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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人來人往的,沈霽小心地觀察著敵情,磨蹭了一下,低聲道:“謝謝?!?/br> 幫他隱瞞沈江原做飯沒那么好吃,還哄了沈江原一句。 傅在桐有時候總是體貼得會讓人產生錯覺。 “和你爸怎么回事?”傅在桐扣上帽子,悠哉哉的,完全不像自己才是最著緊的那個,“我看他人還挺不錯,我到的時候都沒去敲你門,怕打擾你休息?!?/br> 沈霽剛要張嘴說話,耳朵敏銳地捕捉到靠近的腳步聲,連忙一把拉過傅在桐的手,拽著他一起躲到堆在巷子里的雜物后面,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人挎著籃子路過,琢磨了一下,應該是斜對門的李姨,巷子里有名的大喇叭,什么事過了她都能昭告天下。 幸好躲過了。 見人過去了,沈霽長長地松口氣,隨意回答:“換做是你爹,喝酒賭博十幾年,有麻煩時帶麻煩回家,沒麻煩時就在外邊不知死活,你也不太想搭理他?!?/br> 傅在桐頓了頓,摸了摸他的頭,意味不明地道:“或許我親爹比你爹還混蛋呢?!?/br> 沈霽愣了愣,回過頭,在還未問出聲前,傅在桐先揚了揚被他握著的手,嘴角的弧度促狹:“手指上繭子還挺多,彈吉他彈的?” 手心被輕輕一搔,簡直癢到心底,沈霽整個人都不行了,慌忙抽回自己的手,抿了抿唇:“傅前輩,你……” 上次他喝醉時在客棧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傅在桐倒是很自然:“走吧,還要開車過去呢?!?/br> 沈霽耷拉著腦袋,突然有點后悔為了五位數的二手票價答應傅在桐了。 傅在桐的車停在巷子外,外觀比較低調,因此沒什么人圍觀。沈霽還以為他帶了司機,下意識拉開后座,發現傅在桐坐上了駕駛座,才反應過來,關上門坐到副駕駛位上。 傅在桐嘆息似的:“就在剛剛,我差一點榮幸地成為一名司機?!?/br> 沈霽麻木地道:“傅前輩,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帥?!?/br> 話音剛落,傅在桐忽然起身靠了過來。 他渾身一緊,瞳孔微微收縮,眼睜睜看著傅在桐靠得越來越近,淡淡的木質香拂到鼻端,垂放在一邊的手指都在顫抖。 “咔噠”一聲,安全帶被系上。 傅在桐又坐回去,哼笑:“沈小雞,說違心話鼻子會變長的?!?/br> 沈霽:“傅前輩,你覺得支撐你走到現在的是什么?” 傅在桐想了想:“帥氣和才氣?” “不是,”沈霽說,“是自信?!?/br> “……” 一說到自信,就想到那晚上的尷尬,傅在桐嘴角抽了抽。 為什么要撩撥這小孩兒還跑人家來? 他打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想,可能是不甘吧。 從燕市開到隔壁市要兩三個小時,今天路況不太好,堵車堵了一路,沈霽昨晚沒睡好,走走停停的,沒一會兒就頭一點一點地睡著了。 傅在桐叼著支沒點的煙,順手給旁邊的小金毛把座位放平,低頭看陳星白催命似的消息。 陳星白:來了嗎來了嗎 陳星白:別把人放跑了啊,演唱會結束把他帶后臺來 傅在桐嘖了聲,敲字: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陳星白:他還不愿意??? 知道每天求著想見他但都被拒之門外的有多少人嗎! 傅在桐冷漠回復:對。 這個冷漠的小金毛,連他都不喜歡! 堵車堵了一路,沈霽也睡了一路,迷迷瞪瞪醒過來,天都快黑了。 傅在桐正捧著PAD不知道在看什么,察覺動靜,偏了偏頭:“喲,醒啦?!?/br> 沈霽揉揉眼,有點不好意思:“怎么不叫醒我,到了嗎?” 傅在桐頷首:“看你睡得跟只小豬似的,沒忍心?!?/br> “……你可以不加形容的?!?/br> 傅在桐把車停在了場館附近,也差不多該進場了。 下車時他按掉高銘打來問他去哪兒了的電話,聯系工作人員,帶著沈霽走了另一條人少的通道,低調入場。 體育場已經布置好了,巨大的場館燈光熠熠,聚光于舞臺之上。 這是個視野很好的位置。 沈霽望著那個舞臺,感覺自己一瞬間似乎極為渺小,心頭竄出了一股滾熱的血,順著血管奔向四肢百骸,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不是因為即將看到一場盛大的演出而激動。 是向往。 十幾歲的時候,他經常開著手電筒,躲在被窩里寫歌。 沈凌就偷偷爬上上鋪,鉆進來看他寫,捧著臉笑得眼睛彎彎:“哥,你唱歌這么好聽,以后一定要辦演唱會,讓很多人聽到?!?/br> 兄弟倆躲在一個被窩里,偷偷暢想未來,他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厚,還拍著胸脯保證:“好,以后哥辦演唱會,給你留最好的位置?!?/br> 他換個方式上了舞臺,大概也算圓了遺憾…… 沈霽無聲握緊了拳,試圖催眠自己。 傅在桐皺著眉在旁邊不斷掛斷電話,沈霽回了神,無奈地推推他:“傅前輩,你去接電話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待著也沒事?!?/br> “……好吧?!备翟谕┎惶判?,場館里已經熱鬧起來的,人聲鼎沸,他不得不靠近沈霽,“留在原地,不要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br> 頓了頓,他想起沈霽還沒有自己的號碼,發過去一段數字:“收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