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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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元一年,建國初,少帝奉水域王為國士,任其廣納文人武官。水域王廣求天下賢良,專開賢德堂,以求天下良才。有一民間賢人名華一居士,自命淡泊,寧為清散,舊國時就曾多次謝絕為官之請,只在帝都開些閑散私座,談論些天下事物,在文人中影響甚廣。水域王得其名,連續三月盛邀華一,其態度散漫,數度拒絕于人前。時值第四月,軍中將士得令,將其擒獲,水域王親斬其與新宮門外。民間有所質疑,水域王稱:“君子處世,坦蕩蕩。上受命于天,下承付與民。有賢能者,而不為用,徒有虛名。有大才,而喜私語,好大喜功。不斬殺之,何以服天下,如若萬民如此,何以治天下?!?/br> 五元二年,整頓民兵一萬,先破除國內賊匪,得剿一伙山匪,見其中一人雙眼有神,囚而不屈。上前問話,囚人答話條理清晰,不懼怕權勢。水域王親下車馬,扶正衣綸,扶其上馬,悉心照料,與其同寢而寐,同桌而食。幾日后,請其詳解國內賊匪之勢,果然滔滔不絕,更將各路賊匪一一解析,遂逐一擊破,五元國內乃定。 同年,水域王再得命血誓攻下臨北之天塹國。初戰且遇不落城要塞。不落城坐擁天險數道,天然屏障尋常軍隊難以攻入。此城獨在山之巔,修塞時耗盡民兵血rou過千,要塞乃成。此后,行軍之人上不得也下不去,天塹自負有天險為屏,常年只取五千兵士把守但南方諸國從來無人攻下。只因周邊,晚間時有野獸出沒,夜襲難成。白天山勢坦蕩,山面荒涼只有山松生長,寸草難覓,兵士若行到山腳,定被放哨的山鷹發現,再難進攻。水域王排除眾難,執意北行,乃一人帶一無名小兵,在山間游走一日,竟偶爾發現駐軍通過秘密水路運輸糧草至于要塞,當即帶兵連日埋伏。要塞數日不見糧餉,兵士難以果腹,只得出塞求降。不落城一破,全降整編敵軍五千,再往北上,天塹一路攻破。 五元三年,水域王繼續北攻。少帝炎天帶軍南行,火燒敵軍將領大營,再連燒糧草營地,南方數國不日攻下。戰火燒及之處,偶有城邦頑強,死守難破。五元猶如天助,頑守之城,年內寸草枯死,民間顆粒無收,五元軍士在城外烹rou飲酒,城中難耐,只得開城歸順。國中術士更是上求天地,降城之土再度豐沃,至此民心歸順。 建國三年,鐵騎橫掃過后,只剩下南方蠻地和北方的冰原沙漠之地沒有踏破。 新國天祭,五元帝都之內,五元天臺之上,帝國三人驚顏見世。 天祭之日,百官之前,兩男一女,萬民嘆服,群雄臣服。少帝炎天帝顏傲然,水域王*謙和如水,焰姝風華天下。紅衣女子艷立正中,當世雙雄側立而伴,佳人輕語耳下,男子水般柔情。炎帝廣告天下,水焰大婚之日,帝閭并開。 五元三年,水焰成婚當日,公閭巨變,陸上第一強國五元建國方才三載,帝星隕,國士亡,天下一統之勢被破,自此周邊動亂不斷,大國蠶食小國。國家動亂,民眾苦不堪言。陳蒼大陸經此一變化后,再無五元帝國一說。九百年前五元身滅,所含靈力四溢,天下萬物聞靈異變,奇能異士,萬獸蘇醒,各成一路,世間天下初定,三分大國,周邊小國林立,野獸奇珍各安一方,世間終得平衡。 文中字跡有些凌亂,不似星塵往日的工整寫法,似是匆忙之中寫下,臨到最后,又是一句私語。 