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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柏良看了眼床上的周思柔,打斷他,“我們出去說?!?/br> “好?!?/br> 周子絕走出去。 旁邊是一個中醫診療室,里面沒有人,陸柏良帶他走進去,問他:“你把阮胭怎么了?” “我把她帶到蘆葦蕩,我想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反被她搞了一頓,陸柏良,你別被她騙了,她就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周子絕話還沒說完,陸柏良捉起桌上被布包著的針灸用的銀針就往他虎口扎去。 周子絕猝不及防被扎這一下,痛得驚呼出聲。 “這一針,是替周思柔扎的。你拍的那些片子,我都看了。這些年你拍什么,我從來沒有過問過,但我不知道你拍的竟然都是些這種東西。如果周思柔知道,她的哥哥長大后會是這個樣子,不知道得對你有多失望?!?/br> 陸柏良看著他,往日里的溫和不在,只剩清冷。 他下手的力道很重,那個xue位平時一碰就痛,更何況陸柏良挑了根最粗的針。 周子絕痛得想抽回手,陸柏良又往他手肘下的麻xue扎去,周子絕瞬間一陣痙攣,所有的血液仿佛都瞬間凝固,他仿佛失去了力氣,整只左手一陣接一陣的痛和麻。 “這一針是替阮胭扎的。很早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不要把私怨發泄到阮胭身上,你還要去動她?!?/br> “柏良,把針給我取下來,你在干什么?” 陸柏良手里還握了根銀色的針,眸光冰冷,“周子絕,如果不是看在我們三十年的交情上,你知不知道這兩根針已經扎進你的太陽xue里了?!?/br> 陸柏良聲音里帶著寒氣。 周子絕沒見過這樣的陸柏良。 他總是溫良的,溫和的,從來不會大聲地說話,更不會打人。 但在今天,他才知道,陸柏良他不是沒有脾氣,他只是被老瞎子,被過去三十年的生活給教育得沒了生氣。 阮胭是他的底線,他碰了,就完了。 “我問過王主任,思柔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大。子絕,等她醒過來,我不會再和你聯系。祝你往后一切順利?!?/br> 陸柏良不再和他多說。任由那兩根針繼續扎在周子絕手上。 周子絕整只手臂又痛又麻,但在陸柏良說完那話后,他忽地就愣在了原地。 看著陸柏良離開的背影,他突然就明白了。 從此以后,他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那個朋友。 * 另一邊的阮胭,最后是被沈勁送回去的。 她本來想打電話讓方白來接她。 沈勁卻說:“不用,我送你,直升飛機在外面等著?!?/br> “……” 阮胭看了眼,果然黑黝黝的遠處,亮著一抹微黃的光。 “你這樣一身濕漉漉地回去不方便?!鄙騽耪f。 阮胭想了下,就算是方白送她,也終究不方便,住的酒店外面,現在全是為了周子絕的事情來蹲點的狗仔。 她點點頭,“那謝謝你?!?/br> 沈勁看著他們在的小木舟,還有旁邊的船槳,他拿起來,按照電視劇里教的方法劃了起來。 好像是這樣吧? 他試著往兩邊撥了撥。 然后…… 木舟一動不動。 阮胭:…… “我們還是直接游回去吧?!比铍僬f。 沈勁把木漿扔到一邊,很是惋惜。 就,好像又錯過了可以在她面前表現的機會。 他不甘心,問她,“阮胭,你是不是游泳很厲害?” 阮胭挑挑眉,“你想和我比?” 沈勁笑了聲:“是有這個想法?!?/br> 阮胭唇角揚起一抹笑:“那你恐怕比不過?!?/br> “誰知道呢?!鄙騽趴粗?,挑眉道,“試試?” 阮胭說干就干,直接就下水了。 沈勁還很有紳士風度地讓了她一下,故意比她晚下水。 波紋漾起,她就像一尾自如的魚,在水里游得輕靈。 沈勁追在她身后,他也用力往前游去,本來他因為后下水而比阮胭落后一兩步,卻在幾分鐘后迅速追上去,并且比她還隱隱領先。 阮胭可能是因為之前和周子絕的折騰耗費了太多力氣,漸漸覺得有疲意,她的速度緩了下來。 月光下,他們像兩尾魚,一前一后朝著同一個彼岸游去。 最后,沈勁先她一步抵達岸邊。 他單手撐在岸邊,微微喘著氣,濕漉漉的湖水從他頭頂往下滴。水滴劃過他眉骨和挺峻的鼻梁,直到從利落的下巴上,啪嗒滴進水中。 他看著朝他游過來的阮胭,喘著氣笑—— “阮胭,我贏了?!?/br> 阮胭停在他身前兩步處,單手撐著岸邊,看著他。她一下一下喘著粗氣,也笑了,“行,服你?!?/br> 她這次是真的服,小時候,還真沒幾個男生能游過她。 在海上的那幾年,她好像做什么都是第一。學習,或者潛水,甚至是幫船上的推銷阿姨賣東西,她也能找到合適的話術把東西賣出去。 “可以?!彼赃@兩個字肯定他。 得到了夸獎,他笑著從水里爬起來,然后彎腰,朝她伸出手,“過來,我拉你?!?/br> 阮胭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把手給他,自己爬上了岸。 沈勁也不失落,帶她往直升機那邊走去。他們走在路上,蘆葦的葉子就在他們旁邊刮著,濕漉漉的水滴從他們的褲腳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