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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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老嫗都這般說了,若兒也不好說自己要前去緋云城,算起來祈花節也快要近了,自己完了事,再趕往緋云城也不遲。 也幸好秋膘說過,緋云城的事她可去可不去,只怕自己這樣的半吊子商人,他們帶在身旁反而吃力。 祈花節被安排在了五日之后,這幾日下來,若兒也是落了個清閑,每日要做的只是到了花冢中轉悠,說是熟悉各種靈元。 每日晨曦乍起時,她會學小時候那般,在了床上躺著,和黑玉說著這些日來的所見所聞。她的這間獨門小院落雖是六年來無人居住,卻依舊是老樣子,聽說姥姥吩咐了下人,里頭的任何一樣東西都亂不得,碧色也會不時替那片竹林修剪。 同樣的人和物,卻又有些不同了,外頭婢從送飯的聲音,還在院落外頭,就能聽見聲響,這些日來,若兒的靈力似乎精進了不少。在了芳菲這樣的花靈充沛之地,她可以時刻感受著身旁涌動的花木靈元。 每日碧色都會拉著姥姥尋上門來,三餐都是如此,老嫗看著也是歡喜,芳菲塢里如同養了兩只嘰喳的喜鵲,逗得她老人家歡笑不已。 祈花節已經臨近,芳菲塢里也是聚集了好些觀禮之人?;ㄒ娜诉x突然又定了下來,讓外頭多了好些閑話,雖說是多年未曾歸家的大小姐,這些人明里也不敢說些什么,但那停歇了好多年的冰原黑瞎子的閑話又流傳了開來,很多人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等待祈花節那日,那簇野草一般的雜花開放的模樣。 碧色的傷勢也好了大半,更是帶著若兒在了園中不斷走動,當年自己還是瞎眼人的時候,無數次希望自己能親眼看盡滿塢花色,只是這外頭的花開放得不是很濃,但有了碧色的一一解說,若兒也是多了些興趣。 祈花節的當天,芳菲塢里花香暗浮,人影婆娑,每個女子都是穿上了合身的花裳錦裙。若兒院中也是難得來了如此多的閑人,先是整整三次的百花浴,用了無數花瓣將身子滌凈,再是飲用了百花蜜。 隨后碧色揣著個小瓶子,在了自己身旁一陣噴灑,清涼沁鼻的香氣散開,若兒還未反應過來。碧色在旁看著若兒的膚色,奇道;“jiejie,我見冰原外頭雪霧籠罩,里頭也該是不見日頭,為什么你的膚色比小時還黑上了幾分?!?/br> 聽了這話,若兒也不知從何說起,自己跟著兩只小獸在狐洞外的溫泉里泡了幾年。那兩只小獸是皮白毛凈,唯獨自己是越泡越黑,碧色也只是無心說了一句,她倒是為這膚色惱著。 若兒看著也是奇怪,碧色懷里揣著的又是什么,碧色解釋道:“就是這寶貝,害得我成了現在的凄慘樣?!?/br> 原來幾日之前,她奉命運送的只是瓶塢里新出的香氛,她湊到若兒身前:“jiejie,你聞聞些什么氣味?!?/br> 若兒只覺瓶中有股淡淡地薔薇之氣,再走近幾分,又有幾分柑橘香氣,再聞之下,又有些不同了。 碧色笑道:“我剛見了這香氛,也覺得很是奇妙?!?/br> 原來芳菲塢這些年來,除了一般的栽種花木之外,也是有了些副業開發,芳菲的香,一日之間,不同時刻氣味也會不同。 碧色小聲說道:“只聽說每個人用起來都是不同的氣味,只是這東西量少,也沒有幾個人真正用過,用在jiejie身上的味道就和別人不同?!?/br> “我聽著感覺有些像,”碧色皺著秀氣的鼻子,琢磨著:有些清新的水香,又有幾分青草的味道?!?/br> 若兒“撲哧”笑了出來,嘴里嗔道:“你這丫頭,笑我身上還是泥巴青草味,洗不干凈?!北躺B忙討饒。 沐浴花飲之后,她又換上了身的衣裳。祈花節穿得也該是百花衣。若兒原本還擔心自己穿上那衣裳也是穿上龍袍不像太子,才剛換上,又覺得有些不同了。 百花衣雖為百花,但塢里的裁縫也會因每人的花靈不同而作改動,若兒的這身衣裳也是以藍色為主,看著很是清爽。 再加上略施了先水粉胭脂,香氛浮動,整個人也跟著精致不少。 