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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悲從中來,哭喊:“梁寂,阿寂,你在哪里?” 她也沒有法子,也不敢確信,只能徒手一個坑一個坑地抓,撓,刨…… 每刨出一具,每確認不是,她便松一口氣,纖細的手指撓出了血,沾滿了淤泥,她累極了癱倒在地。 閉了閉眼 ,眼淚流了下來。 如果不在這里,他會在哪里?他還活著嗎? 她實在不愿意再找下去了,可如果他真在這里……她怎么忍心他在這里呢! 再堅持一下,再找找…… 她找了許久,精疲力盡,卻越來越篤定梁寂不在這里了。 忽然,她愣住了,那里有一處的泥土明顯是新的,薄薄的一層,那露出土面的…… 她猛地撲過去,手一直在抖,連帶她的身體也抖了起來,動作很輕很慢的撥開了那一層土——真的,真的是她的香囊。 她瘋一樣地撥開門,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候,一下子就崩潰。 “阿,阿寂……”她凄聲叫喚,撫摸著他的五官。 以前好多次,她都想撫摸他的臉,可是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景。 素荷將梁寂的頭抱進了自己的懷里,失聲痛哭。 你沒有騙我,你是出宮來了。 她用衣袖小心地擦拭他臉上的血污,哀泣,“我們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用回去了,阿寂……我們自由了?!?/br> 陸靜年看著看著忍不住眼眶紅了,她深深地嘆口氣。 小園擦了擦眼睛,由衷道:“你演得真好?!?/br> 鄒一蕊掉了幾滴淚,“網上的人總是說我的演技不如你,以前我總是不服,現在我覺得他們……” “怎樣?”陸靜年對她笑。 “他們說得是有道理的,嗚嗚嗚嗚!太慘了吧!”鄒一蕊抽出紙巾擦眼淚。 “素荷這角色確實好,我之前也很中意著角色,我來演估計也沒你好?!毙@也贊她。 陸靜年忽然轉過臉來,凝視著小園,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小園被她看得有點懵,“怎,怎么了?” 陸靜年看著她,又淺淺笑了,“哎,你怎么這樣???演起戲來可精了可又魅力了,私下底怎么……” 鄒一蕊也看向了她,“你演得梁寂多帥多好啊,一點都不娘??!可你瞧瞧你自己,你也太娘了!” 這是什么話? 小園無語了,我本來就是女的??! 陸靜年掩嘴一直笑。 鄒一蕊轉向了她,“你看看你,你以前合作的男演員都不行,還是小園和你搭得好,你都把我演哭了!” “是啊我拍了那么多愛情劇,只有這里拍完我緩了很長時間才能出戲……” “要不是小園是女的,我真想說你們要不因戲生情得了!”鄒一蕊擠擠眼。 小園:“……” 陸靜年歪著頭又瞧著小園,“其實我就是直的,要不然……”她抿嘴笑一笑。 “哇塞!你要這么說的話,要是我喜歡女人的花,哼哼,也輪不到你!”鄒一蕊調侃道。 小園更無語了,你們這兩個沒和女人一起過的女人在說什么呀?自己更有發言權好嗎? 她這么一想,又想到了葦莊,心更堵了。 “好了,別打趣了,繼續看吧,快要結束了?!标戩o年說。 怎么能不看大結局呢? 小園強行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 大局已定的深夜,太后確實睡不著了,她沒讓宮人服侍,一個人坐在宮殿正中。 這時,鏡頭落在了她的背影,長長的白發,落在宮殿正門的中間,外頭是無聲飄落的白雪。 燭光暗暗,整個畫面一點聲音都沒有,萬籟俱寂。 過了一會兒,鄭中人走了出來,拿過披肩給太后披上,又默默靜立在一旁。 “阿元,”太后喃喃叫一聲他,“這宮里好安靜啊……” 鄭中人低了低眸,柔聲說:“太后,是宮里太大了,所以顯得太靜?!?/br> 太后沒再說什么了,只是望著外頭的雪。 這時,鏡頭推到了絮絮飄落的雪,逐漸往上,俯拍了銀裝素裹的,靜謐的宮庭。 長長的宮殿路上,鄭中人撐著傘走著。 鏡頭虛晃,晃到了哪也太后壽宴,她賜給小皇子的那碗粥 ,鄭中人端著走向了宮女,他的指間飛快地彈落了什么粉末下去。 再晃到了梁寂受刑的那天,他那看似沒什么表情的臉露出了一點幽深的光,而梁寂的眼神一與他一接觸,就認命地垂了下去。 “阿元,大崇的權勢從來就在我和她之間,這一場我們打平,也達成了共識?!?/br> “你在她身邊也呆了這么多年了,在后宮里也有你的根基,就還是保持原樣吧,至于將來下一局該怎么下,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鏡頭沒有拍到說話的女人是誰,只給了一串佛珠的特寫。 鄭中人撐著傘一直走著,他眼眸里的光沉淀著,沒有了任何的光亮。 他知道,至高無上的權力,從來都是屬于她們,以及 她們的接班人 。 他和梁寂,還有隱在著后宮里許多人的宮人一樣,被禁錮在這深不見底的金色牢籠里,都是屬于別人的棋子。 除非死,否則永遠沒有自由。 他忽然站一站,望了一眼天空,雪花撲落了他滿臉。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