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決不放棄
莫丁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吃什么東西,肚子早已餓癟,蛋糕幾乎全被他吃光。晏然只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塊,然后就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莫丁狼吞虎咽的吃蛋糕。 蛋糕真是美味,富貴人家的蛋糕,做的極為精細講究,味美而不膩,微甜,入口即化。 蛋糕吃完了,然后兩人說話。莫丁問晏然剛才許的什么愿,晏然笑而不說,反問莫丁現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莫丁很認真的想了想,最后很窘迫的告訴晏然,自己想不出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不是他沒有愿望,而是這個愿望無法對晏然說出來。 因為就在剛才,該死的朱時禹,那張囂張的面孔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自己現在最迫切的愿望,就是想找清虛道長問一問,祖師爺太虛道長創建的太虛功法,真的能修成大道嗎?如果真的能練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朱時禹英俊的臉上踢一腳“無影腿”! 晏然咯咯咯的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亂顫的。這個莫丁太逗了,居然說想不出自己的愿望是什么!想不出來,你就不會編一個哄哄我嗎?跟這樣一個真誠的少年待在一起,真是太開心啦! 歡聲笑語一直充塞著寬大的書房,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兩人快樂的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已經快下午5點了。 房門忽然被推開了,一位富態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是晏然的父親晏櫻齊回來了。 晏父身材微胖,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騎馬服,手臂上夾著一只灰白色鱷魚軟皮公文包。只見他面寬耳大,顏若冠玉,鼻直口闊,翹眉炯目,額庭飽滿,一臉富貴模樣。 晏然見父親進門,歡喜的走上前去,喚一聲“爸爸”,親昵的跟老爸來了個熱情的擁抱。晏父治家極嚴,獨對晏然溺愛有加,有鑒于此,晏同在家里從來不敢挑戰他姐的霸道地位。 晏然回過身來指向莫丁,向父親介紹道:“爸爸,這是我的同學莫丁?!?/br> 莫丁趕緊起身:“晏伯父好!” 雖然莫丁在伊甸之光網中參加的是晏櫻齊麾下的作戰部隊,但他從未見過晏櫻齊本人的面,因為他的軍銜太低了。 晏父滿臉堆笑,臉色和藹,在莫丁看來活像一尊彌勒佛。他招呼莫丁坐下,笑瞇瞇的對晏然說道:“這位小莫同學就是你經常在我面前提起的高中同桌?”看來晏然還沒有告訴他莫丁加入特種兵的事情。 “是啊,莫丁跟我同桌三年那。他人可好了,今天特地來給我過生日的?!?/br> “好好好!晏然啊,你去給爸爸煮點青梅烏龍茶過來,我跟小莫同學聊會天?!?/br> “好的!”晏然歡喜的接過父親手里的包,將它放在書架之上,輕快的哼著一支小曲,出門煮青梅茶去了。 晏父健談,于沙發坐定之后,開始于小莫同學擺起了龍門陣。 他早年教學于杭州某名校,文武經史皆有涉獵,乃一飽學之士。后棄教從商,江湖四海閱歷頗豐。雖然他前幾年生意上一直走背運,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在伊甸之光網中投資的龐大軍團,帶給他不少的收益,所以他現在有點意氣風發,天庭發光。 晏櫻齊與莫丁兩人海闊天空,穿越今古,上至伏羲八卦,下至時政要聞,歷史人物、重大事件都是他的談資。相談至興致高時,還端出老師做派時不時的考較莫丁一番,請小莫同學先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后再發表他的正確論斷。莫丁小心應對,搜腸刮肚的拿出他那點墨水,盡量中規中矩的回答“晏老師”的問題。老少二人一問一答,氣氛頗為融洽。 相談甚歡時,晏然端上煮好的青梅茶,晏父拿起青瓷杯,為莫丁斟上半杯,請他品嘗。 青梅煮茶是晏父用來招待貴的茶中絕品。 它采摘山澗半熟野青梅數顆,放山泉水煮至青梅微軟,后投入烏龍茶葉,將茶水煮至微醇,方可飲用。青梅微澀、山泉水微甜,烏龍茶醇厚,待茶水涼至溫熱時,嘬飲清潤爽口,乃夏秋季節消暑生津之上佳飲品。 莫丁有點口渴,一咕隆全部喝下,頓覺渾身酸爽,通體舒坦。晏父則端著精致小瓷碗,慢慢嘬飲,細細品嘗。晏然在一旁瞧著莫丁掩嘴竊笑,樂不可支。 晏父慢慢品嘗完小瓷碗里的青梅茶,放下茶碗,詢問莫丁青梅茶滋味如何。莫丁瞧瞧晏然,知道自己剛才喝茶過猛出了洋相,便小心答到:“酸澀清涼,茶味甘醇?!贝鸬梦目U縐的,應該可以及格吧。 晏父微微一笑評到:“此青梅煮茶,若處子之青澀,至成年之溫潤,及年長之醇厚,一茶三味,融人生之精華,相得益彰?!?/br> 莫丁凝神傾聽,只待晏父后續高論。不料晏父話峰一轉,語出驚魂:“這番言語道出了青梅煮茶的精妙之處。論此妙言者,你倆都認識,乃老夫忘年之交朱時禹也?!?/br> 莫丁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晏然在一旁不滿道:“老爸!你又拿那個朱時禹說事,就像在家訓晏同似的?!?/br> 晏父哈哈大笑,面向晏然說道:“晏然啊,剛才老爸與小莫同學談及古今人物世事,論及個人看法,小莫同學答得也是中規中矩?!