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埋骨之地
趙烺舉起右手狠狠掐在自己左手軟rou之上,一股刺痛之感頃刻傳來,身周景色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難道……這是真正存在的,不是夢境?” 心中疑惑還待再次確認,那股莫名的能量卻又影響著趙烺,使他腦袋一轉又看向了邊上別的墓碑。 “趙霈之墓!” “趙煥之墓!” “先父趙灃之墓!” “先母林鶯之墓!” “……” 一具具墓碑看去,卻全是趙家上下老幼,有相熟的直系親屬,也有關系寡淡支系旁脈,林林總總的竟然將這五十來米長寬的空地全部占滿。 這……難道是我趙家埋骨之地? 趙烺驚的連連后退,只是他預感此地定然極不尋常,遂深吸了幾口氣繼續看去。 空地上墳前墓碑不一會兒看的差不多了,只有最角落一個泥土還在翻新的土墳孤零零地落在空地最外面,看起來分外孤單凄涼。 趙烺之墓! 趙烺強壓著腳步走上前去一看,上面血紅色的四個大字頃刻映入眼簾。 “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趙烺驚的連連后退,直到被身后的幾叢干草絆倒在地腰臀吃痛,才好不容易緩過神來。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可以感受到疼痛,我不是在好好的活著嗎,我怎么會死去,這里怎么會有我的墳墓…… 道道驚呼自問之聲不斷,幽寂的荒林中除了風吹動落葉的沙沙聲,卻沒有任何回響。 趙烺心中刺痛,完全不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血紅色的一具具墓碑卻像是一柄柄血色利劍一般,將他扎穿。 “不可能,這都不是真的……” 不知覺間趙烺已滿臉淚痕,他不斷在那各個墳墓之前爬行,回憶著過往種種,心神也慢慢死寂了下去。 一路爬行,趙烺最終在兩個墳墓中間停了下來。 “趙灃之墓,林鶯之墓!” 這兩人正是趙烺的父母親,趙烺左右看著這兩個墓碑,摩挲著上面的血色字跡,心痛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怎么會這樣,我趙家之人怎么會都死了……” 趙烺滿身塵土,面上有淚,心亦在滴血。 900年庚子國難,其母林鶯病亡于京城瘟疫之中;而后父親趙灃傷心欲絕,發誓去西北習練一支強兵,將為禍中華大地的洋人徹底殺個干凈,為妻子報仇,而后至今未歸。 母親去世時,趙烺年僅四歲,他記憶中隱約只還記得母親的一絲面容;而至于父親是在第二年去了西北至今未歸,趙烺對于他的記憶也慢慢有些模糊了起來。 只是他沒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父母的墳墓所在之地。 “我趙家在京城立足,據我所知根本沒有做過什么天怒人怨傷天害理之事,怎么會遭此劫難埋骨于此?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趙烺疾聲痛哭,只是看著右邊母親的墓碑之時腦中一個恍然卻猛然楞在了那里。 “不對,我母親葬于京城城郊趙家祖地,是在一處山腰之中,怎會在這般荒林?” 趙烺心中一凜,猛然發現了不對。 于此同時,身周忽有厲風襲來,吹的荒林薄霧散盡,其面前墓碑、墳墓竟然都像暖春寒雪一般,竟然頃刻間在他面前開始消融起來。 趙烺猛然站起身子看去,身周似是一片浩瀚星空,不斷旋轉變幻,只是滿目星云似被黑云所擋幾乎什么都看不清楚,唯有一道幽綠之光一閃而過,從他身邊疾馳而去! “那是……皮脂所化之右眼綠光?” 趙烺凝目看去,只是此刻腦中忽有一道劇烈疼痛之感傳來,使得他身子一歪猛然栽倒在地。 “趙公子,你怎么了?” 耳邊似有一道道疾呼之聲傳來,一道道噪雜的腳步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趙烺覺得腦中仿佛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劇痛之下猛然將眼睛睜開。 “我……不是在荒林之中嗎?” “荒林,什么荒林?趙公子你明明在我們醫院之中呀!” 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傳來,趙烺仔細一看,卻是田哲。 入目所及,趙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邊上有一張白色的病床,頭頂是白色的天花板,身邊也滿是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趙公子,地上這么涼,趕緊回床上休息吧!” 田哲一聲吩咐,頓有兩名醫護將趙烺從地上扶到病床之上。 趙烺直勾勾地看著周圍環境,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身邊忙碌著的醫生護士,又看著在附近病床上已經陷入沉睡中的警衛隊員,終于明白剛才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夢境而已。 