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書迷正在閱讀:召喚出來的勇者是碧池!、身為倒影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偷嫂、含羞待cao(高h,人外,強制)、女配在男團選秀成了萬人迷、仙無常有、穿成白月光后的精分日常、穿成渣賤文女主的綠茶meimei、超級修羅系統
過了昨天一宿的休整,再加上邵硯山細心的手法,林初月的腳早就沒有昨天那樣疼,腿腕也消了些腫,淤青散了不少,要比昨天好多了。 林初月不好意思,讓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照顧自己,這有些說不過去。 再著,邵硯山休假的三日已滿,差不多也應該歸去書院了。 “沒事的,我這已經比昨天好了?!绷殖踉聯P著嘴角,“阿爹呢,怎么不喚他出來吃飯?” 邵硯山目不斜視,專注著眼前的書回答:“阿爹去村長家了?!?/br> 聽到邵硯山這樣說,林初月心里著急,邵全德的腿腳不太方便,而他們家離村長家又隔得那樣遠,這樣不是…… “阿爹搭牛車去的,有大伯陪著,你不用擔心?!?/br> 林初月訝異:“大伯?” “恩,我早些同阿爹一起去了大伯家,大伯得知此事,便要和阿爹一起去村長家幫你討個公道?!?/br> 林初月和邵硯山的大伯,就是邵全德在整個張家村唯一的親兄弟——邵全福。 幾十年前兩人途經張家村,后因為一些原因在此處留下扎根,因為兩人性格熱心為人寬厚,張家村的人對他們印象都很好,很快便熟絡起來,后來,兩兄弟還落戶了張家村。只是因為后面邵大伯后面娶了親,兩兄弟分別置辦的住所,不過說來這兩處也離得近,都在村頭。 兩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只是因為邵全福的妻有些計較尖酸,所以關系近些年才淡了幾分。 邵全福知道了,前幾天自己的侄女林初月來上門借車,卻被自己妻拒絕的事情,十分惱火,還為此和妻子吵了一架?,F在邵全德又親自上門來求助,邵全福愧疚不已,趕忙拉了牛車同邵全德一起去村長家。 聽邵硯山這樣說,林初月不由得有些愧疚,因為她的事情,還動著讓兩位長輩親自為她討說法。 “林初月,你不必如此,”他接著說,“我們是一家人,是親人,親人之間是不會這樣見外的?!?/br> “恩?!绷殖踉滦睦镉行┧釢?,暗暗點頭。 “把腿抬起來,我幫你上藥?!鄙鄢幧桨褧诺揭贿?,卷起袖子拿過藥酒。 “……我自己來?” 他看她一眼,眸光淡然:“你自己來?你那樣的力道無法活血化瘀,還不如不按?!?/br> 林初月只得聽話,乖乖抬起了腿。 周遭安靜,林初月垂頭,看著那雙應該是執筆題墨的手在她腳腕上仔細揉捏。她有些羞赧,故想說些話,打破這沉默的氛圍。 “阿硯……怎么今天還未回書院,不是只有三天的假嗎?” 邵硯山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她:“你希望我走,不想看見我?!?/br>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初月趕忙否認。 邵硯山可是昨天冒著危險把她從山上背下來,這一路不說辛苦,還關心她幫她上藥。她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又怎會這樣。 他收回視線,繼續揉著:“耽誤一日不要緊?!?/br> 雖是這么說,但邵硯山也托了人給書院遞話說明了情況,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邵硯山是不可能就這樣扔下林初月,一個人先回書院。 “對不起?!?/br> 邵硯山掃她一眼,沒再說話。 給她揉完了腳腕,邵硯山叮囑她今天一天之內都不要隨意下床走動,怕她無聊,在臨出門之際,還特地把那幾本游記擱在她床頭,無外乎是想讓她打發時間。 “繡花看書都傷眼睛,不可持續太久,記得點到為止?!?/br> 這是邵硯山走前的最后一句話,如此一來,林初月也只能照辦了。 其實經邵硯山這兩次幫她揉按活血,她腳腕都已經不疼了,圈起褲腿去看,紅腫也幾乎消散。