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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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到了?!?/br> 林初月收回思緒,掀開簾子,緩緩下車。 她要努力要更加努力,不只是掙錢。 她還想去看看,在趙姨娘口中,她原本的家。 下了馬車,院子里空無一人,林初月一步步,緩緩地走進了主屋里。 坐到主屋桌旁,林初月心情仍舊不好。 原因無他,以她現在的身份全是根本沒有辦法和那些人抗衡,甚至他們隨意一句話,自己都無法反抗。 剛才承恩侯府發生的事情,仍舊歷歷在目。 以前是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她的母親,顧念秋在懷著她,后又在北境生下她,究竟經歷了什么? 曾經的太常寺少卿之女,一朝落罪全家連坐,嬌生慣養的高門貴女,流落到了那苦難的北境,而最讓人難受的是,她那時可能還懷著自己。 據林初月所知,像這種落罪的高門貴女,除了就是流放邊境,就是充入司教坊淪為官妓。 而在她母親因莫須有的罪名落罪時,她父親又又在何地,又在做什么?明明讓她存在了,卻又不負起責任。在她面前裝情深,裝思念給誰看呢?她的母親再也看不到了。 北境啊,林初月怎會不知道那邊,氣候惡劣實在不適應人生存。顧念秋一個初為人母的弱質婦女,該在那樣的地方如何避過重重耳目,如何自處呢? 林初月想都不敢想,因為越想越難受。 “阿月,怎么了?!?/br> 剛從房里出來的邵硯山,看見林初月一人伏在桌上,一張臉掩在臂彎下。 他走過去,坐到旁邊:“阿月可是不舒服?” 邵硯山皺眉思忖,京城的春季還帶著些寒涼,時而起的風,風刮入骨,比他們那邊要更冷一些。林初月這趟出門穿的也不多,在外面逗留確實容易受寒,是不是因為這個不舒服了? “阿月不要伏在桌上,我扶你去床上躺著,等會兒再喝點姜茶,好不好?” 聽見邵硯山關切的聲音,林初月這才起身。 “阿硯……” 悶著久了,聲音嗡嗡的倒有點像受涼了。 “我在?!?/br> “我好難受?!?/br> 她怎么會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這是林初月及笄后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幾年來成長了不少的她,少有在他面前軟弱了。 邵硯山一時間不知所措。 他該怎么辦? “阿硯……”林初月眼眶有些熱。 她的親生父親那個樣子,反倒是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養父和弟弟對她這樣好,這算什么? “我……” 邵硯山有些著急,他不知道林初月這樣難受的情緒從何而起,他甚至都沒有改善這樣狀況的入手點。 他又不希望看見林初月難受。 眉頭越皺越深。 “阿硯,我可以抱你嗎?” 林初月眼眶里水光盈盈的,莫名的有幾分哀慟。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要求有些不合適之后,林初月只想改口。阿硯曾和她說過,男女有別,他們如今都已經長大,應該注意避嫌才是。 可是,下一刻邵硯山輕輕地抱住了她。 邵硯山有些難辦,他手該放在哪里? 最后,他攬著她的肩頭,像哄孩子一般,輕輕地拍了拍。 “不難受?!?/br> 第58章 鋪子要搶的? 賭約,簽字…… 林初月愣了一瞬, 感覺到肩頭環繞著的溫度時心頭暖意上涌。 明明她是感動的,眼睛淚意卻止不住了,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埋在他的肩頭, 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能看見后背輕輕起伏,攬著他肩膀的手交疊扣著, 手抓得很緊, 指甲已經泛青。 過了很久, 直到林初月的眼睛已經干澀了,她才抬頭。 松開交疊著的手,她頂著一雙紅腫對眼睛看向邵硯山。 “阿硯……謝謝” 邵硯山只看著她, 眉頭微皺參雜著幾許憂色。 林初月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哭了,明明不是這樣感性的人。況且, 因為那樣一個人哭,是根本不值得的。 她垂著頭,看見邵硯山肩頭那塊已經濡濕。 被她弄的。 “阿硯,你的衣服……被我弄濕了, ”她臉上皆是歉意,“這樣穿著肯定不舒服, 去把衣服換了吧?!?/br> 不只是不舒服,現在還是早春,風一吹容易受涼。 林初月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嗡嗡的, 聽起來很委屈。 這讓邵硯山非常不舒服。 她這趟出去究竟是發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人突然成了這樣? “我等會兒會換, 阿月你先回房休息?!?/br> 林初月有些猶豫:“可是晚飯還沒做……” “我做?!?/br> 見林初月依舊不打算回房休息,邵硯山又道:“怎么,這飯你做得我就不做不得?還是說, 你覺得我做的不甚合你心意?” 他面上沒什么表情,但林初月覺得,再這樣說下去,他肯定要生氣了。 說實話,邵硯山做的飯挺好吃的,在林初月心里,勉強能和自己持平吧。 但這馬上就要會試了,林初月原本是想著盡量讓邵硯山不要關心其他的事情,一心備考,可現在她這樣子,反倒是成了邵硯山的拖累。 “對不起……阿硯” 她這句話實在是莫名其妙,讓邵硯山也覺得疑惑,但他并沒有多想,直接扶她起來,讓她回了房。 “好好休息?!?/br> 說完這句話,邵硯山便轉身離去,幫她關上了房門。 林初月躺在啵啵床上,一時間思緒紛擾。 她盡力讓自己平復,在侯府時被影響的心情。 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在京杭碼頭那邊的鋪子給定下,這期間還得好好準備品繡大會,雖說要拔得魁首她沒什么信心,但她也不能讓陳大人丟臉,至少,她要盡己所能,盡力留到最后,為他們毓秀贏得名聲。 品繡大會正式開始還有一月左右,雖算不得短,但也絕對不長。時間匆匆,她得好好籌備,想好要怎么樣在品繡大會上出彩。 需要再向陳大人那邊探聽一些消息。 這京城她不太熟悉,具體的賽責流程,也只是今日才剛剛從陳大人那里聽了一遍,有許多細節還需得商討,最好是能和陳大人那邊安排的繡娘一同商量。 雖說是不同流派的繡技,但總歸都是女工且起源也都有相似,一起商量,怎么樣比她孤軍奮戰要好得許多。 商量完了之后,她還得好好籌備這大賽初試的繡品。 那些決定參與大賽早的繡娘,估計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了具體的想法,只等著到時候實施。 她這起先一步就比別人慢了許多。 如此又想了一會兒,林初月也覺得累,合上眼睛不自覺就睡了過去。 主屋里,邵硯山直接把林初月那駕車的伙計叫了過來。 他不知道,也沒法猜到林初月發生了什么,但他可以問。 王善這邊才把馬車拴好,灑掃了會兒院子,就見他們掌柜的弟弟把他叫過去,他一頭問號,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只得老實的過去。 “小掌柜,您叫我何事?”王善臉上帶著笑,畢恭畢敬地問道。 邵硯山是林初月的弟弟,叫小掌柜總是沒錯。 “你們今天去哪兒了?” 他據實回答:“初月掌柜今天受人邀請,去了槐安巷的承恩侯府?!?/br> “她……可是在承恩侯府遇到了何事,碰到了何人?回來之后,可否有所異常?” 邵硯山這一連串的話,讓王善一下子不知道該回答哪個,他仔細回想了下, 當時在承恩侯府,剛去時是沒什么不對的,回來時好像也挺正常的,就是路上碰見了一人,他們初月掌柜和那人聊了會兒,后面初月掌柜就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的,而且就他聽到的,那人好像還是個將軍。 王善理了理思路,把這些全部都和邵硯山交代了一遍。 “將軍?” 王善連連點頭:“沒錯小掌柜,我聽那幾人說確實是個將軍,他看我們初月掌柜的眼神,像是在看個熟人,但又不認識,真是奇怪?!?/br> 就他在旁邊,還看見那將軍把手伸到他們初月掌柜臉上了呢!那將軍看著也老大不小了,想來應該已經成親,怎的會對他們初月掌柜這樣一個姑娘家,如此不合規矩動手動腳,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后來也沒發生什么,不然,可真難辦了。 那些人身份那樣高,他們這一行都是平民,也不敢得罪,只能是認虧了。 “后面……可還發生了什么?” 他從善如流的答道:“那倒是沒了,就聊了幾句,那將軍就放我們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