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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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馳說:“可以?!?/br> 掛斷電話,余馳捏著手機轉了轉,打開訂票軟件,訂了一張機票。 他把航班信息截圖,發給盛厘:【jiejie,我明天去北京簽約?!?/br> 盛厘:【這么快???我明天一天的戲,沒辦法去送你了,你會生氣嗎?】 余小馳:【會?!?/br> 盛厘:【……】 盛厘:【馳哥,別生我氣,好不好?】 余馳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把手機丟到一邊,又抓過煙盒倒出根煙,點燃。一連抽了三根煙,煙霧在窄小的客廳里繚繞,滿屋子的煙味兒,如果她在,大概會嫌棄吧。 第三根煙抽完,余馳站起來,把臥室里的黑色大行李箱拖出來。 他行李本來就不多,有些東西不打算帶走,收拾起來很快。最后,他走到客廳,把沙發上那個純白色的硬紙袋拿過來,這是之前盛厘給他的,里面是幾套衣服。 余馳沒開空調,這么一通折騰,出了不少汗,他把紙袋塞進行李箱,膝蓋抵在地板半跪著,額頭的汗珠順著往下滑,砸在紙袋上,啪嗒一聲,慢慢暈開一個水圈。 他瞥了眼那個水圈,把行李箱合上。 第二天早上七點,余馳拎起椅子上的背包,搭到肩上,垂眼看向桌上那條吊墜,盛厘送他的“寶藏”。 他把吊墜戴到脖子上,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 砰——關門聲在老舊的樓道里回蕩。 — 下午三點,飛機降落。 距離被盛厘騙上飛機已經是兩個月前了,余馳一個人從機場出來,戴著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走向沖他招手的中年男人。其實黃柏巖只看過余馳的兩張劇照,是盛厘發給他的,古裝劇照跟現代裝扮還是有差別的,但他還是一眼就從人堆里認出了余馳,少年人身形高瘦挺拔,比例優越,腿相當長,哪怕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也擋不住優越的輪廓和氣質。 黃柏巖抬頭看了看比他高了半個多頭的余馳,笑道:“余馳?” 余馳點頭。 “以后叫我巖哥就行?!秉S柏巖說,“走吧,先去公司?!?/br> 上車后,余馳把口罩和帽子摘了,黃柏巖又轉頭看了看他,這臉和氣質在娛樂圈也是少有的,有些人確實天生適合吃這碗飯。 余馳偏頭面向他,問:“姜南也來北京了?” 黃柏巖覺得他跟以往接觸的新人不太一樣,他目光平靜,態度不卑不亢,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沉得住,這種性格其實在這個圈子里才能走得更遠。 “他今天上午就到了?!秉S柏巖把車開出去,隨口問了句,“昨晚沒睡好?我看你眼睛有點血絲,狀態不太好?!?/br> 余馳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嗓音有點?。骸班?,沒怎么睡?!?/br> “怎么,太興奮了?”黃柏巖開了句玩笑。 余馳看向窗外,嘴角淡淡地扯了下:“是吧?!?/br> 黃柏巖笑了笑,一邊開車一邊說正事:“你的事我也了解了一些,解約的事情已經談好了,你跟公司的合同也擬好了,你看過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直接簽約了?!彼D了一下,“對了,你什么時候去學校報道?” 手機震了一下,余馳低頭看了眼,不是盛厘。氣象局推送的一條短信,提示受臺風影響,昨天夜間至今天北京將出現強降雨。 他按滅屏幕,說:“過幾天?!?/br> 一個多小時后,車停在光線娛樂樓下。 余馳跟黃柏巖上樓,一路上碰見不少人,工作人員好奇地看向余馳,有個姑娘猛盯著余馳,沒忍住哇了聲:“巖哥,這是你剛簽回來的新人嗎?” 黃柏巖大笑:“哈哈,差不多是了?!?/br> 余馳昨晚沒怎么睡,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看就很冷酷,不太好相處。如果換個新人,這群姑娘肯定上前喊弟弟了,這會兒竟然沒人上前調戲。 黃柏巖嘖嘖了兩聲,推開會議室的門。 姜南已經在里面等了好一會兒了,他轉頭看見余馳,兩人四目相對,姜南譏誚地笑了聲:“喲,可算來了,等你很久了?!?/br> 余馳沒搭理他,面無表情地走進去,拿過桌上的合同,快速地掃過一遍后,拿起桌上的筆,坐都懶得坐,手撐在桌面上站著簽完字,把合同丟到他面前。 姜南雖有點不甘心,但平白拿了幾百萬,心里總歸平衡了不少,他拿起合同站起來,對余馳笑笑:“你好兄弟徐漾還在我這邊呢,你要是哪天發達了,想幫他贖身,我歡迎?!彼叩接囫Y旁邊,低聲諷笑道,“解約費來得不容易吧?我還以為你多清高多能耐,還不是賣身給富婆了?!?/br> 余馳皺眉,冷冰冰地看他:“滾?!?/br> 黃柏巖沒想到余馳脾氣這么炸,不過,他對姜南也沒什么好印象,至于余馳的解約費,他猜測跟盛厘有點關系,不過他跟余馳合約都沒簽,他不好多問。 姜南哼笑了聲,走了。 會議室只剩下余馳和黃柏巖了,黃柏巖把合同放到余馳面前,說:“你坐下慢慢看,我去趟辦公室?!?/br> 黃柏巖剛出去,門又開了,有個姑娘給余馳送了一杯水進來。 余馳低聲:“謝謝?!?/br> 那姑娘笑瞇瞇地說:“不客氣?!币怀鋈ゾ桶““〉睾傲藥茁?,快速傳播消息,“我看見他在看簽約合同,酷弟弟是要進我們公司了?!?/br> 余馳很快把合同看完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盛厘給他談的,合約六年,開的條件也足夠好。 過了一會兒,黃柏巖推門進來,問:“看完了嗎?” 余馳把合同遞過去,平靜道:“我已經簽字了?!?