在了老嫗的陪同下,觀禮的人往了花冢而去,若兒見了滿塢的人,也是有些心慌,心里念叨著不要砸了此次的祈花節。 花冢中,果然是群花待放,粉黃姹紫,看著也是熱鬧。這些往日的嬌花含羞靜待。碧色則穿上了見湖綠水衣裳,在旁牽引著她往前走去。 時隔多年,再到花冢,里頭的景和人都是大不相同。她腳下走著,止不住暗中叫著黑玉。 黑玉卻是刻意說道:“幾年不見,這里的花靈還是一般模樣?!?/br> 花冢的正中,扎起了個花臺架子,用了些藤條干花,綁固牢實。 幾鼎寶爐,飄著芳菲秘香,彩蝶翩舞。若兒這時才知道,這祈花也算是個苦差事,居然是要跪拜一日,等到日落月升時分,嬌花們感足了了祈花人的心思,才會月下綻放。 雖然早先老嫗也是告知若兒,只要求得婆婆納花盛開即可,但這時,她的耳邊除了那些人聲之外,似乎又聽到了滿耳的花靈氣息。 她心里犯著嘀咕,孤身一人跪在花從中,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四周除了幾百雙眼睛看著自己,似乎又感覺到了各種靈魄不一的花靈,密密扎扎,看著自己難受,她只能反復念叨著,時間快些過去。 她雖然在冰原里也算千錘百煉,經歷過無數次折磨,但也從沒有如同今日一般,用著膝蓋跪上一天。這時間也是在了無數人的期盼中過去,整個花冢中還是一片死寂。 慢慢地,日頭總算落了下去,月亮也升了起來,只是這花冢中還是寂靜無聲。那百花如同睡過去了般,毫無動靜。 這時外頭等待的人群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有些人已經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 那老嫗和碧色也是有些焦急,這時韓紅窈突然想了起來,若兒手心的花物還是被自己冰封著,如何能夠驅使自己的花物。 她這時才有了幾分焦急,那丫頭不成事也罷,只是這花引儀式可不能就這么毀了,只是自己現在也不能向前解咒。 跪在花里只覺得全身酸痛的若兒抬頭看了下月色,嘴里微乎其微的說了一句:“也差不多是時候了?!?/br> 她的周身,散發出了淡色的藍光,一路鋪陳而去。 003 塢里塢外愁事多 這句話,若兒是對黑玉說的,她也是心領神會,只是這時她卻有心考驗起若兒來了,任由她自己控制著花元。 眾人眼中看著,祈花人依舊埋頭乞求,韓紅窈在旁看著心急,手心已經浮現了點點光影。 鋪陳而去的藍色婆羅花元進了綠意盎然,紅粉曳動的花冢中,如同春風入林,一陣花枝搖擺之后,又是靜悄悄了。 芳菲塢里,花靈雖然人為的被分了四等,但在花冢之中,卻無長幼尊卑,三五九等的分別,頂多也是對了各自的花主才有些搭理。 這新來的祈花人冷不伶仃的闖了進來,剛才口中也不知念叨些什么,所謂心不誠,則不靈,一時半會兒的,這些省著氣力過冬的嬌花竟無一搭理。 若兒豎著耳朵只聽得背后陣陣不耐煩的埋怨聲,花冢里頭,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手偷偷摸上了項鏈,嘀咕著:“黑玉jiejie,怎么回事?” 哪知黑玉反而奇道:“你指望我做什么,這里頭,又沒有我什么熟人,我和它們沒多大交情?!?/br> 聽完這話,若兒險些將黑玉從項鏈里摳了出來,這算哪門子事,她原本答應為祈花人,正是以為黑玉在花冢中呆了幾百年,這些花靈算起來也該是她的后輩,賞個臉開個花,應該是不難。 這時的黑玉語氣里又帶上了不可一世的味道,和當初遇見貞木的時候如出一轍:“你以為,我這樣的上等木靈會和這些俗花套交情不成?!?/br> 無需回頭,她就能感覺到后頭幾百道眼光戳在了自己的脊梁骨上,她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月爬上了枝頭,花冢中那個跪著的身子往下低了幾分,幾乎是匍到了地上,芳菲老嫗正想上前查看,卻發現若兒突然整個人平貼在了地上,這是什么祈求姿勢。 只有黑玉知道,若兒在尋找當初絆倒自己的婆婆納花,只是姿勢未免不雅觀了些,周邊并不見婆婆納花的蹤跡,想來是花匠勤加除草的緣故。 