吼叫。 那名蛇女跳下場來,手起刀落,了解了那獅子的性命,再割下了一塊rou,丟給了那只大雕。 場上的情緒已經被全部調動了起來,先是獸類的那陣廝殺,再是這場中美女的一番挑逗之殺,這會兒,哪怕是女子們也都熱血沸騰了起來?!斑@些人,”若兒聽著身旁的那些北陸人的沸騰聲響,自己卻看得有些膽顫,她和這里的人很是不同,這樣的場合,她不要再看第二遍了,她先前還希望這里頭的南方三人組就是傲世哥哥他們。這會兒心里則是想著,這可千萬不要是傲世他們,這武斗場里,這些人都是沒了人性。 風一梟見她臉色發白,問道:“怎么,你們那邊就不是這樣的情形?”若兒嘴里說道:“當然不是這樣子的,都是些性子平和的人,頂多是嘴上絆上幾句,哪里和這些人一般,都是野蠻的性子?!?/br> 風一梟笑道:“你不喜歡,我以后就不帶你來了,我們這會兒就可以離開了,”若兒連忙說:“那可不行,我們還是先看著,這也是有些特別,我還想看看那南方三人組?!?/br> 風一梟的眼神里閃過了絲玩味,對風磬使了個眼神,風罄正在旁邊小心看守著,往前側不遠處看去:“金鑲堂的人也來了?!?/br> 月初的武祭就選在了此處,金鑲堂既然是搶了領祭之舞,想來也是要來熟悉下情景。此次的武祭,是十年一次的月祭,連北帝金宇都會親臨觀看,金鑲堂想來也是很是看重。 場上再次響起:“第三場,人斗?!?/br> 034 飛花入夢又一秋 “人斗”幾字的聲音還在眾人耳中打轉,就見三道人影如利箭破空,眨眼之間,就釘立在了場中。 南方三人組果然是三名男子,看著身形和傲世三人有些相似,若兒的心提了起來,很是謹慎地留意著當中的那名男子的舉動。 她突然興起的那陣子緊張感強烈到連一旁的“瀟瀟”都感覺到了,他的眼也跟著往場中看去,三人上場后,也是紋絲不動,只是先前兩場比試后留下的虎獅和那名蛇女都站在了當中,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場內觀看的大多是熟悉武斗規矩的人。這場有官家圈養的武者和民間而來的外來武者的斗陣和一般的武斗有些不同。斗陣分為死斗和活斗?;疃窞槲湔卟荒茉賾鸲?,死斗則不同,沒有所謂的點到即止,而是不死不休。 而今日的武斗,為了吸引更多的看客,進行的正是死斗。死斗勝利的一方,能獲得更高的財富和榮譽。整個武斗場瞬間靜了下來,連先前喧嘩叫囂著的看客們也是如此,大伙兒都不敢出氣般,似乎稍不小心,場面上就會廝殺起來。 那名蛇女子臉上突然帶出了幾分笑意,如過不是她的手中還帶著先前廝殺后的血跡,看著倒也是賞心悅目。但美女一旦染了血,嘴邊又帶出了如此的笑容,看著卻是妖異。 她也不顧了身旁茍延殘喘著的獅獸,這原先獸類中的王者們在了這個時候,就如同最溫馴的家貓一般,在了地上發抖。 “那女人看來很是厲害,”“瀟瀟”攀到了若兒肩上,在她耳邊咬著耳根,“北陸里頭居然還有可以馭不同獸類的異人?!?/br> 若兒聽得一驚,難怪她見了這樣的女子覺得有些奇怪。女人天生就有著自己的優勢,特別在對手是幾名血性男子的時候,她手中安撫著一旁的虎獅,嘴角噙著媚,眼里少了原先的冰冷殺機。 仿佛眼前的并非什么對敵的敵人,仿佛是許久不見的情人般。突地兩邊一起有了行動,那邊的三人仗著人多,如同三角一般飛撲上去,那名女子玉手一揚,居然獨手舉起了一只獅子,往那幾人投放而去。 若兒心里想著,這幾名男人還真是不懂得憐惜,對了這樣的嬌滴滴女子居然也下得了手。聽了她的抱怨,“瀟瀟”在旁笑道:“誰說她是名女子,我先前也說了,這武斗場里,男女本就不是一眼能夠看清,你再看看?!?/br> 只見場中的那名女子這時見沒有多少的作用,突然身上的緊身綢緞衣服一個破裂,沒有玉體陳橫的惹火場面,相反她原本高挑的身子這時立刻就成了一名成年男子。 這一番巨變,讓若兒看得說不出話來,和先前的境況是完全不一樣,蛇女這時的舉手投足間也沒了先前的女子嫵媚,反而只是帶著殺機,下手也是快狠,只是那三人更是如同軍方的機械一般,三人都一樣的動作,又似乎是完全不一樣的動作。 若兒心里松了口氣,又緩緩地坐回了位置,只是眼往前看著,她很確定這幾人不是傲世他們,只是這場上似乎沒有人使用道術什么的,只是用了一半的武功路術,說起來,她也沒見傲世真正的和人打斗過。 “這些人為何都不用道術?!比魞盒睦镉行┢婀??!