傲世我兒,勿念娘親,終有再見時。玉闕非吾等之舊國,水陰一脈,遭受迫害,千年間,身如塵芥,四處漂泊。吾需謹記,五元舊國,水域一脈,乃吾之本源。雙炎之地,圖騰國炎,小心提防,齊堡內危,寸步寸心,十年一劍,重在養勢。古有沙溪一諾,水域王統一之言。今有天資奇賦,只待他年休養生息,統一海內。謹記,成大事必先絕情,情之一字,最是誤人。 下章預告,多情恐被無情誤,國道門口兩路走 035 家書情信雙雙至 傲世一口氣看到這里,他自小雖不受堡里長輩青睞,但星塵本就是個博學女子,日常除去詩詞歌賦,連帶禮史兵樂,也曾一一詳解講授過。傲世心里更是清楚如今陸上三分天下的是武道均衡的玉闕國,道術傳世的瞭蒼國和武斗天下的北陸國,這五元國在過往也未曾聽人說起過,只怕是個已經沒落了的古舊亡國了,他心里還有些疑惑。再看紙之上,字跡立消,已變成了一張光潔筏紙。 傲世眉頭不禁鎖緊,娘親留了這么一紙五元的亡國舊史給自己,也從沒說過這文中所記到底是何緣故,只是叮囑了一番。他實在不解,心里想著和木卿君打聽一番,他平日所知所游歷過的地方甚多,應該能夠說出個究竟。手隨心動,硯臺被手推移到了一遍,他星眸猛縮,硯臺下面是一道深刻的金石利器劃過的痕跡,暗紅的血跡依稀可見。他再也沉不住氣,沖出去之時,門口一道魁然身影,“世兒,你回來了?!?/br> 男聲如石入深淵,穿破靜夜,高大的身影籠沒了外頭進來的月光,仿佛問的不是許久不見的歸家幼子,而只是一個遲未歸隊的下級兵士。傲世抬起臉來,看著背著光的男子,“娘親在哪里?” “太上安排了妥當的住處,你不需要再去尋找了”,男子回答的毫無感情。 “在哪里?”傲世控制住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高起來。 “你在,她就留不得。你只需要記得,你現在有的一切,都是齊堡給的。你必須得有這么個齊堡少主的名頭做庇護。門外的兩名下人,既然對你有些幫助,我就做主將就劃到你的名下,國道館明日就開始招生,你記得前去報名參加就是了,只準用陰焰?!蹦凶又粸榱诉@番話而來,不問絲毫家常。 “我從今以后就住在娘親的院子里?!卑潦涝诤笳f道。 男子已經出了房門,看著院里月色之下的兩名靜立的男子,“就你一人,其他雜人就搬到你的舊院居住?!笔O率且坏厥捝脑鹿?,木卿君看著男子漸行漸遠,月光如霜,披灑在去人身上,顯得發鬢如同灰染。他眼里平靜無波,手下剛一動,被融復海一把按住,月光之下,那矮胖的男子眼里滿是憐憫,“心亂則事不成,你還需照顧傲世?!?/br> 木卿君展齒一笑,手里摸出那把骨扇,輕擊而開:“十幾年光陰,對我對他都是個折磨,齊放和我,都不曾是星塵的心頭之人。他得人而不得心,我人心皆不得,同是一雙可憐人罷了?!眱扇苏f完,看著傲世站在屋檐之下,一刻之間,少年似乎眼底多了些什么,他朝兩人拜了一拜,雙手合上了房門。月光寒幾許,濃厚的水陰之氣包住了整個院落,波紋初現,斷斷續續地傳來一陣壓低了的啜聲。. 天明十分,木卿君踱出院子,心里還有些猶豫是否要提醒傲世早些出發,昨晚的反應有些太過平靜了,穩著如傲世,畢竟也才是個半大的孩子。才剛走出房門,只見傲世早已站立在外。他今日穿得一身白索長袍,絹白色的扎染頭巾,眉目之間滿是少年特有的俊逸,只是腰間一火色配腰,正是那日百里小姐所送之帶,倒也貼了幾份異彩。木卿君見他眼里依舊清澈一片,想來自己也是多慮了。