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景韶仰頭,彼此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緩緩托起那兩片柔嫩,磨蹭片刻,驟然放了手。 “唔……”借著溫泉水的滋潤,那堅硬如鐵的巨物就那般毫無阻滯地刺進了身體的最深處,慕含章被逼得揚起脖頸,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霧氣氤氳的池水之中。 活水入口處水聲潺潺,卻抵不過池水中激烈的嘩嘩之聲。 敏感之處被快速地磨蹭,慕含章被激得喘不過氣來,只得求著景韶慢一些,那人當真聽話,緩下來,乍然從他體內抽離。 “嗯?”懷中人有些迷糊,睜著一雙蒙上薄淚的眼眸看他,景韶見他這幅模樣,只覺得更加難耐,猛地又沖了進去。 完全離開,又驟然侵入,便會帶著些許燙人的溫泉水,剛剛得到緩解的身體突然被撐到最大,慕含章止不住地呻吟出聲。 過了許久,景韶才停了下來,抱著懷中不停顫抖的人靠著池沿喘息。 慕含章趴在他肩上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舒服地動了動想讓他出去。 “嗯,別動?!本吧孛Π醋阎腥?,剛剛消停下來的小小韶又有了抬頭的趨勢。 慕含章自然感覺到他的變化,不滿地推了推他:“在水中泡久了不好?!?/br> 景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把一雙修長的雙腿盤到自己腰上,就著這個姿勢抱著他走出水去,把人放到了池邊的軟塌上。 “你……”因著這幾步路的晃動,體內的小東西再次精神抖擻起來,慕含章咬著下唇,還未開口,身上的人就再次動作起來。 院子里滿是溫泉彌漫的水霧,很是溫暖,滿地的山茶花纏繞在氤氳的霧氣之中,不少雪色的花朵染上了嬌羞的淡粉。乍然溢出的驚喘打破了滿院寂靜,如薄玉雕琢的花瓣被清風推入池中,層層疊疊,纏綿不休。 沐休日就是沐浴休息的時日,成王從二月初九就呆在別院里。別院處處溫泉,倒是沒少沐浴,至于休息……看看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文淵侯便知,這沐休日,著實有些累人。 二月十五,會試結束,京城中的舉子還未散去,各個眼巴巴地等著放榜。小道消息到處都是,打聽來打聽去,依舊是心中惶急。當然,與這些舉子一樣心中惶惶的,還有成王景韶。 “君清,這都幾天了,別生氣了?!本吧匕褤溥^來的老虎推到床角,討好地把床里的人摟到懷里。沐休日貪吃,惹惱了自家王妃,結果回到王府之后,君清就把小老虎抱到了床上。 慕含章不理他,兀自閉著眼睛睡覺。那日他思索半晌,好不容易想到了私軍的掩藏辦法,每當他要開口,景韶看似認真聽,手就開始不老實,導致他一整天也沒能把話說全。 “你不是要說掩藏的辦法嗎?快告訴我,我都好奇好幾天了?!本吧匕侵约彝蹂母觳不瘟嘶?。 “哇唔!”小黃也撲過來,扒著慕含章的肩膀。 “蠢東西,滾開!”景韶彈了彈小虎頭。 “嗷嗚!”小黃不滿地沖著景韶吼了一聲,粗聲粗氣的,有些像成年老虎的聲音了。 “看來是長大了?!蹦胶卤犻_眼,摸了摸手邊的毛腦袋,翻身推開景韶,把老虎放到兩人中間,“快睡吧,明日還要上朝?!?/br> 小老虎被仰躺著放倒,覺得好玩地蹬了蹬四爪,然后抱著慕含章的一縷頭發咬咬。 景韶憤憤地瞪著小黃:“蠢老虎,明天就把你做成毯子!” 小黃毫無感覺地繼續在慕含章背上蹭腦袋。 慕含章抿著的唇,忍不住微微勾起,緩緩翻過身來,把頭發從老虎嘴里拽出來:“你讓人把他們的武器都換成農具,馬棚里養幾頭耕牛,馬匹在林子后面再辟一塊地方放置,縱然是有人發現了,也有個應對?!蹦弥匣⒌奈舶驮诰吧孛媲盎位?,小老虎果然被吸引了目光,伸爪子去撓尾巴。 