盀t瀟”抬眼說道:“這里是武斗場,按了規矩是不能使用道術的,而且在了民間,如果只是一般的出身,是很難接觸到什么高深的道術的,用在了這生死搏斗上,還不如這反應迅速的武斗肢體沖突更加有用些?!?/br> 那名蛇女,若兒看著她突然變成了男子,還是有些吃驚,這人修煉的又是什么功夫。那只是一種幻術,若兒也見過些幻術,卻沒見過這樣的,一般地也是將周圍的環境改變,還未曾見有人將自己的身子完全改變了。 到了北陸之后,她也是發現了這里的人有些不同,他們崇尚的武術和自己先前知道的又有些不同。那名蛇女既然是男人假扮的,但身子卻是和女人一般靈巧,這會兒功夫,竟然也能閃躲這些人快如閃電般的動作。 “你是外鄉人士,對北陸的武功路數不明也是正常的,北陸國中修習最多的為體術,這種術法,可以將人的身子還有潛能一并激發出來,你看那名男子的相貌,顯然是因為先天就像了女子,身體的柔軟度之類的都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所以才完全被當做了女子來養?!鄙砼缘摹盀t瀟”這時留神地看著若兒的神情:“將男子當做女子養,這樣的事在北陸并不少見,你可是覺得很怪異?!?/br> 若兒搖頭道:“這有什么怪異的,想來也是因為形勢所逼,這些人才不得不違背而來自己的本心。更何況,男子身而做女兒事,這人想來也很是辛苦?!?/br> 若兒最后往那幾人身上看了一眼,突然覺得這場中很是無趣,為何人們會喜歡看了這樣的廝殺,懷中的“瀟瀟”眼里帶著幾分迷茫,她拍了拍他的臉說:“我們還是回去吧?!?/br> 她站起的瞬間,場中一陣驚呼,原來那名蛇女已經受了傷,身子也搖搖欲墜了幾分。 若兒帶著幾分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兩人走了出去。場中頓時鮮血彌漫,蛇女先前還是鮮活的嬌軀,這時候已經是硬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風罄再看了看前頭的主人,“瀟瀟”轉身給她遞了個眼色。 晚上,南方三人組正脫去了面具,坐在了斗獸場里,各自懷里還摟著一名女子,嘴里說道:“今天那小子還真是細品嫩rou,也都怪二弟,一刀就砍下了他的腦袋,要不然?!?/br> 一旁的男子說道:“怎么你還好那口不成,”他嘴里“咕?!边攘司普f道:“你懂些什么,聽說這些“蛇男”都是金鑲堂丟下來的金奴,說了起來,聽說不只形貌如同女子,連一手的床上功夫也是經過了那邊的女子的調教,你說說,我們這些人在了外頭也是嘗不得那樣的女子,只能是撿些合用的男人也好?!闭f完就yin笑了起來。懷里的女人這時也是謾罵著說道:“你們這些男人,果然是看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那金鑲堂有什么了不得,也不過是價格高了些的婊子,哪里比得上我們這些,滋味也不錯?!?/br> 那幾名漢子聽了粗魯地笑了起來,先前那說話的男子,一把將碗里的酒倒下,直潑了那女子一身,見了她全身濕漉,胸口的雪白在了燈光下一起一伏,他眼里也是迸出了血絲,滿嘴啃了上去。 那女子嘴里罵著,只是雙手卻如藤蔓般纏上了男子的腰身,這些人也不急著回屋,而是在了這空地上,這些人也是沒了戒備,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名女子。 她嘴里說道:“你們可是今日*比武的南方三人組?!闭笆持奈湔邆儾艅偸情_始,就見好事被打斷,都是怒不可遏,只是抬頭看見了來人,都是眼里多了幾分驚艷之色,眼前的女子衣裳飄動,全身雖然是包裹的嚴實,但一雙長腿看得人很是撩心。 她說了這句話,就站立在了場中不再發話,那名漢子調笑道:“老天還真是開眼,先還是說了要找個金鑲堂的女子,這會兒眼前的這名女子也是毫不遜色,還真是自己找上門來的?!?/br> 另一人連忙應道:“正是我們,難道姑娘你是一人要找我們三人?!闭f完這話,一旁的幾人都是大笑了起來。 風罄臉上并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看著幾人的眼神和看著死人一般:“是你們就好,我們主人說了,懶得和你們這樣的貨色在幾日后同場獻藝?!?