國道館一行,還是由木卿君領的路,融復海一聽要去瞻仰玉闕道術之圣地,興趣缺缺,干脆就睡起了懶覺,連平日晨練的破軍腿都省下了。 玉闕國成立之時,選了這依山伴水的緋云城為都城。北陸為北,瞭蒼為南,玉闕在中,各擁帝都,互不相讓,緋云城最后就討了個中帝都的謙稱。緋城也實在是城不欺名,城里城外,遍植春緋紅桃和秋緋楓葉,春日紅桃夭夭,秋日赤帛楓影。城墻也是用紅土燒瓦制磚而成,連玉闕的官服都是搗椒紅色,民眾修房造屋也是極喜紅瓦紅磚,一溜紅到底。正是,遍地赤色城中走,緋云帝都多紅妝。 才剛走出院落大門,就見一雜役跑了過來,敷衍著小鞠了一躬:“二少爺,這里有你的一封私信?!毙偶饪谝呀浻辛笋薨?,火燙的印泥也只剩下了半邊,傲世有些不悅,“哪里送來的信件,有什么內容說來就是了?!彪s役聽他語氣,知道他不會追究拆信的事情,嘴里就說:“也不知是哪里寄來的,只是個署名叫小銀的娃娃,說了些閑話家常,還說是叫少爺快些回信?!?/br> 木卿君就要接過手信,傲世出聲制止道:“我不識得這個人,將信件銷了?!闭f罷,人已經走遠,木卿君從懷里取出幾枚子幣,“你就回頭和拆信的人說了,信已經銷了,以后這信都送到我這里來,就是了”他收起信來,展開一看,信中人寫了滿滿一頁,只是行文之間滿溢熱絡,就是有些不大通暢: “傲世哥哥,展信大笑。小銀在冰原過得及好,已經得了一友一狗一狐貍為伴,我現住在南原的狐洞里,里面有一間書室。這里終日都是白天,這段時間過了之后又要變成夜晚,四處都是積雪,還經常有大風。小銀總算學會寫字了,你看我這字寫得可還好,你回家后,可都還習慣,那個木頭叔叔有沒有治好你的病,你何時回來冰原看我。我將你送我的頭玉每天帶在身旁,比黑玉還要珍惜幾分,惹得她老是發火。待我向你的爹爹娘娘哥哥弟弟問好。小銀在冰原等著你快快的回信?!?/br> 木卿君看完,眼里又跳出了那小娃的摸樣,傲世已經走出老遠,他步履一快,跟了上去。 同日,芳菲塢也是收到了這封信,只是情景卻截然不同。七歲的碧色一把搶過信件,大聲念著:“姥姥,碧色,塢里的各位,這封信是若兒第一封親筆寫的信。上封信你們應該收到了,我在冰原一切很好,勿念?!?/br> 信到這里,曳然而止,重色輕義這自古就不需要教授的道理,就連這半點大的小毛孩就用得極好,不過也就這幾行字,也讓老嫗等人樂了半晌,嘴里一直叨念著“很好,過得很好,我就知道那孩子雙眼復明之后,就是個出息的人,也不知是否也拜在天原門下,她和紅窈一般,一定也是入了天原?!北倘辉谂赃B忙附和,紅窈卻是聽了一半就離開了,好一個各位,籠統的很。碧色卻是有了興頭,連忙飛到房里,連日趕寫千言家書去了。 下章預告,心如止水再興波瀾。 036 青云路前沾泥濘 國道館外,路分兩邊。樹蔭臨道,正是青石鋪路大道中,直通正門,只見白玉階梯考究,絲絨紅毯平整,各色車馬停在一路,家衛侍立滿半邊,華衣麗裳隨處可見,嬌童溺兒個個喚著腿疼腰酸。再看另外一邊,昨夜才匆忙休整出來的土路坑洼歪斜的延到不起眼的灰墻下,石拱小門凌亂的開了出來,平日應是雜役搬運貨物的地方,野草只是胡亂地除掉了一些,扎腳的長了半地。平民的子弟都被趕到了這邊,日頭烈曬,地方也密不透風,沒有人敢吭氣,都是眼巴巴的等著招考的考官出來。 當日,國主布告說得好,是廣開門路,招生天下,不分門第,同館學道論術,竟是如此個不分法,真是有些滑稽。