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省署驚變
秦戰說話的同時將腰間手槍又解了下來,遙遙指向了地上哭鬧的民眾。 這些民眾哭鬧不休只是報仇心切,倒不是真的尋死。 他們眼見秦戰是動了真氣,遂不敢再吵鬧,將目光都轉向了最后面的那個中年男子。 “這膽小的中年男子是這群民眾的頭兒?!?/br> 趙烺暗道可笑,也沒多說繼續觀察。 地上民眾哭鬧聲減弱,最終慢慢沉寂了下去。 “咳!” 中年男子看著秦戰手中短槍縮了縮頭,又看著身周一直看著他的鄉親父老,又壯了膽子,借著咳嗽掩飾著自己忐忑的心情,而后抬頭道“秦署長說的可是真的,三天之內破案,給我們一個公道?” “我秦戰說話從不食言!” 秦戰右手一動甩動,只聽“咻”地一聲手槍便歸入槍袋之中。 中年男子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秦署長是廣州城的大人物,說話自然是算數的,鄉親們我們撤吧!” 沒了鬧騰的理由,地上的民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在那中年男子的帶領下慢慢離開。 “散了,都散了!” 圍觀之人頗多,使得周圍的街道都擁堵了起來。 警察一陣忙活,周圍人群才漸次散去。 鬧騰的街道終于恢復了平靜,只有趙烺跟秦戰等人待著。 雙方人馬寒暄了一陣,秦戰精神卻總是提不起來。 趙烺心中雖能猜個大概,還是問道“秦署長,你這是怎么了?” “難啊,真難!” “秦署長的意思是……剛才那些鬧騰的村民?” 趙烺試探著問道。 秦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著一臉疑惑的趙烺等人道“剛才哭鬧的是王莊村民,一個星期前他們村子有小孩莫名死去之事,我已經親自過去看過了,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沒有辦法我只能給省城發電報,讓省里面派點有經驗的仵作過來。 只是省城里的仵作查了一番還沒有線索,沒想到這法國醫官恰好去王莊義診,還被冤枉成了兇手,也倒是令人無奈。 這案子既然接了,那是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了。 前些天白蓮教沖擊教堂之事剛有了眉目,離著省廳給的破案時限也只有不到一個星期了,沒成想又攤上了這個案子,可真是頭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趙烺附和道“秦署長為人正直,又能力非凡,這十八甫的治安還需要你多加cao勞才是!” “自當多勞,趙公子說的是這個意思,但是十八甫亂事不休,秦某人一力難擔啊……”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秦戰話才說了一半,一個神色匆忙的警察就氣喘吁吁就沖到了秦戰身前。 “慌什么慌,有話好好說!” “署長,這……” 警察隱晦地看了看趙烺一行人,跟秦戰使了個眼色。 秦戰瞪了那警察一眼,道“在這的都是自己人,趙公子還是我特批的外事警員,有事情直接說就好!” “那……那我就說了!” 警察使勁喘了口氣,急聲道“副署長,王署長在上海遇刺身亡了!” “什么?” 秦戰聲音徒然拔高,道“伯元他……他死了?怎么會這樣,他不是去上海休假了嗎?這消息從哪得來的,是否屬實?” “是真的,這是省里發過來的文件,副署長你看看!” 警察將一個蠟封的文件袋遞了過來,秦戰細看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明明是去上海休假,怎么會就死了呢?” 秦戰口中吶吶自語,報信的警察遲疑了下,輕聲道“道上的一個小兄弟在我來之前跟我說了些事情,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秦戰臉色陰沉如水,瞪了那警察一眼。 警察縮了縮頭,道“我那兄弟說上個月底去廣州酒店吃飯時,看見王署長跟孫大元帥一起去了那里,也不知道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孫先生?” “嗯,我那兄弟雖然只認錢,但從不說謊!” “好了,這個事情我知道了,記得不要在外亂說?!?/br> 秦戰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跟兄弟們說一聲,我們準備回省署!” “是!” 警察行禮完畢就離開了這里,秦戰嘆了口氣走向了趙烺,將手中文件遞了過去。 “這……合適嗎?” 趙烺看著臉色沉郁的秦戰,問道。 