/br> 聽了“獻藝”兩字,這幾人才發現這女子顯然不是來找自己尋歡那般的心思,他們的眼里閃過了幾道恐色。女子的眼里冷光閃動,身子正如一陣清風而過,等到風罄停手的時候,那幾名男子已經死了干凈,喉嚨上留下了一道大口子,那幾名妓女這時哪敢在說話,只是打著哆嗦,風罄也不欲為難這些無辜的人,只是告誡道:“官家的人問了起來,你們就說,是風嶺的人做的?!?/br> 等到那幾名妓女反應過來時,剛要站了起來,尋人稟告時候,幾乎是同時,她們只得脖間一陣疼痛,燈火里,又多了一些血氣。身后傳來了陣聲響,男子的聲音很是低沉來人:“抱歉了,你們的命也是留不得了?!?/br> 那日武斗場的事情,讓若兒消停了幾天,這日她在了院中正是無聊時,突地想起,前些日一場尋常的武斗就有了如此的聲勢,子怕武祭就更是浩大了,她琢磨著也該問問“瀟瀟”,獻藝是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又要怎么跟著去。她想來想去,也是想問個清楚,就找“瀟瀟”去了。 “瀟瀟”住得地方緊鄰著自己的住所,她卻一次也未來過。院中無人,若兒一路而過,只見里頭種著這風鈴草,還有些丹桂,一路看過去,房屋里頭并無人聲。 她本想離開,卻突然聽見風里頭傳來了一陣細碎的鈴聲,聲音清脆,點點滴滴如同落在了人的心尖上。 月光之下,若兒看見天空中旋轉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白紗披身,一旁風罄立在那里,手捧一管玉笛,吹奏著。 若兒看著月下的那道身影,這和曾經花月谷花夭的舞蹈有些不同,只是看著卻毫不遜色。只見“瀟瀟”眉目里頭帶著的神情全然不同,“她”的舞和一般女子和若兒看過的任何一種舞蹈都不同。 “瀟瀟”腳如蓮花,在了水面上輕點,“她”住得院落里頭,原本就開著一池的荷,這時因為入了秋,所以也是花早已經謝了,若兒看著她在了水面上如同平地上一般,輕點,每到一處,腳下的水波晃動,綻開了一朵水生蓮花,那也不是真蓮,而是在了水紋晃動中產生的,她手中長袖飛舞,腳踝中戴了銀白色的鈴鐺。 她跳動之間,月光在了她身邊跳動,若兒看得心里也是如同被吸引進去了。 這時在旁吹奏的風罄也是見到了來人,剛想示意她停了下來。只見池塘中的那人,往前跳了一個來回,身子如同飄零的飛燕,往了若兒懷中跳去。若兒懷里突然多了名小兒,只見“她”身上帶了些汗,眼里也是呆著幾分驚喜之色,說道:“你來了?!?/br> 035 葉笛聲聲訴衷情 這一聲“你來了”讓已經靜止不動的荷塘憑空再生了絲水漣。荷塘旁的風罄竹則是有些失神,原本圓潤的笛聲立刻碎了開來。 若兒聽著這帶了些孩童撒嬌語氣的畫,突生了種和“瀟瀟”已經認識了許久的感覺,先前那驚若天人的舞蹈竟然是懷里這個冰冷軟綿的小娃跳了出來,當真是有些令人回不過神來。 她低頭看著懷中的“瀟瀟”,孩童特有的清澈黑眸此時蒙了層月白色,自己的臉龐倒映在了里頭。而“瀟瀟”自個兒也是有些怔住住了,先前的那句話他是脫口而出的,剛剛若兒入內的時候,他的風姿舞還沒有跳完,但即使如此,也是在若兒的注視下,他覺得自己這次跳得很是盡興。 風罄聽著破碎開的笛聲,眼里一閃而過陣惶恐,自己始終是跟不上少主的舞步調子,哪怕自己的笛奏在了風嶺里已經是頂尖的了,但似乎還是配不上少主的那舞調。桂花樹下,金紅色的丹桂雨碎碎落在了水塘面上,蓋去了那一陣陣驚心之漪,若兒這才記起了自己今夜來的目的。 那點點而過的舞步,和“瀟瀟”如同月下精靈般的身影,看著是如此的不真實,仿佛晨起的霜花,轉眼就會消失,如果不是若兒感覺到懷中的小孩的心跳聲,已經耳邊傳來的“瀟瀟”舞步后發出的喘氣聲,她還真以為她是不該生在了人間的。 “我閑著無事,就進來隨便走走,可是妨礙到你了?”若兒心想自己可是打斷了別人的舞步,嘴上連忙解釋著。 哪知懷里的小人抬起頭來,瞇著眼笑道:“不礙事,我也只是隨便跳跳?!?/br> 若兒吞了口口水,這還只是隨便跳跳,簡直是要將人的心魂都吸引了進去的舞蹈,只是似乎還少了些什么,這舞蹈和那日的月下舞蹈不同,多了絲圣潔,少了絲生氣。她突然明白了過來,是生氣,眼前的小孩在了笛聲中,跳動,但又似乎一個木偶般,只不過牽引她而動的是,是那朦朧的月光,她也不知自己會有了這樣的想法,只是心里卻如此覺得。 “夜已經深了,姑娘還是不要隨處亂走的好,”風罄一身的綠衣,在了這林間還真是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語氣里帶著分責備的意思,哪知一旁的瀟瀟卻說道:“看了又如何,你這些日子,笛藝還是沒有多少進步,更看不清楚我先前跳動的步調是否是對的,幫我看看,反倒是更好些?!?/br> 若兒說道:“‘瀟瀟’不準用這般的語氣和風罄說話,照了你的年齡,該該叫我們兩人為jiejie?!?/br> 對了她這話,“瀟瀟”并沒有多大反應,繼續歪膩在了她的懷中,只是說道:“我可沒有jiejie?!?/br> 風罄連忙說道:“奴婢不敢,風主教訓的是,是奴婢學藝不精,亂了風主的步調?!?/br> 瀟瀟也不說話,只是說道:“你知道就好,先前你的笛聲足足斷了三次,以后就不用你來伴奏了?!?/br> 風罄聽罷,臉色刷白,可也不敢抬頭看這眼前這還只有丁點大的小孩,立刻隱到了一邊。 “小銀,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去武祭?!甭犃诉@小銀兩字,若兒脫口而出:“不許你這般叫我,等等,你說你帶我過去做什么?”她今夜前來問的不就是這事情。 “既然風罄吹不得了,她的位置就由你頂上,你得學著吹笛才行?!毙『⒄f得很是輕巧,仿佛只是問若兒吃過了飯沒有。 若兒聽了頭皮一麻,笛子,自己可是從未用過,這不是難為自己么。懷中的瀟瀟探出頭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張細長的葉子,說道:“我教你就是了?!?/br> 風罄也沒有什么異議,只是低著頭,眼里卻是比平靜的荷塘還要死寂幾分,她也不再說話,片刻之后連人影都不見了。 水中波光蕩漾,若兒看著懷中的小人跳了出來,只見“她”光著腳,身上的長裙在了地上拖著,選了塊山石坐下。手中捏著的那片柳葉含在了唇下,在了月夜之下,發出了一陣清脆的亮聲。 若兒只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瘩子,一路蔓延了下去。只可惜她要跟著這眼前的小孩一起混進了武祭。只能是抱腿坐在了“瀟瀟”的身邊,只見“她”口中那陣原本尖銳的葉笛聲,慢慢地和緩了下來,那張看著扁平無奇的葉子在了“她”的唇下如同活了過來般,輾轉回旋,如同千只雀兒在了嘴邊流連。 若兒先前還有些不愿學這陌生的技藝,哪知越聽到了后頭聽得越是入神。到了最后,這身旁的小小人兒在了她的眼中已經成了神明一般,初次見面之時,這人冷冷冰冰,分明是個小小孩兒,卻一副老大人的樣子。更親近些的時候,卻是自己憐惜“她”的時候,如此小小的一人,獨身在外,身旁也無親朋相伴,和自己小時候有些相似,想了起來,只怕是和自己當年的神情有些相似。 再是下來,“瀟瀟”總算有了小娃的天真浪漫,先前的月下一舞,幾乎是讓若兒為之傾倒,她雖然不知現在小童嘴里吹得是什么曲調,但聽在耳里,卻覺得很是好聽,如同最熱鬧的春天,所有的鳥獸都從了巢xue中尋了出來。 只可惜聽著“她”的吹奏之音,聽著卻很是孤獨,不知為何,若兒嘆了一口氣。這輕輕的一口氣,卻將曲調打亂了,“瀟瀟”嘴里的葉子落進了水里,成了一片孤葉舟。 她以為是自己的嘆氣聲擾了她的興致,慌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心里有些感慨,并非你吹得不好?!睘t瀟的肩膀顫動了一下:“你聽得懂么,這首調子說的意味,曲名為鬧春?!?/br> “這和你先前的那只舞不配,”若兒從水里撈起了那片葉子,甩了甩,“你先前那舞蹈,說得該是從隆冬恰入春時的情景,倒更適合冬日里一梅獨開,或者是天空飄下第一多雪花時的情景,遺世而獨立?!比魞翰幻鳛楹嗡塘诉@樣的調子給自己。 比起這個,若兒似乎對著另一件事更加感興趣些:“瀟瀟,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么身技藝,方才那調子挺好聽的,我倒從沒聽過?!比魞涸谂孕Φ?,伸手摘了片柳葉。突地,她手中的葉子被“瀟瀟”奪了去,好快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