景韶忙伸手捉住往他臉上撓的虎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br> 慕含章不語,只拿著虎尾掃了掃景韶的鼻子:“凡事要有個度,你總是太貪心了?!?/br> 景韶打了個噴嚏,拉過那瑩潤的手背蹭了蹭鼻子:“過幾日狀元游街,我在回味樓定了個好位置,咱們去看熱鬧吧?!?/br> 82第八十二章 瓊林宴 慕含章見他又岔開話題,皺了皺眉,用拇指慢慢撥弄著毛尾巴尖:“要看狀元,游街過后就是瓊林宴,何苦要在回味樓單看?” “那不是不一樣嗎?”景韶把毛尾巴從他手里拿走,把自己的手指換過去。 慕含章被他這幼稚的舉動逗笑了,捏著那根指頭晃了晃:“平日又不是不讓你碰,何苦每次沐休都那般折騰?年少貪歡,老了要遭罪的?!?/br> “這又不賴我,誰讓你總是那般誘人……”景韶湊到自家王妃的枕頭上,低聲道。 慕含章張開手把那噴熱氣的大腦袋推開:“好好說話,你養那些人,是想做什么?” “哇唔!”小黃看見主人的動作,也跟著拿毛爪子呼景韶的臉。軟乎乎的rou墊拍在臉上,爪縫里的毛毛就按在鼻子上,惹得景韶又打了個噴嚏。 景韶抓住毛老虎,一把塞進被窩里,用胳膊壓著被角,防止它鉆出來:“不過是個預備,不到萬不得已自是不會動用的?!?/br> “你在預備什么?”慕含章卻是不打算就讓他這么含糊過去,這私軍留著是個隱患,且又十分耗費錢財,不是萬不得已,真的沒必要冒這個險。 景韶垂眸,嘆了口氣:“這些年我打了這么多仗,從西北一直打到東南,沒輸過一場仗,沒丟過一座城,為大辰開疆擴土上千里,若你是父皇,你會怎么想?” 慕含章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歷朝的君主,對于功高震主的武將,都少有寬容對待的,但景韶是皇子,也難逃猜忌嗎? “為了哥哥能登上皇位,我手里必須握一部分兵權,最好就是江南的那部分。這事不知道要拖多少年,這期間又不知會出什么變故,總要給咱們兩個留條后路?!本吧貒@了口氣,上一世那種交還了兵權就任人宰割的事,絕不能再發生,就算走到最壞那一步,也要護得君清周全。 慕含章抬眼看他,以宏正帝的性子,縱然現在寵信景韶,一旦有一點威脅到皇權的動作,相信那位明君會毫不猶豫地廢了這個兒子。生在帝王家,又失了母親的庇護,與君父之間便沒有了轉圜的余地,所以景韶的心中總是不安寧的吧。 見自家王妃的臉上浮出憂慮,景韶笑著捏了捏他的臉:“別擔心,我也只是以防萬一,且如今一直小心謹慎,左右不會走到那一步的?!?/br> 慕含章靜靜地看著他,慢慢湊過去,在那輕笑著的嘴角落下一個輕吻:“別擔心,我會看著你的?!?/br> 簡簡單單的一句,勝過千言萬語的安慰。景韶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家王妃竟然主動給了他一個吻。只是輕輕的一個吻,怎么能盡訴他心中的歡喜?于是,撲過去準備給自家王妃一個回吻,“哇唔!”與被子大戰三百回合的小黃總算鉆了出來,得意忘形的景韶頓時啃了一嘴毛。 放榜之后就是殿試,景琛掌管的禮部將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沒出任何差錯,到二月二十三準時殿試,而后一甲三名進士騎高頭大馬簪花游街,京中一時熱鬧非凡。 “聽說這一次的進士及第都是青年才俊,真是難得呀!”回味樓就在京城的主街上,能看到街面的位置早早就被預訂一空,一早就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這你可說的不對,我聽說榜眼是個老頭子,狀元和探花郎才是年少的?!绷硪粋€人反駁道。 景韶早訂了最好的位置,拉著自家王妃來看熱鬧。 “一會兒還要趕去瓊林宴,你這是何苦?”慕含章無奈地看著興奮地扒在窗口向外張望的景韶,只覺得跟扒著車窗探頭的小黃很是相像。 “我還沒見過狀元游街呢!難得在京中,可要好好看看?!