眾人正等得頭暈腦熱之時,朱色正門里頭,一仙風道骨的老者,微顫顫地說道:“玉闕國主盛世明君,今廣開門路,只器才能,不重門第,門試開始?!敝灰娎镞吪艹鰩酌厉偻?,分別搬出了桌椅六套,再走出幾名道袍術服的中年男女,一字座開,取出了名冊。 只見一旁的陪同長輩,連忙擠到前頭,這邊嘴里說著:“道長,我是上兵省總長馬友,這是犬子”,那邊口里念著:“術師,我是下禮省官員侯朋明,這是小女?!闭敲骼锸钦猩?,暗里是比得官階幾級。這面試本就很簡單,只看摸樣長得周正,五感都還靈敏就放了過去,反倒是被多事的陪同人員拖沓了不少時間。 再看石拱門里隔了半晌才走出一哈欠男子,醉眼朦朧,手腳都還沒舒展,他出來一看眾人擠得透不過氣來,嘴里嚷著,“一個個給我站整齊了,透出個人縫來,哪個先上前來,讓我測測?!笔掷飬s是拿出了一塊雞蛋大小的鵝卵石頭,不黑不白,看不出什么名堂。 人群里有個膽大的少年喊道:“這是什么東西,比我家門口溪里的石頭稀罕不了多少?!蹦凶幼硌叟Ρ犻_,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們國道館的鎮館之寶,七寶玲瓏石,能測各種神通,自會發出神光百道。你懂什么,誰個身上有些靈力魄力,一測就出,廢話太多,誰先上來?!?/br> 剛才發話的少年被父母推著走了上來,正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嘴上才剛長出一片黃色絨毛,圓實紅黑臉,一看就是個勤作田間飽受日曬的農家孩子。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握上七寶玲瓏石,石頭在陽光照射下,依舊不黑不白,一如當初,少年臉上很是失望,正要將石頭交還回去。 “且慢?!彼匾律倌曜叱鋈巳?,眼眸星輝,熠熠而閃,他淡然一笑,恍如晨風拂面,他將少年手中石頭接過,舉到空中,“這顆就是大名鼎鼎的八寶玲瓏石?!弊硌勰凶友墼缇鸵[成一條線,含糊地說道“就是這寶貝了。先來后到,你得等他測完了再來,到一邊去,哪家的小孩,這么不懂規矩?!?/br> 素衣少年將“玲瓏石”丟回給少年,“剛有些燙手,可會有些影響,你再試試?!?/br> 紅臉少年看著眼前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晃眼,紅臉越發紅滴起來,一旁的父母再催了幾句,他才又拿起了石頭,原先黑白不分的石頭,突然發出了幾分紅光,“燙?!彼麑⑹^丟到了地上。 醉眼立睜,只見素衣少年搶先一步,撿起石頭,握到手中,黑白石頭再度紅成一塊,發出逼人的紅澤。素衣少年抬手一丟,“玲瓏石”就往醉漢面門打去,醉漢也不閃讓,石頭感到眉間,突地一滯,掉到了草地上時,雜草滕的燃了起來,焰色燒得及猛,片刻之間就只剩下一片石草之燼。一旁還要等待測試的孩童們都不滿地叫了起來,男子醉意立消,挺直了貓著的身子,揮手之間,幾名道童又跑了出來,“中宮大人,有何吩咐?!?/br> “請玲瓏石!” 他吩咐完后,對素衣少年和紅臉少年點頭示意,“你們兩人,都站到左邊,其他人等,繼續測試,左為通過者,右為不合格者,測試有疑異者,留在中間待我親自核查?!彼詭钜獾乜戳怂匾律倌暄g的佩帶一眼,繼續測試起來。 紅臉和父母歡喜的抱做一團,他別了父母,連忙跑過來和素衣少年站在一起:“謝謝你了,方才我明明已經?!