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地鐵好啊,環保,快速, 不堵車,嗯! 這個時間段,地鐵上人不多,白仙仙找了個位置坐下,又拿出手機看了看。事主叫韓琦鳴, 訂單上的地址寫的是東區墅山大道。 她上網搜了一下, 發現這地兒還是片別墅區。 網友們把東區戲分為兩個區域,一個舊富區, 一個新貴區。因為東區靠山環水, 歷來都是開發商建高檔小區的首選地段, 這么多年發展下來,儼然是云昌市有錢人的聚集之地。 你一說自己住東區, 就證明非富即貴了。 韓琦鳴那房子屬于舊富區,十年前修的,較之新貴區要便宜一些, 饒是白仙仙現在自詡為暴發戶,也是她不敢肖想的價格。 照理說,舊富區這房子都修了十年了,要出事也早出了,不至于等到韓琦鳴搬進來才開始鬧邪祟。白仙仙一路都在網上搜消息,也沒看見有說這片區域鬧過鬼死過人的新聞。 地鐵快到站的時候,韓琦鳴的電話打了過來:“大師,我已經到了,您到了么?” 白仙仙頭一次體會到了道協取名的用心。 想出道了么這個名字的人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取名小天才啊。 白仙仙說:“快了,還有一個站?!?/br> 韓琦鳴估計是沒想到大師居然是坐地鐵過來的,乍一聽她說一個站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愣了愣才說:“哦哦,好的好的!我就在小區門口站著的?!?/br> 白仙仙應聲,下地鐵之后按照地圖上的導航從c口出,地鐵口距小區還有一公里的距離,她掃了個小藍車往那邊騎。 幾分鐘之后,一片陳舊的獨棟別墅區就出現在視線內。白仙仙騎到小區門口,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捏著手機正站在那,時不時看一下手機,神情急切愁眉苦臉。 白仙仙跟他打招呼:“你好,韓琦鳴先生嗎?” 韓琦鳴剛才就看到有人騎著共享單車過來,但完全沒想到會是自己等的人。驚疑地看了她兩眼,長相的確跟頭像一樣,但本人要漂亮年輕得多,他遲疑地喊:“白……白小姐?” 白仙仙把車鎖拉上:“是我,叫我白仙仙就可以?!?/br> 韓琦鳴又看了一眼自己下單的頁面。 道協官方認證,有標的,還解決過棘手的懸賞事件,蓋過公章。 嗯,應該不是騙子, 也沒有誰規定大師不能坐地鐵騎共享單車嘛。韓琦鳴搓了下手,將手機收起來:“就不直呼名諱了,還是叫你大師吧。白大師,我們現在進去嗎?” 白仙仙點了點頭:“帶路?!?/br> 漂亮歸漂亮,氣質還是很高冷沉穩的,看樣子是有真本事的人。 韓琦鳴心里越發松了口氣,趕緊在前面帶路。 過去的路上白仙仙打聽了一下情況:“你們一家人現在都住在酒店?” 韓琦鳴說:“對,已經住了三天了?!?/br> 白仙仙:“在酒店就一切都正常?沒發生家里這種情況?” 韓琦鳴:“對,起先我和我妻子也很擔心被臟東西跟上,但只要不在家里,一切都相安無事?!?/br> 白仙仙又問:“你們什么時候買的房子?搬過來多久了?是從中介手里買的嗎?” 韓琦鳴回答道:“房子是半年前買的,我們重新局改了一下,換了些家具,所以晾了半年時間,一周前才搬過來。我們是直接從上一任房主手里買的,朋友介紹的。他們一家移民了?!?/br> 白仙仙:“他們在這住了多久?” 韓琦鳴說:“十年,這房子剛修好他們就買了,期間沒轉讓過,我是第二任房東?!彼坏劝紫上蓡柧屠^續說:“出事之后我也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聽后特別詫異,說他們住著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我也跟周圍的鄰居打聽了,之前的確一切正常,那家人也沒有說謊?!?/br> 白仙仙起先還懷疑是前幾任主人的問題,照這個情況來看,那就不是了。 韓琦鳴愁得不行:“大師,依你看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還有得救嗎?”