/br> — 晚上八點,余馳搬進公司提供的公寓,公寓位置不錯,裝修也是新的,兩室一廳,比松山的出租屋好很多,也陌生許多。余馳靜靜地環顧了這套房子一周,在沙發上坐下,把蓋了章的合同拍了張照片,發給盛厘。 余小馳:【jiejie,合同簽好了?!?/br> 余小馳:【六年?!?/br> 等了一個多小時,盛厘都沒有回復。 夜空漆黑濃稠,風有點大,吹得很急,樹葉沙沙作響,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余馳在十點下了一趟樓,去小區商業街超市買了幾包煙和一些日用品,回到他住的那棟樓下,手機振了一下。 他在花壇旁停住,拿出手機。 盛厘:【我剛剛下戲,準備回去了?!?/br> 余馳把袋子丟在花壇邊,低聲發了一條語音:【現在可以打電話嗎?】 盛厘:【二十分鐘后,我回到房間給你打?!?/br> 余馳低頭盯著屏幕,覺得自己此刻就像等待一場已經預知的審判,審判他的人告訴他,二十分鐘后再宣判。 二十分鐘后呢?會改判嗎? 這二十分鐘,每一分每一秒對余馳來說,都是凌遲。 十一點整,余馳手機響了。 接通后,兩人都沒有開口,微妙的沉默令人窒息。 半晌,余馳低聲問:“jiejie,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從昨晚開始,盛厘就懷疑余馳大概已經察覺到了,他過于聰明和敏感了,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想法,一句話就讓她無所遁形,原本想要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么不回答?”余馳譏笑了聲,“沒想好怎么說嗎?還是怕我死纏爛打?” 盛厘深吸了口氣,輕聲道:“上次你來酒店找我,被拍了,容樺攔了下來,沒曝光。我跟你談戀愛的時候,沒想過要公開,我今年二十三,事業還在上升期,公開戀情會很影響?!?/br> “我不用你公開,要我避嫌多久都可以?!憋L更大了,余馳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 盛厘沉默了幾秒,說:“沒有必要?!?/br> 余馳轉身,背著風向,他眼睛已經紅了,嗓音沙?。骸笆⒗?,是你先來招惹我的,你勾引我的時候就說jiejie是你的,你想讓我去演戲就說我是你挖到的寶藏,你說要談戀愛的時候,承諾只有我能甩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缺愛,特別好騙好哄???我真他媽是個傻逼,才會信了你的鬼話?;◣装偃f給我解決合約,是憐憫我,給我的分手費嗎?你這樣,跟把我賣掉又有什么區別?以為多了幾百萬,我就感激你了?我他媽就活該被你玩嗎?” “我不是買賣你,我跟你后爹后媽不一樣,我也不是玩你?!笔⒗宓某踔圆皇沁@樣的,她沒想到余馳會這樣想,有些急切地反駁,“我只是想讓你脫離那家公司,脫離他們,自由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br> 余馳反問:“你不是要分手嗎?” 盛厘啞口無言,是。 那有什么區別?余馳喉結滾了滾,深吸了口氣,啞聲:“好?!?/br> 風夾著雨滴砸下來,他掛斷電話,僵直地站在原地,眼睛紅透,仿佛毫無知覺。 半晌,他抬手攥住脖子上的吊墜狠狠一拽,繩子生生被拽斷,再狠狠將吊墜砸進花圃里:“去他媽的寶藏?!?/br> — 松山影視城的酒店里,盛厘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里,手機丟在腳邊,心里堵得慌,余馳那個小沒良心的,竟然把她和他那渣后媽后爹相提并論。 圓圓在旁邊收拾東西,親耳聽完了分手過程。她一開始是不看好余馳,但這么段日子,她看得出余馳很喜歡盛厘,像他那種性格的人,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絕對的專情,比圈里很多人要靠譜一百倍。 而且,余馳合約問題解決了,以后星途坦蕩,肯定能紅啊。 盛厘后路都幫他鋪好了,現在分手,不是很虧嗎? 她小心翼翼地說:“厘厘,其實不一定要分手的,談幾年地下情,哪怕不見面,余馳也答應的吧?!?/br> “我跟他才談兩個月,熱戀期怎么可能不見面,忍不住的。那樣太難受了,長痛不如短痛吧?!笔⒗迳钗丝跉?,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拿幾年時間去束縛自己,束縛別人,不太厚道?!?/br> 圓圓欲言又止:“可是……” “可是什么?” “熱戀期分手,打擊很大的,余馳會不會一蹶不振?”圓圓咬著唇,“或者……黑化?” 一蹶不振不會,那不是余馳,但黑化很可能。 盛厘抿了抿唇,問:“你說余馳會不會恨我?” 圓圓小聲說:“不知道,你看他有沒有拉黑你?” 過了一會兒,盛厘給余馳發了一條微信。 盛厘:【余小馳,我是認真的覺得你是寶藏,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還想過要考電影學院,也是真的喜歡演戲。黃柏巖不錯,你好好拍戲,好好接通告,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寶藏?!?/br> 她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發過去。 提示:你還不是對方好友,請通過驗證再發送消息。 …… 那個夜晚北京狂風暴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臺風天出行不安全,路上連車都少了很多,整個城市幾乎只剩暴風雨的聲音。 凌晨三點,高瘦的少年沖進暴風雨中,手伸進泥濘的花壇里摸索許久。 才攥著個東西,渾身濕透地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