彼匾掠致冻隽俗屗樇t的笑容,紅臉心想:“這人笑得真是好看,唇紅齒白,比枝上開得最好的石榴花還要好看幾分?!?/br> 他心里想著,嘴上說道:“我是東田村落的喬布衣,你又是哪個村落的?!?/br> 素衣依舊笑道:“我性齊,名傲世,家住齊家村?!蹦厩渚[在草木之中,將方才的一切都看了個清楚,傲世和那土頭土臉的少年聊得興起,他腦里憶起了傲世剛才的一番話語。 他收起信來,快步趕上了傲世,“是芳菲那個小娃娃送來的信,你為什么不看上一看,她可念叨著你的緊?!?/br> 傲世叫停要過來套車的馬夫,叮囑著:“我們今個兒不坐車,你先回去”。才回起木卿君的話:“木叔叔,你可記得,你曾說過你一世成不了類圣,原因無他,只因一個情字。親情也好,友情也罷,心中羈絆越多,就易誤了大事。娘親她,可能已經走了,我世間親情已了。其他之情,也是多余。世外芳菲,只該在明處盛開,水陰之我,并不合適凡花駐足,早日了了這份情意,與她與我,都是好事?!?/br> 木卿君一時啞然,少年一夜之間,笑如昔日,又似乎不再如前。無論如何,他木卿君亦步亦趨都會護在后頭。 國道館還在前頭,前方就已經人頭攢動,木卿君看著正門處還有些空位,正想走到前頭,突然被傲世拉到了一邊,只見他徑直就往一旁那條磕碰的土路上走去。木卿君有些厭嫌地看了那些寒酸的平民,用扇面遮住刺眼的陽光,只見傲世的眼光又在落到了方才的正門口。他的大哥齊嘯天和三弟齊熏之被大夫人和三夫人各自簇在懷里,一旁守衛威風而立,幾個侍從提著羽扇,不時地造著涼風。 “我就在這里等著?!卑潦劳嵌鸦也纪烈氯死镄腥?,遇到人時,一走一停,很是禮貌。木卿君看看周邊的荊門窄戶子,再望望那邊的錦衣玉食童,退到了一邊的叢林中,身上的黃綢長衫入了草木就變混成了春木草色。 下章預告,玲瓏稚子測玲瓏 037 三人成軍錯牽緣 拱門之后,兩名道童這請出了真正的玲瓏石,還是先前的鵝卵摸樣,只是神采大不一樣,石身剔透晶亮,果然是靈石有致。人群中又發出了一陣喜聲,驚嘆的動靜也引起了正門口的那名正擺門面的老道的注意,他一抬長眉,低咕一聲:“長藥又要胡來,不是說了,這些平民隨便收幾個就是了,他反而正經的招起人來了?!?/br> 隨著玲瓏石出來的還有塊緋錦和一張朱色木案,亮石紅布,很是耀目,原先的醉眼男子眼珠往人群里一轉,手指輕動,緋錦就落到了玲瓏石上,他示意著讓那些還未檢測的人各自走上前來。這些樸實的農家少年挨個走上前去,其中一個不明就里的掀起錦緞,被醉眼不知怎的一推,“不準護摸亂碰,磕了砸了你賣一輩子的豬rou也賠不起?!?/br> 少年聽得雙目圓瞪:“道爺,你咋知道,俺家就是村里最大的屠戶?!?/br> 醉眼回了一記眼刀子:“一身的臊味,手腳有力為蠻,肩上帶毛有味,豬腥子味都沒拍凈,就跑了過來,也不嫌惹得別人一身的臊,你就隔著布摸,別弄得都是油印子,我可不想把術法用到去污上?!?/br> 少年憨憨地笑了幾聲,手一把抓住玲瓏石,才剛抓牢,又是一個踉蹌,這回可是看清楚了,一道氣刃側邊襲過,正中他的虎口,屠夫少年哇哇叫著,捧著紅腫了起來的手跳開了,“下一個?!弊硌垡荒樖裁词虑槎紱]發生的神情。殺豬無數的少年臉上有了淚意,真的只能一輩子當個殺豬的了,他臉上的光彩一下子都黯淡了,只能走回了父母身旁。 