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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濺在她的紅衣上,卻看不出任何痕跡,只有露出的清瘦白皙的皮膚上沾滿了血色。 這是她從小就趟出來的一條路,哪有什么善惡,不過都是一群為名利為權色的行尸走rou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烏衣身上也受了不少傷,漸漸殺紅了眼,正對上程有為,猛地出手,刀刃劃過他的臉頰,胸前卻被一把長劍穿透。 她愣了一下,嘴里滿是血腥味,瑩潤的嘴角處滴下一行鮮血。 她緩緩回頭。 陸珂持著她那把從未傷過人的劍,神情卻寒冷如冰:“別再殺人了?!?/br> 陸烏衣擦了下嘴角,猛地往前走兩步,從劍身里抽離出來,胸口開始淌血,滴落在地上,將白雪染紅。 陸珂還未來得及收手,又見她轉身突然沖上來,直挺挺地穿過劍身,凄然一笑:“陸珂,你的劍下還未死過人吧?真是榮幸呢,我做了你第一人?!?/br> “你干什么!”陸珂想抽回來,對方卻直接用掌心握住劍,血混著雪從劍身滴落。 陸烏衣臉色越來越白,緩緩看了一圈四周丑陋的嘴臉,扯了扯嘴角,然而再對上陸珂起了水霧而通紅濕潤的眼睛時,莫名怔住了。 到這時候了,陸珂竟然還在為她哭? “陸珂” 下一刻,陸烏衣就往地上倒去。陸珂立即把她半抱起來,一低頭,眼淚就滴在了陸烏衣的臉上。 “你作惡多端,你罪該萬死?!标戠孢煅实?。 陸烏衣虛弱地看著她,有些釋然,這世間真是無聊,終于可以解脫了。 “可你是我的朋友啊,我也不可饒恕?!标戠嫫怀陕?,伸手去捂她的傷口的血,卻怎么也止不住,身上白衣也沾滿了對方的血,“陸烏衣,你還有什么愿望嗎?” 陸烏衣眼神微顫,眼角劃過一滴淚,她有些驚訝,她好像從未流過淚,從未。 真是可惜,世間還是有這樣干凈的人,只是沒能早點認識。 她的手緩緩覆上陸珂的臉,白皙干凈的臉龐上立即沾上了血跡。她趕緊放下手,奄奄一息:“我想” 來生出生在烏衣鎮尋常人家,早點認識你,做你的丫鬟或者朋友都可以,跟著你一起去行俠仗義,踏遍紅塵。 如果能做個男兒,就是再好不過了。 “我想嫁個好人?!标憺跻鲁读讼伦旖?,露出了這輩子唯一一次真正的笑。說罷,將腦袋靠在她懷里,緩緩閉上了眼。 陸珂抱著她的尸體在雪地里坐了許久,天地蒼茫,大雪紛飛,將所有的痕跡慢慢覆蓋,一切歸于平靜。 數日后,程有為回京述職,陸珂被獎賞為烏衣鎮第一女官。 烏衣鎮回歸熱鬧,程有為主動調離到烏衣鎮,在城外一處墓碑旁找到了陸珂,兩人相攜回到烏衣鎮。 墓碑凋零,去祭拜的人不多,但卻有很多人時不時來參觀一下,只因那墓志銘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 墓志銘,鐫刻著亡人的生平功過。 該墓碑上只刻著兩行字。 ——吾妻陸烏衣,生死兩路無相依。 “卡,結束了!”陳連杰忍不住笑出了聲,“各位,《烏衣》正式殺青了!” 眾人齊聲歡呼,然后就聽見一聲嚎啕大哭:“哇嗚嗚嗚嗚嗚心好痛!” 眾人:“”這是入了戲的戲精。 夏臨夏還坐在雪地上,抱著季逢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毫無形象可言。 這一幕拍了十幾遍,最后導演干脆先拍完后面的,再專攻這一場情感細節的戲。夏臨夏在鏡頭前好不容易穩住了哭戲,隱忍的情感秘而不發。一關閉鏡頭后,就嗷嗷大哭。 季逢雪睜開眼,笑了起來:“別流鼻涕了?!?/br> 夏臨夏抽抽鼻子,一想到她無數次反復刺穿她的身體,就悲從中來,抽抽搭搭地說:“你說你做那么多壞事干什么!嗚嗚嗚嗚!” 季逢雪好笑地拉著她站起來,接過陳念遞過來的衣服,然后拉過她一起披著,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妝都花了。趕緊去拿衣服,別又感冒了?!?/br> “那你不是更冷?!毕呐R夏看著她單薄的衣服,忙抱住她給她送溫暖。 最后這一場戲拍攝了近一周,所有人都疲憊極了,回到酒店休息了大半天后,導演組織了殺青宴,拍了幾張大合照發到官博上,這部戲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演員們陸續回家,兩人在機場告別,夏臨夏先回夏家呆了兩天。然后約著夏母江沅一起去做個溫泉sa,順便養了一下頭發,從頭到腳都來了一個深層滋養。 “難得休息,不去找你的老季了?”江沅和她在做美甲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邊選圖案一邊聊天。 “找啊,明天不是她生日嘛,那我想打扮的漂亮點再去找她啊?!毕呐R夏嘿嘿一笑,翻了幾下平板上的圖案,看到有個雪花圖案的,立即點著它說,“我要做這個?!?/br> “行啊你們,暗度陳倉?!苯湫α诵?,隨意選了個,“那你打算送她什么禮物?” “不告訴你?!毕呐R夏神秘一笑,手放在墊子上,店員開始修指甲,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真是好看,又白又細又長,手控福利! 她忍不住美滋滋地想,自己真是從頭美到腳呢,季逢雪真是撿了個寶! “你不會要送自己吧?”江沅冷不丁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