韓紅窈著實看不下去了,也不知她要在地上趴上多久,真是丟盡了內塢的臉面。 忽見若兒跪站了起來,嘴角帶出絲不屑,身上的百花裳飄袂而動,隱有藍影浮動,她的眼里帶著目空一切的神情,說話的語氣寒如霜冰:“怎么,還要我請你們不成?!?/br> 花冢之中,地上冒出了無數細密的花藤,如同春風拂過之后,一夜綠起。冢中百花先是感覺到了被鏟除了表面藤莖的婆婆納躁動了起來,隨后地面就布滿了花藤。 群花都是吃過了這種野草般的雜花的苦頭,侵地略土,奪取養分,這般生長的勢頭,如讓它們延續下去,只怕來年甭說是花苞,就算連個花蕾都留不得了。 幾乎是同時,群花綻放,連在了高處的凌霄花都艷放了出來,更不用說高低矮枝之上,桃李梅櫻,無一不是俏綻枝頭。月色下,本是單調的花冢,這時卻是百花齊放,好不熱鬧。 人群里頭,驚呼聲迭起,每人都被枝上枝間的百花所吸引住了,暗地泥土下,那股霸道花靈之氣隱了下去,并無人察覺。 可憐那百余種活花,在了如此霸道的花靈的威脅下,勉強而開,當真是成了賣笑之花,強顏歡笑,偏偏它們各自的花主卻是驚喜不已,盼望著來年的鬧春勢頭,唯獨地上的那簇簇幽藍,慢悠悠地開著,好不愜意。 芳菲老嫗當真是一驚一乍,歡喜之余,命著手下之人,繼續這祈花的儀式。一時之間,花冢深處,群花爭艷,群美祈求,這祈花節總算是歡喜收場。 若兒還未來得及被夸上一通,就聽得花冢外跌撞著跑進了名弟子,顫聲說道;“老嫗,外塢主她...?!北躺藭r正拉著若兒感嘆著今年的花勢尤其驚人,突聽了這么一句,臉色大變。 也幸好祈花節已經完成了大半,老嫗慌忙將后頭的事交給了幾名館主打理,往前頭趕去。 此時的韓碧然已經被人送進了房里,綠衣之上滿是血污,臉色更是慘淡如紙。碧色搶在了前頭,撲到在娘親面前。 若兒連忙上前安慰,燈光之下,正正面迎著看見了碧然的臉,卻是和花惹娘長得一模一樣,心里大驚,口中忍不住叫了出來。 韓紅窈雖生性涼薄,但也只有韓碧然這么一個meimei,這時也是眼中帶憂,聽了這聲叫喚,嘴里斥道:“亂嚷什么,快將碧色拉出去,不要在這里礙事?!?/br> 天下面貌相近,習性相同之人是不少,但絕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若兒知道這里頭必然有些古怪,只是看著韓碧然的情況不妙,自己還是遲些再詢問的好。 塢里的幾名醫師都趕了過來,查看之后,卻說道:“塢主和內塢主請放心,外塢主的傷口的血已經止住,想來是有人先行包扎過了?!?/br> 老嫗這才從門口守衛的弟子口中得知,韓碧然是由人送了回來的,那時外塢主也還有些意識。只是外塢主雖是受了重傷,但對那人卻是罵聲連連,最后更是脫力昏厥了過去。 至于來人的模樣,弟子們都說來人看著打扮,應該是異國人士,身后帶了幾名隨從,都是武者打扮,盡管外塢主又打又罵,那人卻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神情自若,這會兒也還在外頭等著。 韓紅窈聽罷,和老嫗互看一眼,最后才說:“你們出門謝了那名男子,就說塢里有要事,閉門不接客?!?/br> 若兒還奇怪怎么塢里對了姨娘的救命恩人這般輕怠,只是老嫗也是如此表示,她只得將疑問悶在了心里頭。 老嫗和韓紅窈見碧然性命無憂也是安心了些,碧色則是心急的在旁看著醫師處理著碧然的傷口。 只見她手上胸口多處有了傷勢,出血也不是很多,那為何她又是滿身的血污。到了最后醫師才稟告道:“老嫗和塢主,兩位小姐不用cao心,外塢主受得傷雖重,卻幸好沒有傷到五臟六腑,外頭更有一道剛猛之氣護住了心,等到清醒之后,清理淤血,靜養幾日就可以了?!?/br> 幾人才是徹底安下了心來,老嫗再叫來出去傳話的弟子,“人可是走了,那人身上可受了傷?” 弟子說道:“那時月色不明,我看那白馬武夫身上披著件厚甲紅袍,其余地方時看不清了,但那件甲衣已經多了好幾處破碎處,他臉色郁暗,只怕是受了傷的?!?