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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癡花奮斗史在線閱讀 - 第25節

第25節

    “她人在哪里,我可以幫你帶封信給她,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帶得到,上次寫出去的信,都沒有送回來?!比魞合肓似饋?,情緒有些低落。

    “不用了,再過些時候,只要再過些時候?!彼穆曇粼絹碓饺?。

    “你可是答應收我為徒了?!比魞嚎吭诹吮鶋ι?,似乎沒有那么寒冷了。

    “我是不收徒的,”又是拒絕了,

    “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日日來纏,夜夜來擾?!比魞赫娴木罅似饋?。

    “隨你?!眽χ腥苏f完又是沒聲了。

    “你可以送我回去了?!苯裉炜磥硎浅刹涣肆?。

    “可是聽到了?”若兒對著冰墻大聲地拍打了起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雪氣沸騰之息,若兒回過頭來,只見腳底如同起了雪浪,一波連著一波,只往身上漫來,她嚇得抵到了墻上,嘴里大嚷著:“暴雪,你是瘋了不成,不送就罷了?!?/br>
    腳下的雪又如退潮一般地縮地而去,片刻就消得無影無蹤,若兒還有些后怕,心里將墻中人罵了個底朝天。

    “你叫韓銀若?”

    “是的?!比魞簺]好氣地回了一句。

    “我曾看過些花陰的修煉之道,但是只能先助你固本培元,鞏了底基,再做他法?!闭媸欠寤芈忿D,他竟是答應了若兒的奢求。

    “雪師父,你真的肯私下教導我了?”若兒還沒從他的陡然大轉變里緩過氣來。

    “叫我...暴雪,就就是了,你可以走了?!甭曇魟偮?,若兒又被送了出來,看著眼前鯨燈暗里閃爍的熟悉地兒,若兒極不情愿地將沒來得及出口的“送我去狐洞”幾個字吞了回來。

    道術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若兒就一門心思跟著胡三無學起了最基本的武斗之法,只是...

    下章預告,另類師父的絕命教法~

    042 雪中窺術引冥青

    一早,若兒就趕到了武斗館前,琢磨著這武斗之課到底會是如何情景,她心里憶起了翡衣那一堂別開生面的趕瞎子進櫻居的情景,所以當胡三無看到她時,小娃眼里眉間滿是笑意。只是片刻之后,這樣的堆立在半人高的雪里的情形讓她再也笑不出來了。若兒的整個身子已是動彈不得,胡三無正雙手做鏟,往她身上埋起雪來?!昂鷰煾?,”暗地里,她還將翡衣,胡三無,暴雪三人都比了一番,現在看來,翡衣竟成了最是正常的一個,灌進脖里的雪惹得她有些發顫,“你這是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那日,掉毛鳳凰輸在了哪里?!焙裏o嘴上說著,厚掌又是一陣忙活。鏟掌十幾下拍打,一個小型的冰堆顯了出來。

    若兒吐開被胡亂拍進了口里的雪塊,只覺得胸腔里的氣體越來越少,人不禁有些暈眩起來,“她速不如你?!?/br>
    “她的本源屬性是風,論速我比不上她?!焙裏o這回倒賣起了謙虛。

    “失了準頭?!比魞号Ρ犻_眼,下身開始沒了知覺。

    “那女人和紫鳳合修,百丈以內,鳳眼辨物于無形?!彼娙魞耗樕珣K淡,唇都失了顏色,雙手做拳,在她身上胡亂再送上幾掌,雪被壓得更牢實了些。

    若兒只覺得腰身往下再是一個猛扎入地,身子半個入了雪,四肢如鎖雪窖,她總算嘗到了那日虎月受得是什么滋味了,四周的雪一陣陣的擠壓過來,

    “那就是不夠師父您機敏?”若兒再說著,只覺得嘴里出得熱氣多,鼻里進的冷氣少,眼前看的都不甚清晰了。

    “嘴巴倒是機靈,就你師父這個身子板,先天哪能有她靈敏,”話雖如此,胡三無下手卻是輕柔了不少,她見徒弟臉色慘然,氣息也有亂變微,正是這個時候,她方掌看似隨意,在若兒的眼,鼻,口,肩,腰,四肢各處輕拂而過。