秦戰將文件塞到趙烺手中,道“你是我親自簽署任命的十八甫外事警員,就看個警署內部文件而已,怎么不合適!” “那就多謝秦署長信任了!” 趙烺雖然將警察與秦戰的一番低語都聽的一清二楚,但對于這份文件還是極為好奇的。 文件上面幾行正體公文寫道王伯元署長于昨日正午時分邀約歌姬藍玉兒時,在上海和平飯店遭人刺殺身亡。今廣州府特命秦戰副署長回省署支持大局,接到文件之時立刻執行!——民國八年一月十九日。 文件后面一個大紅印章赫然在目,正是廣州府的公章。 趙烺苦笑著將文件遞回,道“省署的警察署長被刺身亡,廣州城整個警察系統群龍無首,于情于理,秦署長都必須要回去主持大局的!” “唉,十八甫警署這個爛攤子才剛剛重建完畢即將走上正軌,沒成想就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秦戰嘆了口氣,道“關于王署長身死的事情,我也不想隱瞞,他去上海之前跟孫中山大元帥見過面。 依我來看,王伯元去上海休假尋歡作樂是假,受了孫先生的委托去做事是真。 歹人將王伯元除去,其目的怕是要阻礙孫大元帥行事。 我警察署在廣州各大勢力間周旋,也不好做明確的站隊,不然有心之人將我們警察署的人當做炮灰使了,來個徹底的大換血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這般,孫先生在十八甫這里的安全,趙老弟就要多多費心了!” “這個自然了,孫先生也多次救我性命,別的不論,單是這恩情就必須要報的!” “如此甚好,趙老弟這樣說來我也就放心了!” 秦戰拍了拍趙烺肩膀,本欲帶著警察眾人離開,只是他走了一步又懊惱地拍了拍額頭走了回來,道“剛才接下了調查王莊孩子死亡之事,沒成想就出了這么個事情。 十八甫警署原來的那些警員上次被暴民沖殺之時都受了極重的傷,雖然修養了大半個月恢復了些,但要想痊愈怕是還需要十來天的功夫。 如此一來,這個調查王莊之事就是個難題了!” 秦戰說話的同時不斷拿眼神瞟著趙烺,趙烺見狀苦笑道“我于十八甫多次遭難,多虧秦署長關照。 我既然身為十八甫的外事警員,秦署長要是信的過我的話,這個案子就交給我賴辦吧!” “好,好。趙老弟為人仗義,以后來到廣州省署之后找我喝酒!” 秦戰連聲叫好,趙烺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就帶著一眾警察匆忙離開了這里。 “哼,這個大胡子伯伯忒不好心,就這樣將挑子撂下給了我們,哥哥你說是不是?” 秀秀拉著趙烺胳膊,氣鼓鼓地說道。 趙烺沉吟不語,李廣沉吟了一下也說道“秀秀說的有道理,王莊小孩身死之事秦署長說他自己也去看過來,并沒有發現什么頭緒。 他一個專業的都調查不清楚,交給我們,我看又是一樁麻煩事!” “麻煩是麻煩,但這忙卻必須要幫??!” 趙烺嘆了口氣,看著秦戰等人離開的方向,道“秦戰為人正義,他雖然沒有明確站隊,但在廣州勢力之爭時多次都暗中偏向孫先生這邊。 孫先生于我們有恩,秦戰又多次在我們遇到險事之時過來幫助我們。 在這風云劇變的勢力爭斗中,秦戰所要面對的考驗比起我們的來說,可是要艱難百倍千倍了。 再者一個個小孩子就此身死,如果案子不破,指不定后面還有更多小孩會就此死去。 我如果不知道就算了,但既然插手了此事,自然是要盡全力去偵辦的!” 李廣點了點頭,暗自思考。 秀秀也若有所思地出聲道“還是哥哥想的周全,我就只想到了安全方面,沒有考慮那么多事情!” “好了,已經快中午了,大家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然后出去吃飯吧!” 嚴寬等人洗澡洗了一半,出來時衣服早已被浸透,又被外面的寒風呼呼吹著,整個人都凍的渾身發紫瑟瑟發抖。 趙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不會再多耽擱時間,趕忙將他們帶了回去。 出來的這點功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二十來分鐘而已。 澡堂里四周封閉沒有寒風侵襲,熱水還在呼呼地冒著熱氣。 嚴寬等人將裹著的衣服除盡,便趕忙沖進了池子泡在了熱水里,整個人才感覺好了很多。 趙烺親自將他們隨身的干凈衣物拿出,一件件地放到了澡堂外面的衣柜上,看著泡在熱水里仍舊渾身抖個不停的警衛隊員,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這些兄弟們跟著我,可是當真受苦了! 衣服放好,趙烺便跟李廣、秀秀二人在外等待。 十來分鐘之后,警衛隊員身著新衣煥然一新地站在院中。 趙烺看著面色恢復了很多,但肚子卻咕咕叫個不停的警衛隊員,朗聲道“兄弟們跟我走,帶你們出去吃好的!” 院子里爆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