再往后面,醉眼整個人都要暈了過去,賣棺材的兒子,糊花圈的侄女,挑夜香的兄弟,連隔壁隔壁城的一伙乞兒都沿城乞討過來一試了,他看著那條紅綢由亮眼的紅色變成暗紅,再到發黑,臉上的醉意被一片汗色代替,總算等到了在紅布徹底污黑前測完了所有的人。 加上原先那塊河灘卵石渾水摸魚出來的兩名少年,場上竟然只余下了三人,果然,這么些下等的骨血,還真不該費上這么大力氣。他想著就后悔,早知就不得罪長生那老匹夫,落了這么個苦哈哈的差事。這以后的日子,他心里已經開始發噱。事已至此,他再看看名錄,這人數,似乎太少了些,眼神又回到了還舍不得走的那寥寥的幾個人里,“那個,就是你,殺豬的,你過來,甩個把式給我瞧瞧?!?/br> 宰豬少年連忙上前來,呆立在前:“道爺,這是要哪個才合用?” “叫我中宮大人,就你平日最熟練的,”醉眼潦草回到。 “好嘞,伙計來!”一把烏鐵剔骨豬刀從人群里直飛而來,醉眼立刻一跳,卷起玲瓏石,往后閃的老遠,只見少年屠夫手起刀落,一氣呵成,對準那朱色桌案,挑,抹,整,掏,一晃眼功夫,桌案只剩下了光立著的四條胳膊。朱木案被劃了四四方方,板面刀口齊整,下力均衡,形狀更是出奇的一致。人群里傳來一陣喝彩聲,站在左邊的三名少年也賣力地鼓起了掌。 “行了,行了,剛才也不見你這么利索,左邊去左邊去?!弊硌圳s著他跑到了左邊“才四個,這數字還是不吉利,” “還有我!”人群退避開來,一個腦袋鉆了出來,女娃身著海棠春紅羅裳裙,額間一抹點瑙紅,目里帶俏,嘴含珠砂,明眸流轉驚春桃,百里焰漪落落大方地走了出來。國道館招生是不限男女的,只是,她這摸樣,這身打扮,眾人都自動把眼光調轉到了大路那邊。 醉眼嘿嘿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兒尤其多,你這么嬌滴的小娃,還是到那邊去的好,你看看,引得人都跟著往這邊看?!?/br> 大路正中,人群都退散了開來,幾個剛行完禮的省部官員還哈著腰,春日依舊明艷只是猶不及正中立著的女子奪人心魄。 若單論面貌,百里家的小姑娘要長得比母親炎舞秀致很多。國主炎放就曾說說,炎舞的眼角微嫌有些上挑,面相缺了幾分端莊添了幾分輕佻,眼珠不夠幽黑,神采少了幾分夠靈動,鼻翼稍有些單薄,損了福氣,就是一張嘴長得最是標志,唇紋若心,弧線飽滿,連帝都燎宮閱美無數的畫師都贊嘆不已。當然,這話也只有身為兄長又處在至高位的國主才能說得,他之所以這般挑剔著自己最是寵愛的meimei,僅僅是為了夸贊小焰漪長得極好。今日,這個得了圣炎公主和國道館大宮的雙重封號的百里夫人,綽約地立在路側的輕輦旁,身旁還哈著幾個的官員,一旁的女眷的風華都被蓋了下去。她也不和身旁人言笑,只是嫣唇輕啟,小聲地問著身旁的主事婆婆,正是和傲世在小鋪有過一面之緣的期家嬸嬸,她聽著話,眼神閃爍,也不出演喝止。 百里小姑娘半拉起裙擺,充耳不聞身邊嬸子婢從的勸阻聲,徑直走進了這幫不起眼的人中,百雙眼都是射了過來,她的秋水眸子就只映出了一個身影,棠紅的小身板走得輕快,站到了腰間寄著焰纏的那名素衣少年身側。她對旁人緊粘不放的眼光不以為意,少年輕瞄了她一眼,輕顎了下首,只是一句:“你來了?!本退闶谴蛄苏泻袅?,臉上再無更多驚色,就如同焰漪一直站在旁邊,眼底也是波瀾不變,仿佛他身邊也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同伴。 焰漪耳根有些紅了,右手輕扇著手風,左手一轉,搭在了那塊玲瓏石上,黑紅色的布里紅光亮了起來,“這可是合格了?!?