也不知邵硯山這手怎么長得,好看便算了,還有本事不少。 趁著休養的時機,林初月著手開始準備芍藥牡丹圖的花樣。 牡丹花莖要略高于芍藥,除開葉片之外,花瓣近乎一致,兩花皆是艷而不妖。按照之前的思路,芍藥盛放之際牡丹已有頹勢,如此落筆。整幅圖竟有些莫名的凄愴。 花中之王要敗于花中之相。 以素描構圖顏色只有深灰,林初月只能通過深淺不同的陰影來彰示花色的不同。一副圖下來少,邵硯山給她削的炭筆都磨平了一個頭。 林初月揉了揉酸痛的肩頸,察覺快要到晚飯便想去廚房做飯。她輕輕挪動著已經不大疼的腿,一步步走著。 確定不見邵硯山,她才敢出了房門。 第14章 出氣 里正狡辯,硯山出口…… 然而邵硯山雖不在,可還未等她踏進廚房,院子里便來了人。林初月抬頭去看,就看見邵全德走了過來,身后似乎還跟著一個人。 “阿月怎么出來了?腿上有傷,為何不好好養著?”看到林初月如此,邵全德的動作也有些急,差點沒站穩,幸好身后的邵全福攙住了他。 “小心些?!?/br> “多謝大哥?!?/br> “大伯?!绷殖踉伦呓?,輕聲開口。 “乖孩子,”邵全福伸手撫了撫林初月的額頂,“前些日子是你伯母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阿月,你不要往心里去?!?/br> 若真要林初月不往心里去,那她恐怕很難做到。那天,若不是正巧碰上張大娘,林初月極大可能就倒在那雪地里死了,也就印證了原書上的結局。 以往伯母做些什么事情林初月都能不介懷,可之前的那件事,不僅僅是對她有傷害,更是對不住邵全德。他們之間明明有著親情的牽絆,可怎的會有人如此冷血無情。 林初月垂著頭沒有說話。 邵全德了解林初月的性格,他笑著打了圓場。 “這次多虧了有你大伯,不然就我這腿腳要去村長家還真是不大方便?!?/br> 林初月跟著抬頭,朝邵全福笑了笑:“謝謝大伯愿意幫我們?!?/br> “唉,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再說我原本就瞧不慣那張麻子,他對我們邵家的孩子這樣欺負,我又怎么能放過他?!?/br> “不錯,”邵全德臉色一凜,“那張麻子當真是個禍害,留他在村里徒生事端,如此地痞無賴早該對他有所措施?!?/br> 因著林初月這次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邵全德邵全福兄弟二人一行去了村長家,要村長給個說法。村長少得見這兄弟倆,原本還想照顧他們喝個小酒,卻見他倆臉色都不大好,一瞧這便是有事,于是便讓他們先說。 那張麻子在村里也是游手好閑,今天游蕩了這條街,明天又去那條街逛,虛晃度日,無所事事??善乃司耸菑埣掖宓睦镎?,在村里頗有些威望,張麻子狐假虎威,借著他舅舅的名頭,喜歡在村里惹是生非,也因此,村民們都不大愿意與他起沖突。 這樣的循環下去,讓張麻子愈發的不怕事,幾乎算得上在村里橫行,惹人厭煩。一月前就有村口的張小環姑娘被張麻子的戲弄,那張麻子膽大妄為,還對張小環動手動腳。 張小環一家人氣不過,告到了村長這兒來。 村長秉公執法,按照村里的規矩,調戲婦女者要打上一頓,再移交縣里的官府。但還沒動手,那張麻子的里正舅舅就過來求情。說念在張麻子這是初犯,賠了些銀錢,讓那家人諒解了張麻子。 看在里正的面子上,又得了賠償,張小環的家人才肯作罷。 可這風波還未平息,張麻子又出來惹事。 聽聞此事,村長也是動了怒。喊了村里幾個壯實的漢子,把那張麻子捉來了村里的祠堂,把張麻子壓在祖宗面前,宣讀了他的罪狀后又將他從張家村的族譜里除了名。 等到里正過來,為時已晚。 里正恨這無用的倒霉侄兒,可奈何,他們又有割不開的血緣關系,只得站到他的角度為他辯解。 “村長這樣行事未免過于偏頗,您將我的侄兒從族譜里面除名,為何不招我過來商議?” “我行事偏頗?這處置法度,可全是按照祖宗的規矩來,沒有半分例外?!贝彘L抬頭看向里正,嘴角有著幾分的嘲諷。 里正氣得直喘粗氣,但偏偏眼前的人是村長,他只能好言相待:“是按照祖宗的規矩來不錯,可這事情還未定奪,怎的就先罰了人?” 站在一旁的邵全德已然按捺不住,他出口便問:“里正這話什么意思,如何叫事情還定奪?” 