闭f到這兒,他不顧晏然做出的鬼臉,把頭轉向莫丁說道:“剛才討論的很多史實人物時政問題,我對你講的看法其實不是我自己的,皆是出自于朱時禹。相同話題,朱時禹獨辟妙論,其見地令人嘆服。小莫同學對此怎么評價?” 晏然聽到父親說出此話,頓時臉色就變了。 莫丁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心道一聲“糟了”,晏父今天擺的分明就是“鴻門陣”??! 晏櫻齊應該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這個莫丁同學,而且他也清楚朱時禹對晏然的必得之心,甚至他還知道朱時禹的母親對未來兒媳婦的強烈意向。在莫丁和朱時禹之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朱時禹。 但是,他并不想直接插手自己寶貝女兒的感情問題,他只是想婉轉的告訴莫?。耗悴畹奶h,就知難而退,主動放棄吧! “我絕不放棄!什么豪門,什么精英,什么階層差異,我終生的決心就是要打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莫丁的目光開始變得極為堅定,思維意識突然開始無限拔高:“即使將來得不到晏然,但我的這個初心也絕不會改變!” 意識的星空中突然出現一顆星辰,異常明亮而又清晰。它冉冉升空,放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仿佛收到召喚一般,那四顆愿望星辰一起圍了過來,在這顆星辰光芒的牽引下,飛速的旋轉起來,同時,四顆星辰也各自放射出光芒,與那顆新的星辰勾連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不斷變化著玄妙的圖形,最終,五顆星辰凝聚成一顆晶瑩閃亮的鉆石。 這顆鉆石在意識的星空中緩緩轉動,其放射的光芒照亮整個環宇! 這顆鉆石晶體就是莫丁凝聚的元胎,他終于凝練出那顆信念星辰之后,突破到了元胎境! 就在此時,一聲驚雷突然在莫丁的意識中炸響,一道巨大的金色閃電劃破昏暗的虛空。 伴隨著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雷聲震動天地每一個角落,那條金色的閃電裹挾著霸氣無匹的能量,從元胎中開始,劈向無窮無盡的環宇,仿佛要摧毀一切敢于阻擋的障礙。 但這道無法比擬的閃電只出現了億萬分之一的飛秒便消失了,以至于莫丁的意識差點就感覺不到。 整個過程發生在莫丁的意識之中,仿佛經歷了無數的時光??稍诂F實之中,只一剎那見便完成了,以至于晏父注視中莫丁的眼眸,寧靜、平和、充滿自信,之前的膽怯、疑慮、恐慌忽然消失不見,這些變化,晏父竟絲毫未能察覺。 莫丁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他輕輕的笑了笑,語氣平靜、緩緩答到:“晏伯父,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其核心不是靠標新立異、劍走偏鋒而成。恰恰相反,它是以包容、謙和、尊重、和諧等中庸之道為基礎,才能在5千年的風雨中歷久而彌新。 我是17歲的年輕學生,以我的智慧和學識,要超越中國所有先賢前輩的智慧,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莫丁還是以學習為主,我更愿意傾聽晏伯父的諄諄教誨?!?/br> 莫丁的意思是:我就一17歲的高中畢業生,我就是懂得再多,也不敢對先賢大家們關于歷史史實、文武經略的歷史定論妄加評測。做人如果不以包容、謙和為本,一味標新立異、激揚文字,以現代的標準評價史實,以個人的喜好抨擊時政,只會落得個狂妄傲慢的結果,對真正的治學之道也是沒有好處的。 莫丁不光是表達了自己對歷史先賢哲人的尊重,也對朱時禹那種狂妄偏激的行事作風予以有力反擊:您看,我才是老實孩子,愛浮夸的朱時禹還是算了吧! 聽到莫丁的回答,晏然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轉頭望向父親,眼神中充滿得意和挑釁。 晏父的神情稍稍愣了一下,只1秒鐘以,他便恢復正常:“好、好、好!包容、謙和、尊重先賢,確是我中華文化的精髓。但年輕人還是要銳意進取,不可墨守成規??!” 晏父心中暗自詫異:剛才謹慎、惶恐的小男孩不見了,現在的莫丁,自信、清靈,竟然還有一點磐石般的厚重。這變化也太快了吧,難道這小家伙之前是深藏而不露? “是,伯父教訓的對!”莫丁平靜回答。 “不是教訓。莫丁,你和朱時禹這些年輕人確實了得,膽識和思想都不是我們當年所能比擬的。好了,你們繼續玩,晏然一會記得代我送送小莫。我過去看看晏同,這小子不能光打游戲,跟你們相比,他落后的太多啦?!?/br> 莫丁起身相送,晏父走出書房。 晏然向莫丁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豎起大拇指在莫丁面前晃來晃去。 “晏同這下慘了?!睂τ谶@位雙胞胎弟弟即將遭遇的悲慘命運,晏然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有點幸災樂禍。 莫丁此時靈臺清明,心緒波瀾不驚。對于這次與朱時禹的較量中占得上風,他并不感到欣喜。相反,他覺得還應該感謝朱時禹,如果不是今日深受朱時禹的刺激,激發他內心強烈的求勝**,他不可能這么快突破關隘,破碎束縛,明定心志,凝結元胎。 一旦元胎凝結,就如同修煉之路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之前對太虛功法的疑慮瞬間便煙消云散。 見天色不早,莫丁告別了晏然,離開晏宅,穿過小徑,回到了太虛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