    雪里正強撐著氣的小娃只覺得手過之處,雪似成了室中溫炭,將一身的雪暖的如同只覆了件薄襖,只是四肢手腳還是被牢牢壓縛住,眼前還是模糊一片,“那是師父苦盡甘來,后來者居上?!?/br>
    “只懂得嘴皮子功夫,那日我在人前夸的你的天賦五感異乎常人,你可是樂呵了?!焙裏o故意板起臉來,她臉本就看著生怖,這是血口倒掛,魚眼半翻,是有幾分惡師的味道。

    “這不是天賦,”若兒有些不服氣:“是我千摔萬爬后得出來,”最后半句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她整個人包括眼睛都被冰雪包覆住了,胡三無只是好心地給她個透氣鼻孔,還是只留了個單邊右側。

    “萬事忍為上,那只掉毛鳥兒自亂陣腳,輸在了忍字上。人之氣,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小到私人武斗,大到兵法戰略,都是如此。搶先機為制勝,如無必勝之法,則應退求察,求得妥善解決之法?!焙裏o竟然有幾分文采,聽得若兒一愣一愣,嘴里的雪化開了水都忘吐出來了。

    似是感覺到若兒的質疑眼光,她嘿嘿兩聲,“我雖然只去聽文堂學過幾堂課,但方才嘴里所講的那一套文鄒理論,倒是我的師父藏拙日日念在嘴上的,聽得多了,就記下了。聽著雖然乏味,不過我試過無數次是百用百靈的?!?/br>
    若兒吐之不得,只好將一口雪水吞了下去,“這和我現在成了這個摸樣有什么干系?”

    “你雖然五感甚敏,就是手拙腳重了些,又是心浮氣躁。我這招叫忍氣吞聲,雪窺之術?!彼f著,又是一掌擊在了雪人身上,下手掌風極重,雪卻不見半絲抖落。

    若兒進了雪里有了些工夫,雖然身子是暖和了,還是感覺到全身的筋肌都凝結在了一起,胸腔內的空氣也是進得不甚暢快。胡三無再一掌下來,若兒是有心討饒,卻氣力不足了,還以為胡三無就要這樣謀害了唯一弟子,哪知掌勢下來,手心腳底竟又有一股細流暖意直鉆而入,神識都跟著一清。

    “乖徒兒,師父將一掌斗氣送到了你身上,管你在定燈點起前,都是活蹦亂跳鮮活著的,你就在這里杵著,謹記著心靜則耳聰目明,性忍則不屈不饒?!闭f完,她就搖擺著個矮墩身子走了個不見蹤影。

    “師父,你,我”若兒還想問下這堆在這里到底該做些什么,聲音就被驟起的風聲吞了個干凈。

    “這才什么時辰,大聲嚷嚷也是空費了力氣,”若兒心想胡三無方才不知將自己帶到了個什么鬼地方,真是前不挨屋,后不見人的。

    知天命而安本分,說得只能是這種時候了。幸好身上的幾處要害位置果然是胡三無說得,身下會時不時地涌起幾陣暖意,她慢慢地鎮定了下來。風雪下了些,竟罕見的起了雪霧,風不再帶著細雪,只是伴著霧氣,使得若兒的視野又模糊了起來,悶厚的雪氣漫在四周,靜的只能聽到落雪的聲音。兩三只沖天雀撞進了厚重的霧里,方到了百米之外,似是被若兒厚重的呼吸聲驚了,撲騰一聲,就散了開來。

    又過了一會,幾只結伴而走的雪貍挨著跑了過來。若兒的脖子實在有些發酸,才輕輕動了一下,貍子就沒了蹤影。又是過了半刻,一對麋鹿踩著雪,嬉鬧著踱了過來,若兒從沒看過鹿的摸樣,這是兩只毛色純凈的角麋,雪絨披身,乳色長角,短尾細蹄,淡棕色的眼才剛覺察到若兒的眼神,兩只角麋就是消失在了霧里。

    前前后后看了好幾次過往的獸類,若兒心想:“人說霧里看花,我是雪里看景,知不知道是獸驚了人,還是人擾了獸,”這一日,怕是要將冰原的常年過客們看了個齊全了。眼透過雪霧,看的更遠了些,耳里似乎聽見了雪里霧氣浮動地聲音,心底最后地一絲寂寞也被驅散了干凈,只剩下一片純粹的雪地。前面又隱約出現了什么,若兒不自覺地猜了起來,這些日子已經不再是初入冰原的小毛丫頭了,一雙眼被冰原紀簿教得是只有沒見過的,沒有不認得的。糟糕,看著霧氣都擋不住的鮮艷顏色,冥青火狼,她已經被跳到腦里的名字嚇出了一聲冷汗。