/br> 老嫗嘆了一口,看了眼碧色,見她還是心急如火地看著床榻上的娘親,再說道:“罷了,這會兒就算追上去也沒用了,只是不知為何,碧然我兒為何會受了這般重傷?!?/br> 韓紅窈也是奇道:“碧然修的雖不是什么剛猛功夫,但防御對敵的功夫卻比我還要純熟些,她心思細密,這只怕是?” 碧色在旁看著娘親被換下來的一身血衣,更是怒火中少,“這還用問,一定是和偷襲我的那人是一路的,這些人也是欺人太甚,先是我,現在又將娘親傷成了這個樣子,我定不會輕饒了她們?!?/br> 老嫗在旁安撫道:“這次的香氛事情只怕是和前些日子烏業城的買賣沖突有關,這背后的勢力,一時半會也揪不出來。碧色,你不要太過沖動,等姥姥和你姨娘商量妥當,你娘親復原之后,我們再從長計議?!?/br> 聽完碧色的這番氣話,大伙兒才想了起來,碧色隨身攜帶的香氛?她的行李已經被劫了一空,哪還有什么香氛。 老嫗和韓紅窈神情都帶上了些凝重,原來這批花氛原本送做了兩批,正是要送到北邊和南邊,以做開拓市場之用,也是為了防止上次的花粉事情的發生,這會兒卻全盤被打亂了。先不說碧色南下受了傷,東西也被劫了,這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有人針對芳菲塢而為了。 若兒在旁看著兩人的臉色,心里有了些眉目,嘴上說道:“姥姥,”她再看看韓紅窈,叫了句:“內塢主?!?/br> 韓紅窈哼道:“你又要說些什么?” 若兒看看一旁的悲傷碧色和床上還是昏迷的碧然,說道:“你們可知道花月谷?” 聽到花月谷的事情,老嫗慌忙拉過若兒問道,“你聽什么人提起了花月谷?!?/br> 見房中兩名長輩臉色都是變了,若兒于是將前些日子的花粉以及美人舞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碧色聽罷,也湊上前來,說起了自己也曾和娘親到過那樣的宅院,只是那時候已經人去宅空,只是卻不知道里頭居然是這樣的邪門地方。 若兒遲疑了片刻,再將花惹娘和韓碧然長得分毫不差,以及那花陰之書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只是隱瞞了自己身上的花侵之術的事情。 碧色聽罷,慌忙叫道:“jiejie,你身上可是感覺有什么異樣,那花月谷那些妖人可不要在你身上做了手腳?!?/br> 老嫗擺了擺手,說道:“想來也沒有什么大礙,花陰殘卷算起來還是件好事,若兒你等會兒跟著姥姥過來,我有些私底話要告訴你?!彼f罷,叮囑著碧色留下來地照看碧然。 這時芳菲老嫗還是帶著若兒,卻沒有將帶往自己的房中,而是一直往了芳菲塢的深處走去,身后的韓紅窈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再看看身后滿臉悲色的碧色,安慰了幾句,才退了出來。 若兒心里奇怪著姥姥這是要帶自己去何處,卻是到了花冢里頭。祈花儀式已經結束了,老嫗為何又到了這里。 花冢中的百花還是賣力地開著,香氣交織而來,老嫗在了花叢中而過,最后卻停在了一棵老樹前。 此樹木參天而立,光是看著,就是有好些年歲?;ㄚV?,唯獨這么一棵古木,若兒看在眼里,脖間的項鏈生出了幾分熱意,她知道,這就是黑玉jiejie的原本宿主盤龍木。 老嫗立在樹下,看著月光剪出的無數道婆娑碎影,輕聲詢問著:“若兒,告訴姥姥,這些年你在了冰原可一切安好?!?/br> 小時侯,每當若兒一人躲在了小院中低泣時,姥姥總會尋上門來,用了這樣的語氣安慰著自己,哄著自己入睡。 她原本想說:“姥姥,若兒過得很好?!敝皇沁@話卻說不出來了,一股熱氣哽在了喉里,吞不下也吐不出。 一片寂靜,唯獨盤龍古木的樹冠在了風里頭沙響著,老嫗嘆道:“你可是怨過姥姥抑或是恨著你娘親?” 若兒聽得"娘親"兩字,心中一窒,喉里的那股憋了十多年的怨氣爆發了出來,她厲聲問道:"姥姥,為何娘親要將我手中的花物凝封,為何她要將我一人丟在了冰原。我爹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