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陸硯生艱難道,“其實換種其它的也行?!?/br> “可是我只會這個?!?/br> 顧歡眨眨眼。 陸硯生沉默片刻,無奈道,“都依你?!?/br> 陸硯生起身,去屏風后寬善衣衫,再出來時,便見顧歡木木坐在案前,他心道不妙,檢查一番,知她是被種了真言蠱。 還好是真言蠱,約莫是左夤亂丟的。他心上石頭落下。 指尖輕點顧歡額頭,他嘆口氣。 “笨蛋?!?/br> 片刻后,顧歡轉醒,陸硯生已寬衣完畢,她愣怔了會兒,然后瞇著眼睛,色/眼如青樓放浪形骸的男人,“寬個衣還要躲在屏風后,你哪里我沒見過?” 陸硯生耳尖滴血,輕聲呵斥 ,“阿歡!” “走啦,回去睡覺啦,好困哦?!鳖櫄g嬉笑,張開手,“要抱啦!” 陸硯生彎身抱起她,走了幾步,耳后縈繞著溫軟氣息,“哎呀,陸美人,你耳朵怎么這么紅???” 而后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語,“啊,是我在偷偷想你呀?!?/br> “再說話把你丟下去!”他有些惱羞成怒。 顧歡急忙摟緊他,咯咯笑 ,“好好好,不鬧你了!” 下午系統便上線了,說是系統故障。顧歡聽了聽,嘲笑它幾句不行,便不再言其它。因為平時系統存在感也不強,也就發布任務,監視她有沒有泄露任務消息,做點沒用的任務指導工作,以及雞肋的地圖導航作用… 實在沒幫上她什么忙。 但系統上線了,她也能放心地中真言蠱。她想知道,陸硯生會問她些什么,便用了左夤放在她荷包的蠱。 她暗暗問系統:他問了我什么? 腦海里,系統切換屏幕,回放當時場景。 當時陸硯生探知她中蠱后,并沒有即刻問她東西。明明知她無意識,他還是撫著她的頭發,低聲安慰,如撫慰受傷小獸般,“別害怕,阿歡,有我在…” 驀地,她心底一軟。 畫面很快就結束了,因為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阿歡,我是你的誰?” “夫君?!彼龁⒋?。 他唇角勾起,安靜望著她,望了很久。 “有時候覺得不夠,有時候又覺得,這一切不太真實?!?/br> 低吻了她的額頭,他道,“回家了,阿歡?!?/br> 接著她清醒過來,開始不著四六地調戲他。 就沒了。 就問了這一個問題啊…。 怎么趁人之危都不會,兩相比較之下,顯得她太不要臉,太是個小人了。 到明月宮的陸宅門口時,顧歡小指勾了勾他的脖頸,示意他停下。他將顧歡放下的那一瞬間,顧歡一把將他壁咚在墻上。 “喂,我叫你陸美人,你有沒有覺得不好聽?” 陸硯生雖覺這姿勢怪異,卻依著顧歡的身高,放低身子,正經地回答,“沒有,我認為你是在夸贊我?!?/br> “那要不要換一個稱呼?” “換一個?” “譬如……”顧歡微微墊腳,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夫君吶?!?/br> 霎時間,陸硯生瞳孔收縮,喉結滾動,氣息亂起來。 第49章 陸硯生 我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顧歡望著他。 陸硯生眼神一閃, 緋紅自耳尖蔓至頰側。無需多言,她一追,他微微躲, 一來一往, 風便熱起來,所有的隱忍和熱切都化作了濃郁的欲。 “阿歡?!?/br> 這一句, 叫的不深, 不問, 不撩。 似平淡,卻又熱烈。如其人一般。 顧歡嗯了聲,當鬢邊的手滑至腰側時, 她便知他在想什么。他在征求她的同意。 顧歡再也沒忍住,頭磕在他的胸膛, 惡作劇般,憋不住地大笑。 “現在不行,再忍忍...” 陸硯生低頭,無奈地望著胸前不斷顫抖的頭, 嘆了一聲。 見他直接進屋,背影都在訴說惱怒二字, 顧歡忙不迭追上去,“你先別氣,我有事跟你商量?!?/br> “不想聽?!?/br> “真不想聽?” “嘖...那行吧?!?/br> 氣頭上的人不好說話,且他不僅帶著氣, 還燃著她點起的火, 更不能招惹。她悶著聲,拿起他脫下的外套掛在架子上。 誰知一轉身,他就站在面前, 將湯婆子塞進她冰涼的手里。顧歡受寵若驚,問,“你不氣我了?” “能聽你說話?!彼D了聲,又說,“還是有點氣?!?/br> 顧歡唔了一聲,拉著他坐好,跟他商量之前,還溫溫和和地親他一下。 陸硯生沒說話,但是顧歡見他嘴角在上揚。 “我前幾天下山,碰見了晁胭兒,你興許不知,她竟然就是晁烈的jiejie呢!