    冰原動物都喜歡借著白雪隱身藏蹤,植物也大多素綠地滋長著,但也有幾種異獸有些特別,雪里青紅,冰原火狼。這狼應了它的名字,來去如幽冥,周身猶如火炙披身,雪過留痕,幾乎沒有獸類可以過得了它口里爪下的燎燎火意,這和剛才的顧自逃跑的溫馴小獸大不一樣。

    若兒心里早就滿鑼整鼓地狂跳不止,臉上卻是連抽都不敢抽動一下,發間更是幾縷驚汗滴流不止,鼻翼也停不住的抽扇著。對于這些特殊的種群,譬如蛇,狼,獅,虎,縱是從從沒受過侵害的人,那種懼怕也就天生流淌在骨子里了。她在腦子里想著書里只字片語間有的零零種種,暗自安慰著自個兒連一只活蹦亂跳的鐵脊虎都屠了,還怕這么只只有一半大小的干扁狼不成?;鹄桥c狼族一般都是銅頭鐵尾豆腐腰,還有小黑小白,莫怕莫怕。只是,腳下原本還有些堆砌著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凍成了冰,手里,指尖的那股子熱氣只能護著一口暖氣和靈識,整個人根本就沒了法子,這時,只能祈求自己是個真正的雪人。

    閃著幾絲婪光的狼眼有些懷疑地盯著眼前的那個雪人,里面隱隱有人的活氣傳了出來,“黑玉jiejie,”若兒心里發出一陣陣慘嚎。

    書室,上九陣中,黑玉身里浮動著一條黑色的龍影,幾條金色亮影夾雜環繞,不甚清晰的臉上金黑兩色交陳,她的手上四肢脖頸上都長出了密密扎扎的鱗片,臉上悶哼了一聲,身子劇烈地抖了起來,她全身氣勢突地一漲,脖頸里的鱗片和黑影都退了下去,臉上有漾起了幾份笑意,垂在腳踝旁邊的頭發又長了幾寸,指尖最后的幾道鱗片也要退去的時候,若兒的驚呼聲隱約飄來。黑玉心神驚得一恍,黑色龍戾趁機反噬而來,幾道金光被逼得退到了一旁,膠著之勢再起,黑色的鱗片瘋狂地回長了過來,藍色的身影再度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她的臉上更是黑形龍身忽隱忽現,正在僵持不下之際,幾縷冷風穿陣而過,正擊打在正越發明顯的那道黑氣之上,暴吟破空而出,震得書架上的書跌落了一地。

    “源之書竟然不在這里,”聲如冷風,直刺而來:“上九陽陣,五龍一蛟,好個不自量力的陽木之靈。逆天而行,甚和我意,既然撞了正著,就再助你一力?!痹捯粝A艘粫?,幾點青白之光憑空而現,書室被籠在了一片柔光之中,黑色龍氣身影一滯,黑玉趁機閃身進了項鏈里,若兒的聲音已經沒了聲息,她急得又要起身,身影一散,整個靈體穩不住地渙散開來,身子已經虛脫了,這是怎么了,黑玉心底一酸,藍影之中,幾道晶瑩水光初現。

    “護住靈核,不要再多生事端,這惡蛟不是你一力可以壓制得住的,”洞中,只剩下項鏈依舊發著水光。

    下章預告,因禍得福是際遇

    043 半威半嚇得狼毫

    冥青狼口里吐出幾道熱氣,氣息所到之處,立刻騰起了一陣白色的蒸汽。腿上筋青肌紅亮色交錯,圍著雪堆來回地走著,鼻尖嗅過了一次又一次。它的皮毛即使是在最漆黑的夜色之中,仍然如同內燃綻開的青火紅蓮,紅影青幢,大老遠也是看得分明。一些喜歡外出練手的弟子最喜歡用恒冰之術將它窒死成一座冰雕,就算只是一具斷了生機的狼身冰雕,經過北原脫手轉賣出去,也是身價非凡。偏生的這樣妖詭異常的兇殘之像,卻很受一些北陸國豪門世家的喜愛。再加上冰原上不乏一些兇獸類的捕食,冰原上曾經隨處可見的火狼群已經是寥寥可數了。這只成年的公狼,本來就是為了在夜季里準備藏匿時用的獵物才會趁著雪霧彌漫時落單游逛出來。此時,它已經嗅出了獵物的香味,獠牙里止不住地吐出了白色的饞沫子,眼前的正是人的味道。