/br> 長藥中宮轉頭看著不動聲色的圣炎大宮,見她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該怎么推脫,正在犯愁是,身旁,一道明亮炎色撞上了玲瓏石,那塊飽受摧殘的錦布總算落了下來,玲瓏之中,晶光點點,如同有無數的火星絲線跟著跳動。少年松開了手,人面朝著百里焰漪說道:“我這也是合格了?!?/br> 正午時分,這日頭更是焦灼地烤熱著,少年額寬眉濃,鼻若懸膽,白牙笑而全露,眼里鼻上嘴邊滿是討好,定定地看著眼前正窈窕長成的佳人,三人兩面,呈日月星輝交映之勢,熠熠生澤。 下章預告,冰原的夜裝風波 038 鯨燈幾許映冰針 夜季的到來,對初來乍到冰原的若兒的日常生活著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雖然她小時候也曾在漆黑里生活了一段時間,但也為此對黑暗有了一種莫名的厭惡。幸好,黑暗只是整個夜季的一小部分。處在極北的冰原地勢高,星辰也為此尤其璀璨,交相輝映,使得夜季的大多時候,星輝經雪光一折射,周邊還是顯得分外亮堂。只是一月里也會有小半的時候,天空如凝墨鋪灑滿紙,原上只能是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狐洞里更是不見了寸光,唯一還有些光亮的就是大耳狐貍的金色眼睛。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北原都會采辦一批鯨油燈過來,只不過這燈都是由上面依著人頭發下來的。鳳見這閑事長老就討了這發燈的差事,將南原上下走了個遍,美其名曰做做個人屋訪,只是誰經她的拜訪后,好好的冰壘子總是會少幾塊冰磚。于是乎,這幾日,總是看到幾個南原的弟子,連夜澆補著冰屋。 只是輪到最后那名學徒時,她還真費了腦力,實在沒人知道她住在哪里。最后,她做了個歪打正著的決定,干脆就送到了五十的住處,她雖然也不知道若兒住在哪里,反正在她想來,托給五十是一樣的。湊巧若兒也正為這小半的黑夜令她煩躁不安的事,來找上五十商量怎樣才能取到照明的火種。 “五十一,你果然在這里,”冰原的星辰這時還沒有南移,星輝依舊徐徐灑亮,五十正準備帶著若兒去找冰裁找點門路,就見鳳見走了過來,自從那日被若兒指出紫裙金絲礙事之后,她就刻意穿起了樣式最簡單的紫色素裙,顯得清雅了許多。只是今日的點點星光下,她身上卻換了件布料更加獨特的蓮花長裙,整個人呈出了紫瑩色,星光雪光之下,衣裙就如籠上了浮光紫影,比平日里的鑲金絲還要引人注目些。 她見若兒滿眼的不可思議,撇了撇嘴,“這是冰裁手里剛出來得夜裝,聽說是涂了些磷光粉,你們都得去領上一件。最近原里有些不太平,前段日子,幾個東原的普通弟子不小心殺了只就要下崽的冰角狼,最近原上的狼和豺都跟著不安分起來了,老是有聽到獸群的叫聲,尤其是你們這些個蹩腳的小學徒特別要小心,不要胡亂穿越平日荒涼的邊原?!?/br> 她說完,才遞上特意送上門來的燈。說是燈倒是托大了,這燈無托無油,其實只是一條黃棕色的燈芯,整個芯子看著就細巧的一條,只有懂得內情的人才知道這小小的燈芯很要費些人力。 臨冰原遠些的流冰洋里有一種抹香巨鯨。擅長漁獵的土著會叫上一些術士和武者一起出海,圍捕巨鯨。