他嘆了聲氣:“其實以我的家底,買這里的房子還有些吃力,也是咬牙才拿出的這筆錢,現在可怎么辦啊?!?/br> 能住進東區,對于生意場上的人來說不僅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還可以拓展新的人脈和合作。畢竟四周出沒的都是有錢人,說不定哪天就會有新的機遇。 白仙仙想了想:“跟你自身無關,跟前任主人也無關,可能是房子空著這半年有臟東西先入為主把房子當它們的地盤了。依照你說,它們只是搞出些動靜來,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問題不是很嚴重,趕走就可以了?!?/br> 韓琦鳴聽她說得這么輕松,總算沒那么愁了。 雖然是十年前的房子,但看著依舊豪華大氣,每座獨棟前都自帶小花園,有些人戶把花園改成了池塘,里頭養著錦鯉,風水上來說也有活魚生靈氣,門前水聚財的說法。 韓琦鳴帶著她走到自家別墅門口時,聲音就有點抖了:“大師,就是這里了?!?/br> 白仙仙看了看朝向和方位,韓琦鳴這棟樓坐北朝南,前后通透,房型端正,采光也好,怎么看都不像是會聚集陰氣邪祟的地方。 她在來的路上就開了天眼,視線所過之處干凈明亮,的確沒什么異常。 白仙仙看了一圈,將目光投向屋內,喊他:“開門?!?/br> 韓琦鳴哆哆嗦嗦把門打開了,等她進去了才壯著膽跟上去。 白仙仙做足了心理準備,拿著六靈劍在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卻什么都沒發現,屋內屋外一樣干凈,不由得心生奇怪。 如果是反客為主的邪祟,趕走房主它們的目的就達到了,肯定會繼續留在這里,怎么會什么都沒有? 韓琦鳴見她面露疑惑走來走去地打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聽白仙仙問他:“敲門聲和異響一般是什么時候?” 韓琦鳴回憶了一下:“晚上,每次都是我們睡下后才出現的?!?/br> 白仙仙走到窗邊看了看,房子外頭就是散步的綠道,枝葉繁茂的高山榕樹下還有健身運動的器械。 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韓琦鳴等了一會兒不見她有動作,試探著問:“大師,接下來怎么辦???” 白仙仙走回來,往沙發上一坐,把六靈劍擺到茶幾上:“等吧?!?/br>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期間陳凜給她發了條信息,問她解決了沒。 白仙仙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了,最后道:真的太奇怪了,如果不是反客為主的邪祟,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才會這么閑每天晚上跑來敲門嚇人玩兒??? 陳凜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回了三個點點過來,又說:注意安全。 天色漸漸暗下來,白仙仙讓韓琦鳴把房間里的燈都打開了。 燈火通明并沒有給韓琦鳴帶來一絲安全感,要不是白仙仙看上去有人生人勿進的高冷,他都想蹭到她身邊去坐了。 不知過去多久,對面玩手機的白仙仙突然抬頭說:“來了?!?/br> 與此同時,窗外那顆高大的高山榕像被風吹過,發出嘩嘩的枝葉聲。白仙仙盯著門口的位置,幾秒之后,果然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似有若無,一下兩下,像頑劣的恐嚇。 韓琦鳴整個人都炸開了,面色慘白,嘴唇發抖,求救地看向白仙仙。 白仙仙猛地站起身,提著六靈劍就朝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敲門聲戛然而止。似有一陣陰風卷過,白仙仙深提一口氣,猛地拉開門。夜色彌漫,門外除了殘留的少許陰氣,什么都沒有。 白仙仙看了一圈,又不死心地走出去找了找。 秋天的夜晚除了飄落的黃葉,什么都沒有。 