    青紅色的狼身步步逼近過來,若兒腦里閃現著傲世,碧色,五十,姥姥…連韓紅窈的身影都稀罕地出現了一次,喉頭里堵窒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狼息在冰面上燒出了一個口子,兩把靈匕覺出了些異樣,閃著亮光,原先黑白的匕身完全曝露在霧里。合眼后的黑暗被光亮照的淡了一些:,腳下似乎靈活了一些。兩把匕首平日最是聽黑玉的話,今日總算發現了若兒才是它們的正主,自從吸足了水玉之后,更見了幾分靈性。

    腳下的冰面嘣的一聲,裂開的冰塊彈到了火狼,它警惕地收回了前腿,身上的冰正小塊地剝落下來,若兒膽子突然一大,想起了往日黑玉的一言一行,猶如又被加身一般:“陰陽,”她沉聲叫了出來,火狼再聽到聲音,又是退后了幾步,饞沫子不小心低落了幾塊在雪地上。

    若兒如同管不住自己一般訓誡著:“陰陽,莫要忘記,貞木所托之人,是我…韓銀若。知恩求報乃是她的本意,不可本末倒置?!?/br>
    陰陽雙闕本就是百年靈根,上承天光,下接地露,原本到了若兒手里也只是懵懵懂懂的當作閑物使喚,雖然是日夜窩在了若兒腳側,還是欺軟怕硬的只從著明顯強悍些的黑玉,她說一就不是一二,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擊殺那只馴獸之時。唯有那一次它們感覺到了這個看著有些懦弱的小主人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竟不自覺地聽了她的命令。這次,又是上次一般的感覺,匕首隨著她的一言一語,如同熏醉了般,光芒先是渾濁了幾分,又清亮了起來。

    冥青火狼有些按捺不住了,冰里面的人已經顯出了輪廓,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它眼里滿是輕屑,冰原上的星辰正移向南邊的冰洋,不消一會兒,它的身子將會徹底曝露在黑色的夜里,得速戰速決才行。鼻嘴吐出的氣越來越重,連成了一氣,連帶著白唾子也帶上了血紅,再是變成了青紅色,火狼狼毒,狼狠之毒,見rou即腐。

    冰一分為二,轟然而塌,狼毒之氣和著霧氣,小娃兒彎起了嘴角,幽冥身影一閃,就要將她滿臉子的惹狼生厭餓笑意連這那個小臉一起活吞了去。狼眼深處,小人的笑鋪天蓋地而來,黑白雙匕刃色一閃,與它擦耳而過,它唾了一口,嘲笑著這小娃的準頭,只覺身后一輕,雪地里多了截青紅色的狼尾,若兒吐出了幾個字:“不多不少?!痹鐩]了之前的可憐摸樣,青紅色的身影逃出了老遠。

    看看時辰,胡三無也知道差不多該給自己的徒兒化凍了,可別又步了前面兩名徒兒的后塵。原本以為,這小娃會如前兩個徒弟一樣,見了自己的古怪訓練之法,定會嚇得討饒不已,誰知道,自己只是胡亂縐了一氣,她的臉上僅是多了幾分苦色,轉身離開之時,她刻意放緩了腳步,就是沒聽見她吭上一聲。

    和當年的自己,脾氣真有些想象。胡三無的名字是藏拙送的,取個名字也只是講明了個事,此人,無父母雙親,無胸無腦,無危無害。這前面兩者還是好相通的,這最后的一雙無字,卻是從來沒人肯信的,就如同從沒人相信她每次出拳都是只使了半分力,從沒人相信她出腿都是慢了半拍的。

    每到了雪霧天氣,她首先想起的就是聽文堂,再就是道術館里那群老毛子,又是借機求出了天火術,火舌過處帶走了一地的霧氣,只引得她的弟子們眼紅不已,連把式都站不牢了。她有些惱火地吐了一口惡氣,前方的霧氣散了一些。

    眼前的雪人似乎大了一圈,鋪上的雪也松了些,約莫是這周邊的風雪太大了些,胡三無心想下次得找個避風雪的地方,透過外表看內里,胡三無還算是個細致的人,只是大多數人是看得不那么透徹的?!肮酝絻?,你可是得出了什么結果?!彼龓狭藥追钟懞?,拍了拍雪人,毛絨之感從脖里傳了過來,若兒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

    三無成了三驚。一驚她竟然從自己用了三分掌力拍實了的雪堆里自管自地爬了出來,二驚自己的徒兒手里拿著根大狗尾巴,三驚她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若兒笑吟吟地說:“師父,你可是來了?!?/br>
    “你?咋出來的?!焙裏o連忙又擺出了師父的架勢,將她全身探查了一遍

