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不對?！?/br> “狍子？” “不對?！?/br> “老虎？” “cao你大爺的?！绷鴰煾复笮Φ溃骸笆侨藚?，你留著吧，有用！” “哦?！悲傖t抬起頭笑道：“老柳啊，你這個人參還挺及時，正好可以用給床上的那小兔崽子?！?/br> 不得不說，瘋醫笑起來的樣子很猥瑣。 “哦？”柳師父好奇地走到床邊，看了眼正在休息的林瀟問道：“新來的？” “恩，身子骨有些弱，跟他老子不一樣。得用人參補補?！?/br> “這孩子的父親是？” “不知道，不過跟狐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br> “哦，那改明兒我再上山挖幾棵?！绷鴰煾赶肓讼胝f道。 “你大爺的！你以為那是大白菜啊，想挖多少就挖多少？”瘋醫笑罵。 柳師父看著床上白凈清秀的林瀟，道：“骨頭弱點沒關系，怕就怕骨氣弱?！?/br> 瘋醫放下書，站了起來：“老柳，你知道這孩子為什么會躺在這里嗎？” “怎么回事？”柳師父疑惑地問道， “你看他兩個拳頭?！?/br> “打沙袋打的？”柳師父看到林瀟那雙觸目驚心的小手，詫異地說道。 “這孩子，什么都弱，就是骨氣不弱?！悲傖t搖搖頭笑道。 “哈哈哈……那就好，這個徒弟我老柳收定了，不把他培養成個人樣，我還就不進書生看的那塊風水寶地了?！绷鴰煾感Φ?。一個心胸開闊的功夫高手跟一個品德兼修的國學大師一樣都希望自己能夠在有生之年桃李滿天下。 “這兔崽子是那塊料么？” “呵呵……就算是塊爛石頭，我也要把他雕成美玉?！?/br> 林瀟被兩人的說話聲給吵醒了，坐直了身體，看著面前的兩個老頭問道：“我這是在哪里？” “在瘋醫這老頭的一畝三分地上，你安心養傷吧?！绷鴰煾钢钢赃叺寞傖t說道。 “瘋醫？瘋醫是誰？你又是誰？”林瀟打量著面前的兩個老頭，疑惑地問道。 “瘋醫啊。呵呵，瘋醫是這里的中醫老師，我是這里的華夏功夫老師，你以后就是我們的學生了?！绷鴰煾感χf道。 “師父好！”林瀟努力想要從床上下來，卻被瘋醫給按住了。 “別動，你現在別動，把這碗藥喝了?！悲傖t端起剛倒好的藥遞給了林瀟。 “什么藥？” “補氣活血的?！?/br> 林瀟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完，很苦，但林瀟知道良藥苦口。 “謝謝師父?！?/br> 第十章 黑道大哥 第十章黑道大哥 華夏國，素有‘天府之稱’美譽的川蜀之地。 古色古香，裝飾雅致的屋子里，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男人拿起一杯泡好的西湖龍井輕啜了一口，深邃的眼眸怔怔地盯著桌子上的那盤殘局，不時地閃爍著智慧的光彩。 西湖龍井散發出來的香郁之氣和案桌上香爐里裊裊升起的檀香混合在一起，溢滿了整個屋子。 “好局??！好局！不知當初布下此殘局的高人是誰？”唐裝男人由衷地感慨道，一臉不加掩飾的惋惜。 片刻，小屋的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吧?！碧蒲b男人輕聲說道，仍低著頭全神貫注地研究面前的那盤棋局。 吱！木制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不動聲響地進了屋子。 “狐貍，你找我？”青年男子咧了咧嘴，滿臉笑意地問道。清逸俊朗的臉龐帶著些病態的蒼白，一身白衣正好襯托了他純凈邪魅的氣質。 “老七??！你還是那般沒大沒小的，這么多年都不肯叫我聲義父么？縱然不叫義父，那叫聲師父也是理所應當的??！”叫‘狐貍’的唐裝男人搖搖頭，有些責備地說道，可臉上卻全然沒有責備的意思。 被狐貍責備的男子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笑著打趣道：“我說狐貍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迂腐和看重虛名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br> “臭小子！說你兩句你還不得了了！”唐裝男人瞪了一眼林瀟，斥道。 林瀟見他大有延續戰火的趨勢，立馬服軟道：“說得，您說的對。其實啊，在我林瀟的心里，早把您當成了我的親生父親，叫義父顯得多生分??！再說，您和我都不是注重形式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一個稱呼呢？” 如果，現在給林瀟一面鏡子的話，林瀟就會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容要多賤又多賤！ “油嘴滑舌！罷了罷了，說不過你?！焙倲[擺手指著棋盤對林瀟說道：“下棋！”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這個殘局林瀟再熟悉不過了，在過去的幾年里林瀟下了幾十回，饒是林瀟每次都變換棋風和路數，也逃不了被狐貍殺得片甲不留的命運。 今天，林瀟再下這個殘局的時候，明顯沒有了以往那種被壓抑得快要窒息的感覺，幾番廝殺下來，林瀟竟然出乎意料地贏了。 事出無常必有妖！有貓膩，絕對的貓膩！ 林瀟抬頭看了眼狐貍，發現狐貍在思考著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心思玲瓏的林瀟知道狐貍叫他來不會只是為了下這盤旗，頓了頓道：“狐貍，有什么事你直說吧！” 狐貍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林瀟，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那杯龍井，放在嘴邊聞了聞杯中散發出來的香郁之氣，又輕放了回去。 “老七??！我想是時候送你下山了?！焙倗@了口氣說道。 “下山？我一個人嗎？”林瀟楞了楞，微微詫異地說。這件事的確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你和小月?！?/br> 狐貍很舍不得這兩個令他滿意的孩子卻又不得不這么做，所以在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幾分。 林瀟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去那個更廣闊的天空中成長?？蛇@一天來臨的時候卻有種無語凝噎的沖動。定了定神，林瀟說道：“司馬卓越和六哥去了英國留學，二姐和五哥去了杭城，三哥跟隨瘋醫去全國各地尋訪中醫圣手，四哥去了海外執行任務。如今，這里只剩下我和小月了，我們一走……” 林瀟低著頭沉默著，努力掩飾著自己傷感的情緒。 狐貍看著林瀟，呵呵地笑了起來：“老七??！你不用擔心我們這些師父，這么多人還不至于無聊到混吃等死的地步。而你們不一樣，大好的年華可不能白白浪費在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啊?！?/br> “可瀚儒書院里的書還有好多我都沒看呢，阿阮師父的泰拳我連及格的水平都沒達到，神臂弓的制作方法我還沒完全領悟，還有……” “臭小子！平時不努力，事到臨頭才想起抱佛腳啊，晚嘍！”狐貍幸災樂禍地打趣道：“老七啊，這世上的東西哪有學得完的？再者才華不可用盡，知識不可學盡，能力不可使盡。只要你下山后能保持學習的心態，我這個師父就心滿意足了?！?/br> “義父！”看著狐貍略顯蒼老的面容，林瀟禁不住脫口叫道。 “呵呵！” ***************** “什么？最后的考驗？”林瀟瞪大了眼睛，看著對面那個他剛剛叫了義父的男人。 “不錯！通過了考驗才能下山?！焙偯鏌o表情地說道。 娘希匹！林瀟忍住罵人的沖動看著狐貍，他知道這次的‘考驗’意味著什么。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個早晨，正在書院練字的林瀟被狐貍叫了過去，說是給他五年來學習的一個考驗。一柄柘木牛筋弓配五支箭，一桿狙擊步槍配十發子彈，一把獵刀，一盒火柴。在這四樣東西中選三樣，進入后山的那片林子，兩個星期后出來就算考核過關。就這樣，面臨著生與死考驗的林瀟拿著弓箭，獵刀和火柴孤身一人進入了后山那片經常有猛獸出沒的林子。 林瀟不知道那漫長的兩個星期是怎么過來的，只覺得在林子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飽受著極度痛苦的煎熬。那種煎熬來自身體，同樣也來自精神。沒有人會想到年僅十五歲的林瀟為了充饑會追捕獵物十幾里的山路，為了生存，不要命地跟野獸殊死搏斗。在那長達兩個星期的森林歷險中，林瀟在樹上睡覺都沒有真正合過眼。走出林子的那一刻，林瀟有種浴火重生的感覺。 可事到如今，那次刻骨銘心的‘考核’仍在林瀟心里留下了難以言喻的陰影。 “那如果我不能完成考驗呢？”林瀟試探地問道。 “那你就會在‘考驗’中光榮掉，就算沒光榮，你也永遠不能踏進這里半步！” “呃！這么嚴重！狐貍，算你狠！說吧，什么考驗？先說好了啊，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坑蒙拐騙，違法亂紀的事咱可不做??！”林瀟想了想說道。 “這可不是由我決定的?！焙偮柭柤?。 “那是由誰定的？”林瀟問道。 “你?！?/br> “哦，那好啊。狐貍我跟你講，我一直對自己的要求很高的，我給自己設定的‘考驗’那絕對——恩？你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林瀟看著狐貍手里拿著一個封面斑駁的黑色小本，出聲詢問道。 “黑名單?！焙偟卣f道。 “黑名單？那是什么東西？怎么從來沒見你拿過？”林瀟好奇地看著那個黑色小本。 “這個你別管，你說兩個一百以內的數字吧?！焙倱u搖頭，說道。林瀟好奇歸好奇，但也按照狐貍說的做了。 狐貍聽了林瀟說的數字后，翻開那個黑色小本，找了片刻后目光停留在一行黑體字上。 江楚市，于正東。 狐貍楞了楞，旋即笑道：“老七啊，看來你的運氣很好，這個人就在華夏，而且離這里不遠?！?/br> “恩？什么意思？”林瀟一頭霧水。 狐貍把名字只給林瀟看，然后說：“找到他……” 找人？這個好辦。林瀟大松一口氣，笑道：“找到這個人啊，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然后殺了他！”狐貍輕聲說道，低下頭端起了那杯茶。 “我跟你講，找人的話找我就對了——??！你剛才說什么？”林瀟一個機靈，站了起來。 “殺了他?！焙傊貜偷?。 “有沒有搞錯??！我可是說了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做?！绷譃t大聲說道。殺人這種事情太震撼林瀟脆弱的心靈了！ “你可以不做！”狐貍笑了笑，邪氣凜然！ 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那——你要我殺的這個于正東，是何方神圣??？”林瀟心懷忐忑地問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林瀟需要弄清楚對方的來路。 “江楚是黑道上的人物?！焙偫淅涞卣f道。 “??？黑道??？”林瀟打了個激靈，腦海中顯現出古惑仔影片中那些血腥的場面，那些滿身紋著龍啊虎啊豹啊張口一句臟話閉口一句臟話邊走路邊扣鼻屎的黑道中人簡直是太威風太牛叉了，自己有什么能力去殺人家??？ “黑道什么人??？”林瀟知道黑道跟國家公務員一樣也分級別的，什么堂主啊，幫主啊，香主啊。