這幾月來,她一直在找晁烈...”顧歡有刪有減的,將能說的說出來。 “嗯,我在想,既然如此,我拖著人不是辦法,明日你找人,將他送下山行不行?” 顧歡知道自己的決定代表著什么,送走晁烈,代表她將不為自己留退路,代表她將全心信任他。 聽完她的話,陸硯生微微訝異,驚訝于她的決定。與此同時,顧歡也捏緊了手。陸硯生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是左夤跟他說了什么東西,他怎么說的,說了多少?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只是晁胭兒見晁烈不同于往日時,必然大怒,應是不好對付?!?/br> “不同于往日?你是說晁烈的癡傻?他不是一直都是如此,你見過他以前的模樣?”顧歡狐疑道。 晁烈確實是他派人打的,不錯。但這件事過于小人,有失面子,能不坦白,盡量不坦白。 陸硯生頓了頓,表面沉穩,絲毫看不出說漏嘴的慌張,“只是聽說,聽說西域王子驍勇善戰,聰明果決,非同常人。 顧歡哦了聲。 原來原著不是騙人的啊,那個憨憨,還真能打仗啊...怎么連個五子棋都下不會呢? “這么說你是答應了!” “你的要求,我都會去做?!?/br> “我以前讓你放了我,也沒見你答應?!?/br> “你分明在為難我,阿歡?!?/br> 見她起身,陸硯生拉住她,“去哪兒?” “明日晁烈走,我便不去送了,同他交代些事情,免得他在晁胭兒面前告我的狀。你護著我,我定然無事,可雁雁與她住得近,難保她不去找雁雁的麻煩...對了,你這里的大氅借我兩件,最近天氣濕冷,我給他收拾上...” 顧歡從衣柜里拿了兩件衣服,去晁烈的院子里,先沒同他說要送他走,但其余該說的話都同他講了,晁烈云里霧里的,點了點頭,又蒙上被子睡著了。 回臥室時,阿葉端著藥,方要進去。阿葉是個啞女,是明月宮收留的孤兒,自他們住在這里,阿葉便被指派過來。雖說使人也能伺候,可畢竟比起那些使人,阿葉有些人氣兒。 “我的藥?” 聞著不像是她的藥。阿葉搖搖頭,指著屋內。 “陸硯生的藥?” 陸硯生平時不吃藥的,他的身子早已恢復同常人般,至少在她看來是。 她接手過阿葉的藥,讓阿葉休息,接著便進了屋子。 這般仔細一打量,陸硯生的臉確實要比平日蒼白些。 “你身體怎么樣,怎么忽然要吃藥,不是說修養得很好嗎?” 陸硯生將藥一飲而盡,皺著眉頭,看著就苦,顧歡替他倒了杯水,“說話啊?!?/br> “難得你來關心我?!?/br> 這話連帶著冰碴子一起,灌進了顧歡的耳朵里,她覺得莫名其妙,“陸硯生,你又在跟我鬧什么?” “你方才那么撩撥我,為的,還是顧雁吧?你怕晁烈回不去,顧雁會被為難,難為你為了她,還要忍著惡心接近我?!?/br> 顧歡蹲下來,想要看清陸硯生的表情,但他眉眼依舊如平時一般猜不透。 “你是在同我吵架么?” “是你從不將我放在眼里,從前是,現在是。在江州,你費盡多少心思,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都要離開我,想起來就很可笑...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你寫那封信時,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鄙薄我,想著自己終于要解脫,再也不必面對那樣的人,是不是越想越開心,嗯?你說話??!阿歡!” 長久以來的悲怒,都連帶著壓抑,隨著低吼一同發泄出來。 他一直不提這件事,她以為他已經忘了,釋懷了,誰承想他一直憋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既然他要發泄,便讓他發泄個夠吧,總不能留到日后,系成心結。 她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總不能被這些煩心事給攪和了。 “陸硯生,你應該能理解我,我為顧雁而來,你只是意外,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br> 片刻沉默。 “所以,你當時離開,是為了追隨顧雁去襄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