    “拜它所賜,”她將手里的大狗尾巴搖得如篩米篩漏。

    “這是什么,一股狐臭味?!焙裏o嫌惡地退開了幾步。

    “師父,是狼味,狼尾,冰原紀簿里說的冥青火狼,整狼可做塑,狼rou可入藥,狼尾可成毫,狼毫恒暖而松軟,這樣就不用再擔心墨汁結冰了?!彼膊欢脮姓f得具體意思,只能照搬著說了出來。

    胡三無聽她說出冥青火狼,臉色大變:“火狼,”她拉過若兒,動揉揉,西搓搓,就只差將她整個人翻過來,“你倒是沒有受傷,”

    若兒有些不滿意了:“師父,你該褒獎我一番,怎么是這副口氣?!?/br>
    “可是有什么人來過了,我方才堆下的雪人,看著普通,卻不是一般的貨色,寸雪寸勁,壓的很是嚴實,你斷不可能自己掙脫出來的?!焙裏o回頭尋找著先前的雪跡,若兒這才發現,自身上剝落下來的果然不是一般的細碎雪沫子,用力捏在手里,力去而不散,若兒心里一暖,師父還是費了些心思的。

    她只好撒謊說:“火狼一身的熱氣,撲過來時,哈了幾口臭氣,這冰就化了一些,我怕的厲害,見它夾在了冰里,就扯下了它的尾巴,師父這雪人果然不能小瞧,能自御惡狼?!?/br>
    “這可有些蹊蹺,回頭我得好好清理過這一帶,這還算不上邊緣地帶,連這樣的兇獸也跑了進來,這雪窺術是練不得了。老不死的藏拙,還和我說這樣的逆境之中,最是容易集中心性,鍛煉意志,鬼肚雞腸的老毛子,幾十年都沒一句好話”胡三無越說越激憤,一張紅腸嘴更是開足了勁頭,一閉一合個不停。

    “師父,我?!比魞合胂雱偛抨庩栯p闕如同開竅了一般很是配合,再加上,之前的大小獸們的一舉一動如走馬燈一般在腦里又來回了一遍,今天真算得上收獲匪淺?!斑@雪里窺物很是厲害,我眼前來回過了鳥,貍,麋,狼,感覺可是大不相同?!?/br>
    胡三無總算碎念完了,眼里更是閃出一絲訝色:“哦,說來聽聽?!?/br>
    “論逃竄,飛禽最是靈敏,偶有異動,就一飛而散,論攻守,還是四足走獸略勝一籌,來去自如,能攻能守。論狡猾,還是人為之最”若兒作勢玩著狼尾,只是嘴里不再玩笑,而是正經地說到。

    “僅僅如此?!焙裏o還有些不滿意。

    “緊屏呼吸,心如搗鼓,則必露馬腳。敵亂,我不亂,則必勝之”若兒答地流利,胡三無點了點頭。

    “所以,守住本心最是緊要,忍在一時,洞察了先機更是重要,也就這么多了?!彼讲耪峭蝗晃虺隽诉@一點,又起了幾分玩意,興起了和三無耍鬧的心思,才屏住了氣息,躲在了一旁,雪里藏蹤本就方便,再加上雪霧相助,還真是蒙過了這有些神通的三無師父。

    “很好,”胡三無大聲贊道,拍的若兒肩膀又是一低,“今個兒你做得好,就該得樣好東西?!?/br>
    胡三無個子雖小,卻是神力無盡,她趁若兒聽得發愣,一把將她抱起擱在了肩上。只覺得耳邊風聲陣陣,腳下雪氣翻騰而過,胡三無的腿如同上足了的石磨盤子,云馳電騁地飄轉了開去。

    若兒一個驚呼,反手就是抱住了三無的短脖,帽子作勢就要飛卷了出去,胡三無單指一扣,丟回了她的頭上。只跑到一地勢旁高的雪丘上,只見她短腳連蹬,又是過了一個雪丘,正是往冰原高處馳去。若兒見著雪花和風在耳邊摩擦而過,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了白雪一片。等到她再看清眼前的景致時,不知已經身在了何方。

    下章預告,話說,有見過吃素的黑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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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 豹出人言有古怪