韓琦鳴壓根不敢一個人待在屋里,見白仙仙出去了,趕緊一路小跑跟上,手里捏著白仙仙塞給他壯膽的黃符,哆哆嗦嗦問:“大師,現在是什么情況???” 白仙仙:“現在的情況有點復雜?!彼陧n琦鳴驟變的臉色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它們好像被我嚇跑了?!?/br> 第40章 二更 請吃你跳跳糖!…… 要不是確信眼前這個道協認證過的大師不是騙子, 韓琦鳴真以為她在誆自己。 白仙仙接受到韓明奇復雜的目光,很無奈地嘆了聲氣。 這樣的結局她也不想的嘛,她一下午都在給自己打氣, 告誡自己萬萬不可又像上次在主播家一樣被事主鄙視,做足了心理準備要跟這些邪祟面對面硬杠, 誰知道這些邪祟比她還膽小呢? 就這么跑了,硬是半個影子都沒留下, 只剩下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的高山榕。 白仙仙只好帶著韓琦鳴轉身回去, 兩人坐回沙發, 白仙仙交代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搗亂,但可以確定它們沒有太大的惡意,你不必太害怕。它們今晚被嚇走了, 應該不會再回來,這幾張天師驅邪符你拿著,分貼于玄關,樓道,東南西北四方窗口就可以防止邪祟再入?!?/br> 韓琦鳴趕緊接過來, 不放心地問:“那它們要是再回來怎么辦?” 白仙仙說:“訂單你先別點完成, 要是又有情況你再找我。你和家人可以先搬回來住,這三張護身符隨身帶, 就算它們再來也無法近身?!?/br> 韓琦鳴心里還是信任這位大師的, 不然也不會在那么多道士選中她。 大師都說沒太大問題, 又有符箓護身,他心安了不少, 當即就給妻子打電話,讓她帶女兒回家。這是他們一家三口選中的房子,是他們親手布置的溫馨的家, 沒問題的話誰愿意住外面。 白仙仙又多待了一會兒,等他妻子帶著女兒回來后才告別。 邪祟今晚被這么一嚇,果然沒有再出現。韓琦鳴和妻女睡在一個房間,揣著白仙仙給的護身符,起先還膽戰心驚的,后來發現的確無事發生,總算睡了這么久以來一個安穩覺。 雖然白仙仙讓他先不用完成訂單,但韓琦鳴還是覺得大師跑這一趟,的確解決了他的煩惱,一千塊又不多,還給人卡著也不好,第二天睡醒就直接點擊完成,打了個五分好評。 白仙仙一早起來看見有錢錢入賬,頓時擁有了一天的好心情。 她現在雖然已經小有名氣,但并沒有提高酬金,打算走一走薄利多銷的路線,先把訂單的數量提起來再說。 昨天曠了一天工,到辦公室時,白仙仙從門外探進半個小腦袋,看見陳凜又蹲在多rou跟前。自從辦公室養了綠植,他每天就像照顧小孩一樣,就算不松土不施肥也要看著它們。 那盆開滿花苞的藥梔子放在她的工位上,潔白的花瓣上有細密的水珠,是他剛澆過水。 陳凜聽到聲音轉頭看過來,看到她歪著身子探著腦袋笑瞇瞇朝他揮手,沉寂的眼睛就像日出時漸漸漫開的晨光亮了起來。 白仙仙從門口跳進去,神神秘秘朝他伸出捏著小拳頭的右手:“陳凜,你猜這是什么?” 陳凜盯著那纖細的手指看了好半天,因為猜不出來,神情認真到緊張。 白仙仙憋著笑等了一會兒,歘地一下張開手指,掌心躺著一顆紅色的糖果,她踮起腳把手掌往前遞到他面前,笑瞇瞇說:“請吃你跳跳糖!” 陳凜瞳孔張了一下,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顆糖。 白仙仙晃了下手指:“喏,拿去呀?!?/br> 他這才慢慢地抬起手,從她掌心拿走了那顆糖。 白仙仙收回手,又從衣兜里掏出一顆綠色的,剝開糖紙塞自己嘴里。一瞬間,她酸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捏著手指原地蹦跶:“嘶——好酸好酸好酸!” 陳凜看著她,又看看手里的糖,學著她的樣子把跳跳糖放進嘴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像舌頭上有煙花在跳舞。 又酸又甜,還會炸起來。 原來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