臉上似乎還有淡淡淚痕存留,趙烺扭過頭去猛地擦了把臉,而后看著身邊面色擔憂的田哲說道:“剛才只是做了個噩夢,勞煩田院長擔心了?!?/br> “趙公子沒事就好!” 田哲仔細觀察了下儀器,眼見趙烺身體的確沒有什么問題,才臉色疲憊地帶著身邊幾個醫生護士離開。 病床四周又恢復了寧靜,趙烺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凌晨五點多鐘了。 “真的難為田哲了,這么晚了還在醫院守著我們!” 趙烺知道鐘榮光先生交代過要好好看護他們,但如此折騰了一個晚上,也真夠廣安醫院的這些醫生護士忙活了。 冬日的清晨來得晚了很多,天邊還沒有一絲光亮存留。 四周的警衛隊員都在病床上沉沉睡去,趙烺走下病床一個個將他們身上散落的被子蓋好。 趙烺看著沉睡中的這些警衛隊員,想著他們從京城不遠萬里來到廣州,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全,心中一股暖流升起,暗暗發誓,一定要一個不落的將他們從廣州再帶回家。 長椅上三個合衣而睡之人引起了趙烺注意。 上前一看,卻是嚴寬以及他的兩個手下。 此前剿滅了一隊白蓮教徒,趙烺覺得有必要跟孫中山先生報信,就讓嚴寬帶人前去。 仔細算算他們報信回來應該有些時間了,肯定是不想打擾到自己,才在最外面的長椅上休息沒有進去。 這么冷的天,難為你了,阿寬! 嚴寬雖是二叔趙溶的養子,但從小跟趙烺一起長大,也替趙烺背了不少黑鍋,二人感情一直極好,就像親兄弟一般。 這種感情一直到趙烺留學之前都極為牢固,卻不知為何在趙烺留學歸來后生分了許多。 趙烺知道在他去美利堅留學的那四年之中,肯定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導致了嚴寬性情有了些改變。 但至于具體是什么事情,嚴寬不說,趙烺也就不便去問。 畢竟在他心中,一直是將嚴寬當做兄弟一樣看待的。 趙烺回轉身子來到附近空著的病床,將三張薄被拿過蓋在嚴寬三人身上。 也許是蓋被子的動作驚動了嚴寬,他猛地睜開眼睛將手伸向腰間槍袋,只是在睜眼看到眼前之人后,才猛然將動作收回,一臉愧疚地站起身子,道:“二少爺都是我不好,剛才回來太困了忍不住睡著了,沒有好好警戒!” “阿寬,我都說了咱倆是兄弟不要這么多禮!” 趙烺無奈地看著神色仍舊極為自責的嚴寬,嘆了口氣將他以及隨之醒來的那兩名警衛拉到后面病床上,道:“廣安醫院四周柳翠已經派了很多暗衛在外面守著,你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只有好好休息好了,才能有足夠的精力去保護我,不是嗎?” 趙烺神色認真地打趣著,嚴寬三人再無話可講。 “對了,你們剛才回來有檢查過身體嗎?” “檢查過了,我們都是些皮外傷,醫生已經幫我們上過藥了!” “那你們好好休息,我去外面轉轉!” “二少爺你的安全……” “沒事,我已經聽見秀秀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趙烺走出輸液大廳,外面走廊的椅子上三道身影縮成一團坐在那里。 仔細一看,正是秀秀、李廣、柳翠三人。 “哥哥,你怎么不多睡會兒?” “是啊烺哥,你前面受了那么重的傷,是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秀秀李廣看到趙烺,一臉擔憂地走了過來。柳翠也站起身子伸了伸右手,嘴唇微張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趙烺輕笑著看著三人,道:“我身體現在其實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是感覺里面空氣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倒是你們,前面受傷也不輕吧,怎么沒去好好治療一直待在外面?” “習武之人,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歇息一番就好了!” 李廣撓頭說著,柳翠也點了點頭。 而至于秀秀,她整個人掛在趙烺胳膊上,甜甜地笑道:“告訴哥哥一個好消息,我的蠱力已經恢復到以前的五成左右了,那些白蓮教的邪徒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一點都沒有受傷,厲害吧?” “哈哈,秀秀真厲害!” 趙烺刮了刮秀秀鼻頭,將她放在地上,而后打量了下四周,有些疑惑地問道:“對了,小黑去哪了?” “我們來醫院之后小黑就跑了,那個沒良心的黑貓虧我剛才還從鐘叔叔那里要了些小魚干回來!哼,等到天亮了哥哥一定要幫我把它抓回來?!?/br> 秀秀舉著rou嘟嘟的拳頭,氣呼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