    滿目看去,冰原低勢之處,皆匐與腳下,冷風瑟瑟而過,雪在了這冰原的高腰處反而勢弱了幾分。一座木制閣樓破雪而起。樓層八分,正是一樓八釉色,由上而下,先是漆黑,再是正金,乾紫,檬黃,柳綠,梅紅,靛青,米白八色。皚皚雪蓋住了最上一層的黑色,看不清閣頂是什么摸樣。周邊寂靜無聲,只見八層三十二處飛檐之上掛著的銅鈴發出了陣陣沉音。閣樓的門正是大開著,兜著雪的風不時漏了進,門上銅環處掛著一籃子青菜。胡三無看了眼那把青菜,眼里滿是笑意,她喉嚨傳出了轱轱地低叫聲,聲音才落,閣樓里面傳出了一陣的獸嚎聲。

    聽著這嚎聲,若兒想起先前那只火狼,還坐在胡三肩上的小身子蜷起了一些,眼里一凝,往大開著的閣樓深處看去。一只黑色的獸鉆了出來,兩眼里閃著光,走得近了,若兒的頭皮一日之內第二次麻了起來。是豹,雪地里的獸類,因為雪原白色,天性使然,大多皮毛都近雪色,以求保命,唯一的幾個例外就是如方才的冥青火狼,是因為火元屬性外露,才生了一身的紅色毛發。鮮亮的外表身到了這里反倒是個累贅,而這豹子最是離譜,竟然不知死活地長了一身皮光毛亮的純黑,真是太欠虐了,若兒心里偷偷說著。

    胡三無渾然不覺得身上坐著個人,見了老友,笑罵著說:“云馳,你瞅瞅,我這徒弟收得可好?!?/br>
    云馳叫得就是這只黑豹,它瞄了胡三無一眼,心中罵道,自己又不是低賤的導犬,這樣的事情,何必由它來做,這瘋癲的女人。再看看胡三無的敦實身材,又想起了早些年那些累累人情,它勉為其難地湊了過去。

    若兒一個拳打云馳,一個腳蹬三無,一屁股跌倒在雪地里。

    胡三無大笑了起來,只震得檐角上灑落了陣陣飛白。

    被喚作云馳的黑豹張開了嘴,露出了光禿的牙床,沒有一顆鋒牙,“資質不怎么樣,馬屁功夫使得挺好,就她手里的火狼尾巴,可以做支上好的狼毫筆,剛好讓你送過去討好聽文堂那書呆子?!?/br>
    若兒和胡三無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了,胡三無是被說中了痛處,若兒則是徹底被嚇住了,這是只滿口沒牙還能口吐人言的無牙豹子。

    胡三無身上無了人,腳下更是輕飄起來,石磨子再轉,一氣呵成,直撲黑豹而去,云馳腳下一個收力,黑脊高弓,跳到了一尺之外,胡三無再是連發而起,蹬的雪地里白氣連連,云馳黑豹眼里透著嘲意,獸息忽變,黑影連地彈跳,幾個豹身回落,拉下了胡三無,只身躍在了八色閣樓臺階之上,“怎么,幾月不見,你倒越來越經不起玩笑了,身法更是不進反退,還是對著我你還藏著氣力?!?/br>
    胡三無這才想起自己正在和這冰原唯一的一只閃電豹較量起了身法,又血口嬉笑了起來:“乖徒兒,快些過來,拜見云閣主?!?/br>
    若兒驚見黑豹二次開腔,“云閣主?”她手指一伸,搗在了黑豹眼前。

    胡三無已經走到了敞開的門前,將銅環上垂掛著的那籃子青菜丟給了若兒,有些點頭哈腰地跟著黑豹進了那座迄今為止若兒見過的冰原最高樓器閣。器閣之內不比裁居里的各色華服裝點一目,里面很是生冷,擺放的也全都是五花八門的器具,從攻擊之用弓鞭劍刀,再到防守保暖的甲帽腕靴,這里都按大類分開而擺,收得很是齊全。

    冰原竟還有這樣的地方。若兒看著停立在側的黑豹,心里已經滿是好奇,冰原紀簿中的最后一閣正是眼前的器閣。她今日竟莫名其妙的踏了進來,閣主又為何是只沒牙的豹子,若兒再看看那籃子在冰原里及其罕見的青菜。

    胡三無一掃了周圍的各種長短槍兵,護具守具,眼里透著不屑:“云馳,我是要給我新收的徒兒配把上好的攻守器具,你這里擺著的破爛貨色可是不入我眼,只怕我的拳頭一過,就捅出幾個窟窿來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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