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他，讓林白宴眼中的光黯淡了幾分。

    他沒強求，打開那瓶青汁自己喝了。

    她喜歡的青汁飲料，口感真的算不上好。

    他面無表情地猛灌了半瓶，再轉過臉時，小姑娘已經一臉憂愁地靠在了車窗玻璃上，閉著眼休息了。

    林白宴蹙起眉。

    顧修到底怎么了？

    他第一次，嵋刨根問底，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她不笑，他心里也根本放不了晴。

    羞羞閉著眼，試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兩天來大起大落的情緒起伏，讓她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給哥哥傳去了消息。

    “哥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很快，屬于哥哥的親切嗓音，回饋到了羞羞的耳朵里。

    “問什么？”

    羞羞艱難地措辭：“我有個朋友嘛，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但那個男生已經有了喜歡的女生了……你說，我朋友應該怎么辦呀?！?/br>
    羞羞說完，仍顯幾分不安，她又補充地跟了一句：

    “哥哥，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平緩行駛的保姆車內，司燁原本閉著眼在小憩。

    聽見羞羞傳來的消息，他倏的睜開了眼，原本還有些疲累的臉上的倦意一掃而光。

    他坐直了身子，鄭重道：“會告訴他?！?/br>
    羞羞一愣。

    要……要告訴他嗎？

    她沉寂了一天的小心臟，因著哥哥的這一句告訴，再度變得活躍，不停地跳動了起來。

    緊跟著，耳畔傳來司燁冷靜的第二句——

    “然后，干凈地結束這段心意?！?/br>
    哥哥的話，讓羞羞整個人無端抖了下。

    睫毛微微顫動，如墜冰窟。

    司燁揉了揉眉心，不知不覺中，聲音里帶上幾分銳氣。

    “所以，我親愛的meimei，你喜歡上了誰？！”

    這么輕易就被哥哥看穿了嗎？！羞羞嚇得直接把哥哥屏蔽了。

    只要她捂住耳朵，聽不見哥哥的問話，哥哥就不知道她喜歡誰啊啊啊啊??！

    她倏的睜開眼，猝不及防地對上林白宴黑漆漆看著她的眼眸，嚇得又緊緊地把眼睛閉上了。

    林白宴剛張開的唇，又再度閉上。

    他垂下眼，終是也沒了往日淡定，一顆心隨著她的情緒變化也漸漸變得起伏了不少。

    托哥哥的福，羞羞心里的沮喪情緒變得少了很多，她總喜歡逃避，可哥哥會直面面對。

    但心里嵬ㄊ且換厥攏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兒。

    她興致缺缺地坐在沙發上，忍不住重重地嘆氣。

    聞予呈坐在她隔壁沙發上，聞言皺起眉，“嘖”了聲，踢踢她的腳：“要不要去露臺?！?/br>
    羞羞愣了下。

    她感覺到一旁的宴神的視線落了過來，莫名的一陣緊張，干脆懵懵地應了聲好。

    林白宴的眉頭再度緊緊地鎖在一起。

    他目送著兩人一路上樓，緊抿著唇，一言未發。

    露臺上微暖的夜風舒意。

    聞予呈說的沒錯，露臺上的月光很亮，景色也很漂亮。

    可她心中藏著少女心事，再美麗的景致到了她眼里，都成了不重要的虛影陪襯。

    羞羞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那顆熊童子厚嫩的小葉子，聞予呈看不過眼，一手拍在她的手背上，倒也克制著力量，不疼。

    “你再這樣□□下去這玩意就死了?！?/br>
    他把那盆熊童子挪開，看向她：“你煩惱什么啊?！?/br>
    羞羞沒了可□□的對象，干脆雙手托腮，趴在露臺上的圍欄上。

    目光漫無目的地在夜景里探尋了一番后，忽的轉過臉看向聞予呈，把那個問過哥哥的問題拿來問他。

    聽見“我有個朋友”開頭，聞予呈直覺不對勁，他皺起眉，還沒來得及制止，羞羞已經竹筒倒婁子似的，一股腦兒的全說完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聞予呈一哽，胸間那股縈繞了兩天的氣悶情緒，因著她這個傻逼兮兮的問題，更是哽得他一陣難受。

    月色下，她的身上像被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色輪廓。

    小臉微微皺著，看起來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實在太苦惱了。

    如若不是她的難過太過專注，在對上她剔透的茶色瞳仁時，他甚至有那么一秒，以為她在試探他。

    羞羞耐心地等了他一會兒，沒等來他的回答，伸手戳了戳他。

    “你說啊。你會怎么做？”

    他喉結微滾，心中煎熬，沒好氣道：

    “你問別人去?！?/br>
    羞羞搖搖頭，“可我覺得我們關系親近一點嘛?！?/br>
    她有點委屈地吸吸鼻子，悶悶道：

    “你都知道我是女孩子了，是自己人了?！?/br>
    他氣不打一處來，伸手重重地掐她的臉。

    “親近個屁，老子不聽！”

    早知道發現她秘密的代價，是會變成她傾訴少女心事的對象。

    他寧可一輩子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羞羞伸手扯他的手：“你說說嘛，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我朋友快苦惱死啦！”

    拙劣的借口，卻宛若鋒利的刀，在他心上重重的剜。

    她心有所屬，眼中再無他人。

    這樣的所謂親近，比那日買金魚時她說在意林白宴時還要直白上千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