边@雅間里就他們兩個人,景韶自是不會講究什么,依舊興致勃勃的張望。 不多時,便有敲鑼打鼓的開道而來,三個身穿紅袍,冠上簪紅花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從御街那邊走來。 “君清,你看,那個探花是不是那日在回味樓遇到的那個姓馬的?”景韶指給自家王妃看,那日君清一番言辭說得那群酸書生啞口無言,那個姓馬的第一個站出來喝彩,因而景韶對他有幾分印象。 慕含章這才湊過去,見那風光滿面的探花郎,著實有些面熟,便點了點頭,轉而去看那狀元郎,覺得那張側臉也很是眼熟。正巧,走在最前面的狀元似乎察覺到樓上的視線,竟抬起頭來,剛好與慕含章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怎么是他?慕含章有些驚訝。 那狀元待看清了慕含章的面容之后,楞楞地盯著看了半晌,直到馬匹過了回味樓,還在回頭張望。 景韶頓時覺出不對了,蹙眉道:“你認識那狀元?” 慕含章點了點頭,雖然幾年未見,但觀那人的反應,應該不會錯。 “他是誰呀?”景韶不滿地捧住自家王妃的臉,強迫他轉頭不再看那個狀元。 “是我幼時的一個同窗?!蹦胶吕_他擠著自己臉頰的手,解釋道。那人名叫秦昭然,是北威侯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得以在慕家族學中讀書,與慕含章一起考的舉人,后來回家鄉繼續求學,這些年便再為見過,沒料想竟然中了狀元。 “若是你沒嫁給我,這狀元哪輪得上他?”不是舊情人就好,景韶在心中嘀咕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笑臉,拉著自家王妃下樓去,“快走,一會兒該遲了?!?/br> 一甲進士要赴瓊林宴,皇族公侯皆要在場,所以他們兩個都得去。對于自家王爺的任性行為,慕含章很是無奈,只能跟著他跑。 大道都圍滿了百姓,兩人騎著小黑,快速從小巷鉆出去,直奔瓊林苑而去。 瓊林苑正中乃是一個廣闊小榭,名為花亭,皇帝王公皆坐于此,一甲進士三人得與天子同席。 等兩人趕到花亭的時候,除卻宏正帝,幾位皇子公侯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景琛瞪了弟弟一眼,讓他倆趕緊站好。 不多時,宏正帝前來,眾人行過禮之后按地位次序落座。 瓊林宴因著對于讀書人來說極為重要,所以規矩也定的十分繁瑣,堪比成親拜天地。景韶無聊地偷偷打哈欠,被景琛隱蔽的踹了一腳,只得老實坐好,朝隔了幾個人的自家王妃遞了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慕含章回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繼續風雅地端坐著。 瓊林宴上唯一有趣的,大概也就是探花郎獻花了,要讓探花郎一邊念詩,一邊在園中摘一朵開得最艷的花,獻給皇上。 探花郎名叫馬卓,長了一雙笑眼,宏正帝點他做探花,想必也是覺得他長得討喜,在瓊林宴上獻花比那榜眼那老頭子強。 “每年的花都是給朕,今年的探花郎難得如此年輕,不如把花獻給朕的皇子?!焙暾坌χ浦沽笋R卓遞花的動作,讓他獻給皇子中的一位。 花亭中驟然靜了下來,原本喜慶的氣氛徒然變得冷肅。 原本快睡著的景韶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不著痕跡地與景琛對視了一眼,景琛顯然也不知道宏正帝為什么突然提出這種要求,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緊,復又慢慢攤開,看著那探花郎的應對。 