扶了把自己有些歪著的方帽,他道:“你們兄弟二人是那林初月的親眷,說話肯定不會公正,你們都說張麻子想欺負林初月,還逼著她進了后山,可這話又有什么證據,還不是那林初月的一面之詞!” 聽到自己舅舅這樣幫忙說話,張麻子似乎瞅見一絲生機,他趕緊開口。 “是啊是啊,全都是那小妮子的一面之詞,我可沒有做過什么?!?/br> 他還沒沾到林初月的身呢,整的比之前摸張小環還要受更重的罰。 “一面之詞?真是可笑?!闭f話的人是村長夫人,她匆匆趕來一雙眼瞪著面前的里正,絲毫不見怯場。 “那日送別邵家的姑娘,如若不是那張麻子從中阻攔,她早就歸家了,怎么偏那樣晚還是被硯山那孩子在后山找到?!闭f到這里,村長夫人輕笑了一聲。 “還別說,那日確實是有人看見張麻子在我家門口轉蕩,正巧就是我結完工錢的時候!人證就在這兒,你還有什么好抵賴的!” 村長夫人聲色內荏又言之鑿鑿,以往村里受過村長夫人恩惠的人不自覺便把心偏向村長夫人那里,又更何況,這原就是張麻子的錯。 說著,村長夫人身后走出一個約莫四十歲的村婦,她怯怯地看了一眼里正后,又鼓起勇氣道:“昨天,我在村長夫人那兒結完工錢就在草垛旁邊看見張麻子,因為前段時間張小環的事,我就多盯了幾眼,后面看見張麻子暗暗的跟在張蘭兒和邵家姑娘身后?!?/br> 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就趕緊去了張蘭兒家喊人,可卻不想這張麻子竟是要禍害那邵家姑娘?!?/br> 村婦跟張蘭兒家有著親緣關系,首先肯定是考慮張蘭兒,后面是在想去邵家喊人時,她見邵硯山已經把林初月從后山背了下來。 事情就是這樣,村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在場的村民聽了,有的竊竊私語,有的不加掩飾,義憤的看著張麻子。 里正心里煩亂,若不是他那老大哥去的早,只留下張麻子這樣一個獨苗,他可真不想管這破事,這樣的親戚給他,也只是敗壞他的名聲和他的人緣。 “各位,請容我說一句,”里正板著臉,清了清嗓子,“張麻子是我侄兒,這村里任誰人都知道,你們都說我偏袒他,這也是親緣使然,我老大哥去的早,扔下了年幼的張麻子,無人管束著這張麻子,或許做事確實失了妥當,但索性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事端,還望各位看在我的份上多加包容體諒?!?/br> 里正言辭懇切,平日在村里早年就積下了威望,如今半弓著腰面向村長。剛才還義憤的村民就有些熄了火。 哎,這里正也不容易,誰家碰不上什么困難事呢,加上這張麻子禍害的又不是她家的姑娘,似乎又能理解了些。 里正這感情牌打的奏效。 張家村里村民性格多數質樸,想不出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里正確實是舅舅難做,村長也有些過于嚴厲了。 “荒唐,犯了錯便是犯了錯,就該受到懲戒?!贝彘L也不愿意讓步。 上次張小環的事情就已經鬧得難看,隔壁李家村的人都笑話他們。這次的事兒若是再不好好解決,先不說,村里內部矛盾四起,就是隔壁幾個村落也都會說他們的閑話。 邵全德也已經氣得不行,正想開口斥責這里正滿口歪理,卻被身旁的邵全福攔住。 “不要沖動?!?/br> “是不錯,犯了錯就要受罰,可這從族譜中除名未免太過分了些,我大哥早死,張麻子又幼年喪母,村長您也不能如此欺負他一個晚輩呀?!?/br> 村長夫人看向端著虛偽面皮的里正,怒上心頭,明明這張家村的里正,平常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管理好手,可對待事情,竟是幫親不幫理。 “那里正的意思,該當如何?” 清冽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眾人望向那處,只見剛才開口的人,緩步走到村長身邊,朝著村長等人行了一禮,隨后視線轉向里正,目光沉穩而淡然。 這不正是他們張家村里三位秀才的其中一個,年僅十三的邵硯山。 里正客氣地笑了一笑,隨后說:“犯了錯當然是要受罰,我的意思是要賠償邵家姑娘看醫的錢,再讓張麻子同她道歉,便也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