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球。

    顧輕洲一陣頭皮發麻，又忍不住懊惱。他用剛才那種語氣跟秦寒瀟說話，肯定把她惹生氣了。以他對秦寒瀟的了解，她大概還會冷笑著問他：“你是站在什么樣的立場上質問我的呢？我為什么要顧及你的想法？”

    但是出乎顧輕洲的預料，秦寒瀟并沒有這么說。電話那頭之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可能連一秒都沒有，他就聽到秦寒瀟說了句：“你好像很少會有這么失控的樣子?！?/br>
    顧輕洲嘆了口氣：“我承認我沖動了，每次遇到跟你有關的事情，情緒就會超出我的控制?！?/br>
    那就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失控了。意識到這一點，秦寒瀟突然覺得心里平衡了不少，還有點開心。她笑了笑，就聽到顧輕洲問她：“你笑什么？”

    “沒什么，”秦寒瀟微微低頭，“我臨時有新加的工作，可能要晚幾天才能回去?！?/br>
    這種事顧輕洲倒是能理解，他也遇到過。只是理解歸理解，他不死心，又固執地追問道：“那——”

    “跟你約會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吧，”秦寒瀟輕聲說道，“我答應過你，不會放你鴿子的?！?/br>
    顧輕洲思考了一下之后問道：“那你新加了工作之后，要幾天回來？我過幾天也有事情要忙，所以要看時間?！?/br>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秦寒瀟撐著額頭，“工作的行程都是周鈞在管，等我問問他吧?！?/br>
    “那我直接問他吧，”顧輕洲放柔了聲音，“你今天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br>
    秦寒瀟沒有否認。她要保持最完美的姿態，整整一天都穿著美麗卻鋒利的高跟鞋，還沒怎么好好吃東西，不累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已經習慣，所以對這種程度的勞累接受度很高。她“嗯”了一聲之后，想到了周鈞跟她說的話，猶豫了幾秒之后，在顧輕洲說了準備掛斷之后，她還是開了口，只是語氣有些別扭：“你……不用非得這樣，連續熬夜身體會受不了?！?/br>
    “你關心我？”顧輕洲的語氣里透著一絲驚喜，沒等秦寒瀟回答，他又搶著說道，“不管，我就當你是在關心我了！”

    帶有幾分孩子氣的倔強語氣落入耳朵里，秦寒瀟不禁笑了起來，聲音聽起來也輕快了許多：“嗯，那你就當成是我在關心你吧。好了，我去洗澡了，你快睡吧?！?/br>
    “睡之前還有最后一句話要說，”顧輕洲換了副鄭重的語氣，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一樣，惹得秦寒瀟屏息凝氣，卻聽到顧輕洲對她說，“你今天真的是最耀眼的那個。好了，我說完了，”他溫柔出聲，“晚安，寒瀟?！?/br>
    秦寒瀟失神了片刻。就像顧輕洲曾經說的，她有一個聽上去很冷的名字，但是從他口中念出自己的名字似乎帶上了溫度，繾綣纏綿的令她沉迷。

    “輕洲……”

    “嗯？”

    “晚安?！?/br>
    說完之后，秦寒瀟就掛斷了電話。她攥緊了手機，心里還有些慌亂。她一定是被顧輕洲溫柔的聲音蠱惑了，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叫了他的名字。她已經很久沒有不帶姓地叫過他的名字了，這像是一個信號，標志著她又敗退了一節。

    而掛了電話的顧輕洲同樣有些恍惚，緩了好半天才確定，秦寒瀟剛才叫他名字的時候，沒有連名帶姓地叫他。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他了。她總是生疏又冷硬地叫他“顧輕洲”，即便兩個人關系變得緩和起來，她也第舊這樣叫他。她似乎在用這種方式跟他劃清界限，但現在，這條界限的邊界似乎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顧輕洲頓時振奮起來。丁點兒睡意都沒有，他去找周鈞要了秦寒瀟接下來幾天到行程。

    他想見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她。

    ***

    Rebella的發布會完美收官之后，秦寒瀟又馬不停蹄地要坐飛機趕去法國。在去酒店的路上，周鈞給她報了一遍時裝周結束之后在歐洲剩下的行程，雖然工作比較多，但勝在簡單，不是雜志拍攝，就是廣告視頻的拍攝。

    盡管如此，聽得十分仔細的喬悅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還沒過完年呢，寒瀟姐就要這樣連軸轉著工作，好辛苦哦！”

    “畢竟是女明星，”周鈞關了平板電腦，又對秦寒瀟說道，“對了，有件事兒提前跟你說一聲，按照時裝周的座位表，你坐在第一排，蒼露坐在你旁邊?！?/br>
    除了秦寒瀟之外，國內還有不少知名女星都受到了邀請。

    這沒什么好稀奇的，國內國外的女明星都愿意參加這種國際時裝周，蹭個紅毯，接觸一些國際時尚資源，實在不濟只是在時尚圈刷個臉，還可以發微博吹一波。

    以前秦寒瀟不是很出名的時候，周鈞也不是沒想法設法給她弄邀請函，只是那會兒她一門心思拍戲，腦袋也不太活絡，所以并不是很在意。后來她走紅了，知名度高，大獎傍身，又有Rebella代言人作為高奢品牌的加成，參加這種活動每次都是前排。

    接收到的來自其他女明星各種羨慕嫉妒的眼神多了，秦寒瀟才知道這種時尚資源有多吃香。

    在聽到周鈞說蒼露坐在自己旁邊的時候，秦寒瀟并不意外，因為蒼露已經在微信上提前跟她說過了。蒼露家里有錢，所以也不缺時尚資源。當初網上傳的沸沸揚揚Rebella想邀請蒼露當大使，但秦寒瀟知道，一來，她不會做這種跟姐妹搶資源的事。二來，她也沒那么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