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沒有更多解釋,他帶著無限眷戀最后看了一眼林玥兒,轉身就走。 “云弈,你要去哪?”燕洐看著懷里的林玥兒,四肢都變得僵硬,他仍有一種不真實感。 明明剛才他們還在一起,她是那么鮮活。 傅云弈并未正面回答,他側身回眸,黑沉沉的眸子,暗波洶涌,“不論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br> “等等?!笨粗翟妻霓D身要走,燕洐再次叫住他,“云弈,這是玥兒師妹要我轉交給你的荷包,你收好?!?/br> 緊握荷包的那只手,顫顫而抖,荷包上那兩朵別扭的白蘭花,令傅云弈再次奔潰。 “謝寒,”他似乎在拼命克制著什么,“刺客呢?” 謝寒回道:“在馬車上?!?/br> 聞言,傅云弈平靜的抽過謝寒的離睚劍,轉身登上馬車。 在撩開簾子的一瞬間,一劍扎進被五花大綁的刺客的左側胸口。 鮮血噴濺而出,撒了他一臉溫熱黏膩,他似也毫無所覺。 緊握劍柄的那只手,在刺客痛苦目光的注視下,更加用力的扎下去,那雙原本溫潤和煦的眼眸,此刻,染上一抹血色。 雨水順著濕漉的額角滑落,蘸濕滿臉,早已辨不出是雨還是淚…… ☆、死而復生 山林間,冷月高懸、寒鴉驚鳴,一具棺槨下了坑。 砰砰砰—— 砰砰砰—— 咔—— 釘棺蓋的大漢突然手一抖,一股詭異感襲上心頭,他僵著脖子轉頭看著一旁緊按棺蓋的青年,澀著嗓子問:“大山,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棺材里傳出來的?” 被喚作大山的青年寒毛一炸,縮著脖子,“沒有吧,柱子,你別神神叨叨的了,黑燈瞎火說這話怪嚇人的?!?/br> 柱子臉色發白,邊抱怨邊止不住哆嗦道:“我就說這事有蹊蹺,你偏還不信,那么大一包銀子,卻只是讓我們半夜來這山林間埋個棺材,這棺材里別不是封著什么惡鬼吧?” “別自己嚇自己?!贝笊降哪樕餐瑯与y看起來,艱難的咽了咽口水說:“這里頭裝的是林家嫡小姐?!?/br> “什么?!”柱子聞言臉色大變,“林家嫡小姐死得凄慘,據說停靈時還鬧過鬼,林老爺請了先生算……” 他說著一頓,明白過來,氣惱得上前一把抓住大山的領子罵道:“你瘋了嗎?這活你都敢接?!你就不怕有錢也沒命花?!你要找死,別拖上我??!” 他話音剛落‘咔——’地又是一聲響,大山原本還按著棺木的手騰地一下往回縮,兩人緊緊抱住胳膊,都從彼此的眼里看到無法抑制的恐懼。 突然,黑影幢幢的山林,一道嘶啞細弱的女聲從棺木中飄出來,兩人本就緊繃的神經‘啪’地一聲徹底崩斷。 “啊——?。?!” 兩個加起來三百多斤的大漢,嚇得脫相,不管不顧撒丫子就跑,轉眼便消失在暗夜之下。 封棺槨的木釘本就一顆都還沒來得及下,一陣掙扎過后,厚重的棺材蓋終于被推開一角。 林玥兒累得滿頭是汗,探出腦袋,把開口推得更大,艱難的從里面爬出來…… ** 三年后 點妝閣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僅買下原本那間小小店鋪,相鄰的兩間店鋪也被一并買下,然后打通擴張,此后又在臨陽開了三間分店。 臨陽的胭脂生意基本被點妝閣壟斷,只剩一家紅顏坊還在垂死掙扎。 自從點妝閣一家獨大,林家的日子就開始過得緊巴。 此刻書房里,林瑾睿打著算盤頭都大了、除了日常生活開銷外,支撐紅顏坊正常運作也要砸不少銀錢,今日已是三十,明日林府的丫鬟小廝、還有紅顏坊的長工伙計,都等著領上個月工錢呢! 這里里外外哪里都離不開銀子,別說他現在連五百兩都湊不齊,就是錢莊里欠的那一大筆債,也催著要他還了。 林瑾睿滿臉疲累,眼里血絲密布,愁得頭發都快白了! 突然,他的視線落向窗臺旁的矮柜里,那方緊鎖的小匣子上。 那里面只鎖著一封信,信上留下的地址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他想到兩年前遭遇這樣的危機時,出現的那個神秘人。 當時他用柳煙換了一大筆救命錢,雖然作為男人的尊嚴被狠狠踐踏,可林家甚至紅顏坊都因此活過來了,所以他一點也不后悔這個選擇,即便重來一次,他依舊會這么做。 如今他再次遭遇金錢危機,若是再次去求那個神秘人,或許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 他顫著手從匣子里抓出那封信,神情已經有些瘋魔。 那人不是喜歡他的女人嗎?沒了柳煙,他還有梅兒??! 這次,他拿梅兒跟他換,他會再幫自己的吧?會的吧?一定會的吧?! 當燕洐輾轉從下人手里拿到林瑾睿寫給他的那封信時,眼里有不加掩飾的鄙夷。 他嫌棄的皺了皺鼻子,直接把送交給身側的女子,“玥兒師妹,你怎么看?” 三年時間,林玥兒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舒展開后的眉眼更加精致,螓首蛾眉,玉面朱唇,垂眸間楚楚的風情更勝從前。 林玥兒垂著眸子掃了一眼信上內容,眉梢跟著一挑,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也實在是少見了。 她把信紙塞回燕洐懷里,聳了聳肩膀道:“我可不愿意供那女人吃喝,再等兩天,讓她跟林瑾睿喝西北風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