運氣好時,就能捕上一只,這鯨的一身都是極好的材料,除去大量的脂厚魚rou,皮下、內臟和筋骨熬煮而得的油脂,再由大火熬制七日,凝練出來的那層油脂,再經制燈人,揉捏成芯。這燈芯呈黃棕色,雖然帶著一股魚腥味,點起來卻異常明亮,還不帶一絲晃眼的油煙,還極耐耗,一個夜季下來都是綽綽有余。只是說這抹香巨鯨太過稀少,也就冰原這帶才普遍使用。若兒初次見到這樣的物品,還有幾分寶貝,只是這火種又該去哪里取。 “這燈芯經過了玄原幾名修煉火元的上位弟子的手,都施了特殊的定燈之咒,無星的那幾天里,鯨油燈會自點自熄。你只用將它擱在干燥防風的位置就可以了?!?/br> 若兒和五十各自領了一條,見鳳見轉身就要走,若兒問了一句:“小紫鳳呢?” 鳳見平日和紫鳳都是形影不離,今個落了單就顯得有幾分奇怪,“它找了個隱秘的地方修煉去了,我也是好幾日不見它的蹤影了,它也該鳳涅了,都足足有十八年了,到時候再見就不能再稱呼它是小紫鳳了?!泵髅魇锹斓姆毙窍?,紫色的身影卻顯得有些寂廖,鳳見確實有些傷感,連順手敲掉的冰磚都拉在了原地。機警的五十見她一走,連忙轉了一圈,將扔在一旁的冰磚又安了回去。 冰原的四大司分布各不相同,除了連五十都沒去過的器閣,其他三司都坐落在南原。若兒只到過藥廬和釀坊,這是頭一次到裁居。裁居建在一個臨湖的坡面上,只是這湖和其他冰湖相比有些特別,里面是寸冰難見,常年都是冒著熱氣。 若兒這才記起冰原紀簿里曾提過,冰原表面厚冰覆蓋,下面卻是地熱陣陣,眼前這據說是用來扎染定色用的泉湖想來正是其中一處。騰著連綿水汽的湖面被均勻地分隔成了十幾個小池,站在高出往下看或是紅波翻騰,或是綠波蕩漾,或是藍光漣漣,正是吧冰原幾原的顏色都盡收到了眼底,看得若兒不禁對自己的夜裝起了幾份好奇。 五十嘴里經常提起的冰裁嬸嬸就是裁居的總司。裁居里面,除了一兩個幫忙搬進搬出成布匹和成衣的裁徒,下到選布,上到裁剪,原里近千人的衣服都是有冰裁一人cao辦,聽到這里若兒對這了得的冰裁起了幾分好奇。案上除了擺放著幾塊剛染定的布匹,就只剩成排的冰針,大大小小,各不相同,有些十指長短,有些筷般粗大,更有一些只有毫毛般細小,只是材質都是用冰鑿磨而成。 若兒看著在鯨油燈下發著五彩光澤的縫針,兩眼都瞪直了。 “姨,”五十沖著來人喊道。若兒抬眼一看,滿以為會看到一個手腳輕便的中年女子,卻只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和酒司差不多的棕衣暮年老太,霜華早已滿頭。冰裁不就應該光鮮滿目,至少也該和鳳見一般,身著時令的衣服,打扮的滿目風流,又為啥只穿著最簡單的粗布麻衣。 若兒看看老太,又看看整排的冰針,“冰裁?” 老太看見五十帶著人,笑了起來,額上的紋路舒了一臉,“小錦,你總算多了個有趣的小娃玩伴。小娃,你那是什么神情,是不信老生的能耐?!?/br> 五十連忙搖頭,正想提醒若兒嘴上松個口,她嘴里已經蹦出一句:“這些針都是您老人家一人使喚的,這我可不信?!?/br> “你這小黃毛小兒,倒瞧不起我們這老一輩了,這里正是你們南原要的那批子夜裝,”:她指著案前的那幾匹米光陣陣的熒光布,“你若是能穿得上這當中的任何一根針眼,我保管你們南原是第一批拿到這些新的夜裝,照著流程來,你們本該是最后一批到手的?!?/br> 下章預告,家家念叨傷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