四皇子也嚇了一跳,與對面的茂國公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馬卓額上頓時冒出了冷汗,這花可不是隨便獻的,如今儲位未定,獻給哪個都不對,按理說給沒有繼承權的成王最是安全,只是如此一來,就明擺著是諷刺成王…… 慕含章垂著眸子,思索著皇上這么做的目的。會不會是最近有什么人上了請立太子的折子,惹了宏正帝不快,才借著這個事敲打某些人?正想著,一朵開的正艷的花就遞到了他的面前。 “草民仰慕文淵侯才華已久,此花當獻給侯爺?!瘪R卓笑著道。 論理成王妃也算是半個皇子,且著實是一群公侯中唯一的文人,如此說來倒也合情合理。 景琛看著那反應極快的探花郎,暗自點頭,四皇子松了一口氣,景韶卻是緊張地看著自家王妃,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這火會燒到君清身上。而同樣擔憂地望著慕含章的,還有坐在一邊的新科狀元秦昭然。 “探花郎的美意,卻之不恭?!蹦胶抡酒鹕韥?,優雅從容地接了那朵粉色芍藥花。 “含章之才,的確不輸探花郎,”宏正帝深沉的眸子漸漸染上笑意,示意侍人將杯子遞給慕含章,“這探花敬酒,你也替朕喝了吧?!?/br> “是,父皇?!蹦胶乱膊煌妻o,恭敬地向宏正帝行了個禮,接過馬卓遞過來的杯盞,一飲而盡。 宏正帝這番言辭,便是又抬高了慕含章的地位,眾人心中各異,但面上都紛紛露出笑意,剛剛冷肅的氣氛又熱絡了起來。 馬卓退到一邊,悄悄擦了擦手心的冷汗。 秦昭然看著風華盡顯的慕含章,眼底漸漸浮上了一抹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探花郎獻花,我明明記得有這個傳統,但是怎么也查不到資料,只能自己編了,咳咳,大家不要較真就好~ 83第八十三章 舊識 瓊林宴后,吏部開始分配新一批的進士,蕭遠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三月中旬才得閑。 因為探花郎獻花的小風波,朝中奏請立太子的都消停了。宏正帝不知怎么想的,讓四皇子景瑜去執掌刑部。而番邦朝貢諸事則交給了文淵侯,雖然番邦人一年也來不了幾回,但慕含章好歹算有了一份實際的差事。 二、三甲的進士要得職位還得另行考取,但一甲三人卻是直接有官位的。 “榜眼去了翰林院做編修,馬探花去了禮部?!笔掃h喝了口茶,吏部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去年在禮部來了個大清查,今年調到吏部就遇上了春闈,真是沒有一日消停的??纯磳γ孀膬蓚€自始至終都很閑的人,蕭侍郎突然覺得蒼天不公了。 “我們打了大半年的仗,自然應該歇一歇?!彼坪跏强闯鍪掃h眼中的哀怨,景韶理所當然的說。 “那狀元去哪里了?”周謹端著一盤貼餅過來,看到蕭遠氣鼓鼓的樣子,笑著問了一句。 “四皇子想把他要到刑部去,但那個人自請去做父母官了?!闭f到秦昭然,蕭遠的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的神色,往常進士及第都巴不得留在京中,這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景韶冷哼一聲,睿王因為瓊林宴上對馬卓的機敏反應十分欣賞,禮部剛好需要能說會道的,就去跟宏正帝討了來用。景瑜那個蠢貨竟然直接去要狀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想壓皇兄一頭的心思。 “如今這個形式,做個外放官其實比京官要好?!蹦胶戮従彽卣f,以秦昭然的性子,想必是不想參與這些個皇子爭斗的,四皇子去拉攏他,只會把他逼走而已。 “景瑜自小就喜歡跟哥哥比,當年取名,就偏要帶玉的?!本吧夭恍嫉?,說什么景瑜是皇后的嫡長子,自當與景琛相同。 慕含章忍不住輕笑,這名又不是四皇子取的,也怪到四皇子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